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工智能展览,许如邻看得兴趣索然,连连打哈欠,要不是为了“偶遇”易如风,她才不会来呢。
而且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她精心捯饬的发型都风中凌乱了,十分不爽。
除了心心念念的易先生之外,她感兴趣的东西还有鞋子、包包、衣服、发型、首饰、化妆品,排在后面的又是鞋子、包包无限循环立体声。
她烦恼的是,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这个易如风都对我秋毫无犯呢?
我这么漂亮,要是换个别的男人,早该奋不顾身了呀。不管怎么说,今天一定要抓住机会,有点实质进展才行!
淑女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群,她们一开始都不喜欢别人冒犯自己,但如果自己喜欢的人长时间没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她又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
许如邻:“如风,快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个要求,易如风没有拒绝。
包间里,菜上完了,门也关好了,许如邻忽然从桌子对面乾坤大挪移到了易如风的身边,紧挨着他。
易如风十分反感却不动声色地问:“没挤到你吧?”
言下之意,离老子远一点。
许如邻把脑袋歪在他肩膀上:“人家想坐得离你近一点嘛。”
易如风笑得别提多温馨了,却不动声色地往自己那边缩了缩。
这个举动惹得许如邻很不高兴,更加想要将他拿下。
她拎起配菜用的一颗火红的樱桃,举在唇边半含着,欲吃却不吃,一会儿用唇瓣夹着,一会儿又拎着把儿把它拿出来玩儿,充满挑逗的眼神投向易如风。
珠光唇彩使她的嘴唇看起来饱满而晶莹欲滴,配上那颗漂亮的樱桃难得见到名媛淑女的另一面。
如果换另外一个男的,肯定想至少是想啊上去一亲芳泽了,但易如风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淡定地开始摆弄碗碟筷子:“快开动吧,一会菜都凉了。”
许如邻气得要命。
要知道,这样的情形下,这种冷落就相当于羞辱她。
她忍不住伸手将易如风的脸转向自己:“来,张嘴,我喂你。”
说着,又拿起一颗樱桃,用嘴唇轻轻叼着,去碰他的唇。
易如风反感得直起鸡皮疙瘩。
跟女人单独吃饭就够要老命的了,还得坐那么近,现在还要嘴对嘴他奶奶个熊,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刚要把这不识相的女人推一边儿去,忽听包间的门猛地一开,一个男子惊得下巴掉地上的声音:“呦!这这这!”
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常胜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竟然不早不晚正好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易如风按捺住一肚子的火,强迫自己微笑着对已经石化的常胜说:“还不赶紧出去?”
“是是是是是!”
常胜一连说了5个是,但脚下动作没那么迅速。
就在他转身之前,易如风突然做了一个惊人举动他主动把许如邻拉近,当着常胜的面儿,嘴对嘴地用牙把那颗樱桃衔了过来!
画风如此缠绵悱恻,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倾向,并利用常胜的嘴宣传出去,他也是拼了,但待会儿非得好好刷3遍牙不可!
常胜逃跑了,门关上了,惊喜不已、回味无穷的许如邻以为终于跟男友有了进展,甜蜜蜜地把头靠在易如风肩上,却看不见他因厌恶而深深锁起的眉头。
“如邻啊,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可能都会被媒体无限放大,刚才我是情不自禁,那个,以后咱们还是稍微注意点儿形象吧。”
许如邻好像橡皮糖粘在他身上,舍不得从那里起来:“公众人物也要吃饭,也要谈恋爱的嘛,咱们两个甜蜜一下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行为,不会损坏你的形象吧?”
易如风没说话,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他开始觉得这女人要得太多,已经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了。
幸好这时手机响起,易如风顺理成章地躲到一边去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许如邻心想,接个电话还要避讳我,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扒拉着饭,不明白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没为自己疯狂。
电话是人事部打来的:“易先生,我又给您物色了几位人选,您什么时候有时间面试一下,看看哪位可以接替秘书人选?”
易如风的秘书不久前提交了辞呈,原因是她要结婚了,而男方不允许她婚后继续工作,至少是不许再在易氏工作,大概是觉得,把娇妻留在那么帅的老板身边不安全吧。
所以人事部一直在紧锣密鼓地为易如风物色新人选,但他见了几个都不满意,要不就是不够机灵,要不就是太看重工资,要不就是嘴巴不牢靠。
人事说:“对了,有个事情我跟您请示一下。”
“你说。”
“加拿大分公司那边有位叫宋春泥的女员工,研究生毕业,外语不错。她拒绝了公司提供的移民身份担保,有意向调回国内总部来工作,现在她也在努力申请总裁秘书职位,您是否考虑她?”
“宋春泥?”
易如风眼珠一转世界可真小啊!
“可以考虑。”
他上嘴唇碰下嘴唇吐出4个字,可忙坏了一大堆人。
转眼,易如风已经坐在总裁办里面试春泥了,除了问候的时候依然亲切之外,一点儿也不看在她远道飞回来还在经受时差的折磨,以及曾经两次共进晚餐的面子上,对她放松一点点要求。
在仔细审核了春泥的学历、能力等等之后,易如风冷不丁抛出一句:“春泥,你销售做得好好的,突然又申请做秘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一个没长性、没毅力的人呢?”
面对如此犀利的问题,很多面试者可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可能是天助春泥,本来很紧张的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谁说我没毅力?单身这件事,我不是已经坚持了20多年了吗?”
话音刚落,易如风就鼓起掌来:“这个回答我给满分!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能比你答得更精彩。”
春泥开心且后怕地红着脸说:“谢谢易先生夸奖。”
刚才是脑子一抽才脱口而出的,如果再来一遍,估计就答不上来了。
她不敢看易如风,怕眼神把自己对他的思念全盘出卖,那样肯定会提前失去在他身边工作的机会的。
易如风其实什么都知道,他故意说:“据我所知,很多公司是严格禁止办公室恋情的,一旦发生,两人中的一个必须要离开而在我们易氏,这方面要求更加严格一点,一旦出现办公室恋情,双方都必须要离开公司。这一点你清楚吗?”
“清楚了。”
春泥听见自己无比艰涩地回答,但她没有其它选择。
每个女孩都曾经幻想自己要找的王子的模样,他必须有这个那个一大堆优点。可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人之后,也许上面那些条条框框,对方一个都没达标。
即便是这样,除了大步向前之外,根本没有退路。
春泥甚至不敢想未来,现在只希望在易如风身边能多留一刻是一刻,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吧。
有时她也骂自己傻,已经受过两次感情的伤了,为什么还不学聪明点儿,还这么奋不顾身?难道非要输得血本无归才肯罢休吗?
不像巫山喜欢当机立断拍板,易如风从不当场做任何决定,他永远留个活话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好了通知你。”
于是,在漫长而忐忑的等待中,春泥被虐千百回,却始终待易如风如初恋。
被闺蜜“欺骗”让她很受伤,所以她没有回跟小白曾经共同的那个“家”,而是在外面租了个小旅馆暂住。
小旅馆里整天烟雾缭绕,南来北往三调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甚至还有醉酒的不良青年想要调戏她。
春泥安慰自己说,等易氏那边出了结果就好了,就可以决定是去是留,如果留,就可以踏踏实实租个房子住了。
连续两天,她夜半惊醒,居然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在唱歌,唱得哀哀怨怨,凄凄惨惨戚戚。
春泥吓得不敢睡觉,差点儿报警了。
第二天早上跟隔壁住的一对母女抱怨了一下,那个母亲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其实我也听见过,我们在这里住了一星期了,第一次听见给我吓得够呛。后来一打听,原来这个小酒店里死过人,几年前一个痴情女孩在某个房间里上吊了”
春泥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地方看来无论如何不能再住了。
不过她想,再痴情也不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就比如自己很喜欢易先生,但是如果要她赔上性命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至少现在她真是这么想的。
终于,煎熬中春泥盼来了她的入职通知,正式成为易先生的新秘书!
除了她的工作和沟通能力确实出色、精通外语且有丰富的行业经验之外,易如风还有别的地方用得着她。
因为易先生三令五申严禁办公室恋情,所以春泥很收敛,兢兢业业地工作而不露个人情感。
她知道,再次流露出个人情感的那天,也许就是自己离开之时。
易如风向大家郑重介绍:“这位是我的新秘书宋春泥小姐,人长得靓丽不说,外语流利,工作能力也相当出众,她还是去年加拿大分公司的销售冠军。希望大家以后多多配合她的工作。”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一双俊秀的眸子向春泥投去鼓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