巫氏总裁办公室,此刻的气压低得吓人。
“什么?没买到!你就是这么给朕办事的么?”
巫山拍案而起,绕过环形的巨大总裁办公桌走过去,抬手就给办事的人一个耳光。
那人垂着头一声不敢吭,连被打得通红的腮帮都不敢揉一下。
“朕又没让你去赚钱,让你去送钱你都送不出去?你说你是干什么吃的!”
“啪”
又是一个耳光。
“去人事把薪水结了,你可以离开巫氏了。”
“是。”
那人一句废话不敢多说,仓惶退了出去,到外面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
办事的人其实想到过,如果自己私吞了100万,然后随便找一幅画来,就说是孟君遥画的行不行?
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大家都有数,巫先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
万一日后让巫先生知道了,打断腿估计都是轻的,所以他老老实实回来照实汇报。被扫地出门这个下场,也算是预料之中的吧。
巫山虽然表面上常常表现得不屑与不羁,但是上次在中世纪城堡般的别墅里听了小白那番话后,他认真思考了半天,决定尝试一下“爱屋及乌”。
具体方法是:可怜可怜那个郁郁不得志的老男人孟君遥,派了个人去联系,要出100万买他一幅画。其实就是变相地对他进行一下施舍。
这的确是孟君遥一生之中接到的最高报价了,不夸张地说,这笔钱完全可以改变他的生活,他可以用这钱在那个小城市买套房子,可以做点小生意,或者开个像样的画室招生,再招几个助理老师,好好打打广告,风风光光地当个老板。
可巫山万万没想到,寒酸如他,竟然还有勇气拒绝飞来的天外横财!
这个老男人果然跟小白气味相投,都是倔脾气,硬骨头!
想到孟君遥和小白共同拥有的东西又多了一样,巫山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早就把小白看作了自己的女人,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尝尽吃醋的滋味。
不过他身边的女人们为了争夺他的宠爱,早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赴后继地被醋缸子淹死过不知多少回了,也该换他尝一回了。
巫山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小什么新鲜事物没尝过?
偏偏有很多“第一次”的体验,都是小白带给他的
“什么?山哥知道了姓孟的存在,不但没有为难他,还要送他100万?!”
得到这一消息的易如风,往日阳光灿烂的笑脸不复,面色阴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想,山哥的心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广了?按以往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恨不得把那个孟君遥生吞活剥了才对呀!
一定是因为那个杀千刀的白云暖!山哥竟然为那个女人改变了那么多!
一阵比一阵更浓的醋意在易如风心里弥漫开来是时候演一出好戏了!
市在西南方,气候总体比较温暖,但冬天里没有太阳的日子还是比较阴郁的,尤其外面再刮点小风。
孟君遥正在家里喝着小酒进行一幅长卷的创作,忽然又接到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
“喂,这里是国家最高n,现在我们通知你,有人举报你”
孟君遥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这样的电话三天两头就来一个,说什么信用卡被冻结、惹了官司之类,总之是骗钱的,街坊邻里都交流过,说接到这种电话直接挂了就行。
可是很快,电话又响了。
孟君遥漫不经心接起来一听,又是n,又挂了。
是啊,快到新年了,也就离春节不远了,每年到了这个光景,就是骗子最猖獗的时候。
可是电话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脾气很好的孟君遥很有耐心地第三次接起来,正打算老干部般语重心长地劝导对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好逸恶劳骗人钱财,可对方这次跳过了前面的自我介绍,直接说出重点:“有人举报孟君遥作品卖花的小女孩sn侵权。”
“你说什么?”
孟君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来真是最高n打来的。
但是那幅画,分明是自己前不久为了竞争进入国家美术馆展览的名额专门创作的!
那个女孩其实画的就是当年初次见面时,嬉戏中挎着篮子卖红豆的小白,只不过他不想将心迹表露得太明显,所以特地在女孩的容貌上做了一点修改,比如肤色画得略深一些,眼角画的也更长些。
但这幅发自肺腑的作品,怎么可能是抄袭的呢?
分明来自如假包换的回忆深处。
“喂,还在听吗?”
孟君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说我抄了谁的?”
“抄袭王核桃作品卖花的小姑娘。”
孟君遥哭笑不得,那幅画没能入围对他打击是不可是现在看来还没完,自己可能还要为了这幅画,跟这个叫王核桃的陌生人对簿公堂呢!
“我们现在不接受解释,后天下午2点,你来法庭自己了解吧。”
等了2天,在民事纠纷的法庭外,孟君遥终于见到了这个王核桃。
样貌平平的一个中年男人,以前并不相识。
孟君遥问他:“兄弟,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对方恶狠狠地说:“谁诬陷谁还不知道呢,咱们法庭上走着瞧!”
王核桃提供的那幅画,乍一看跟孟君遥的作品非常相像,同样都有个小姑娘,挎着篮子卖花,背景颜色也一致,外行很难看出区别。
但内行仔细一看,其实还是差别很大的。
无论是调色、布局还是人物绘制的精细度,都无法与孟君遥的作品相提并论。
王核桃的像是小学生作品,孟君遥的则是大师出品。
有谁会临摹或仿制一幅一看就粗糙不堪、远远比不上自己水平的作品呢?
可是门外汉法官愣说,他觉得两幅画的水平差不多。
法官又问各人的创作初衷,王核桃说画的是他的初恋女孩,现在已经出国留学去了,意思是走无对证而孟君遥为了不暴露对小白的心迹,不给她惹麻烦,就死活没提这画跟小白的渊源,只说是自己即兴创作的。
最后,n判孟君遥败,抄袭侵权罪名成立,赔偿王核桃15万元。
15万,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但如此明显有失公正的判决,让孟君遥非常气愤,回家以后借酒消愁愁更愁。
与此同时,他没想到这件事也上了新闻,沸沸扬扬传遍大江南北,消息的标题是:国美入围作品原来系抄袭!
因为孟君遥的关系,小白平时对一切有关美术的新闻都非常关注,自然也没有错过这条消息。
她虽然不知道他应征参加了这次选拔,但内心深处始终认为,孟老师的作品代表着国内一流艺术家的水准,不管参加何种比赛都应该是无往不胜的。
当读到这条指名道姓的新闻时,小白正在家里削了一半的苹果,仔仔细细读完每一个字,刀子不留神切入了手指,血顺着手腕淌了下来。
但晕血的她,这次竟然一点都没晕,甚至都没感到疼。
她只为孟君遥心疼,还因为他而感动不已。
看看那幅所谓抄袭的作品,虽然彩色报纸上印刷的不甚清晰,但那分明就是当年在福利院卖红豆的自己啊!
怎么可能是抄袭?!
忽然,小白脑海中灵光一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一定是那个家伙在对付孟老师!
天下也只有他,有能力将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
小白发狠地想:谁跟孟老师过不去,谁就是我白云暖的敌人!
“巫山,我要见你!”
小白少见地主动打电话来,气势汹汹。
巫山此时正在开会,下面很多人都在专心地做着笔记,他竟然就这么大剌剌地接了,毫不避讳周围人:“以你的身份,怎么敢这么跟朕说话?是不是想朕了?”
在座全体人员都听到了总裁的话,大家脸上变颜色变色,各有千秋。不过,属秘书肖米和助理麻阳的脸色最为难看。
小白不答,冷冷地追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都安排满了,明天也满了,后天或许能挤出半个小时,但要问朕的秘书。”
话筒里冷不丁飙出一阵声音高了度的骂声:“巫山!你这个混蛋!背后搞小动作的卑鄙无耻小人!”
离得近的都听见了,心脏都在嗓子眼儿里悬着。
“人家招你惹你了,你竟然对他做出那么无耻的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啦?是不是被狗吃啦”
声音之大,满屋子都听见了,各个怀着对电话里陌生女人的景n仰n,偷眼瞟着黑了脸的总裁,太想知道话筒那头是何方神圣了,胆敢这么对巫先生讲话,难不成长了9个脑袋10条命?
该不会是巫先生的妈吧?可声音也太年轻了点儿。
出乎所有人意料,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的巫先生竟然没有当场发飙,但是可见他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
片刻之后,他气定神闲地朝话筒回了一句:“良心是什么东西?”
那头的小白:“”
气氛冷到了极点。
之后,巫山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若无其事地说:“继续开会!”
“呃,是,是!”之前正在发表讲话的那个人唯唯诺诺,“那个,我刚才讲到哪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