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等人看着屋内那少年,心中惊悚。
那么瘦的人,真的还能活着吗?
韩林拉着林江和苏月倒退一步,而刘岳林本来就没凑的太近。韩林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跟那少年碰个面,打听一下这个村子的信息?
毕竟,进了村子之后,肯定需要一个容身之处,为了弄清楚迷雾村的秘密,必须做打持久战的准备,如果没有稳定的补给,肯定是不行的。
但这少年瘦弱的样子……真的会有补给吗?
“我再去观察一会儿,如果这男孩儿没做什么特别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我们再跟他接触。”林江对身后的人说道。
几人牵着绳子缓缓退出了村子,只留下林江一个人在这栋房屋旁边。林江轻轻向前走去,回到刚才那个窗边,窗子内,那男孩已经烤好了面包。
靠近了之后才发现,这男孩儿哪里是瘦弱?简直是骨瘦嶙峋!胸前的排骨隔着衣服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目光呆滞,脸上是痴痴傻傻的笑容,嘴角是口水凝成的黏液,皮肤黑黢黢的,身上散发着臭味。
男孩儿手中端着烤盘,上面放着刚烤好的面包,但那些面包全部都是焦黑的,而且里面充斥着各种虫子。
但那男孩却视而不见,反而带着既享受、又呆滞的笑容。
接着,在林江揪心的目光中,男孩一口一口的将其中一个面包吃下,完全不在乎里面爬来爬去的蛆虫,可能对他而言,那些虫子是香喷喷的肉也说不定。
林江摇摇头,觉得这个男孩和他的房子实在是太诡异了,于是继续向前走。
挨着男孩房子的是一个更高大些的土坯房,虽然破旧,但可以看出经常被人修整。
土坯房在一个院子里,林江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正战战巍巍的坐在这个院子的中央,林江借着里面微弱的煤油灯,从她枯萎的长发判断出她的性别。
林江认为里面的老妇人比刚才的男孩儿靠谱多了,他轻轻的拽了拽绳子,传达了安全的信息,在几人汇合后,林江轻轻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起,这位浑身颤抖、摇晃的女士突然全身静止不动了。她显然是听到了林江的声音。
林江看见她缓缓的起身,发现她大约比院门高一头的样子,模样苍老,皱纹布满了整个脸庞,身体像刚刚那男孩一样骨瘦嶙峋,可见她虽然有一个好身体,但长期营养不良。
“啊,是客人,好久没来客人了……”老妇人颤颤巍巍的鞠躬,优雅的伸出手邀请四人进入。
四人面面相觑,林江点了点头,说道:“叨扰了。”
“请问,客人们是从哪里来的?”老妇人声音嘶哑且低沉,像是破布在被撕扯,听起来很难受。
“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不知怎的在这个村子附近迷路了,外面的雾太大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有人的地方。”林江解释道。
“噢,雾啊。”老妇人恍然点了点头,“对外人来说,雾确实是个麻烦。来来来,请进,进屋,里面的餐桌已经很多年都没坐满过人了。”
林江打头阵,带着韩林等人走进老妇人的家中。她的家里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一些,但看起来很贫穷,只能用家徒四壁、一无所有来形容。
“我叫凯瑟琳·布鲁斯”老妇人说道,“是多克林·布鲁斯的妻子,多克林去了外面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林江一边听着,一边跟韩林几人落座。那木桌由于长时间遭受水汽侵袭,十分腐败,上面沾满了霉菌,桌腿甚至长出了蘑菇。
爱干净的苏月觉得浑身难受,但她不敢出声,而是将一点点粉红色物质悄悄附着在老妇人身上。
这样一来,老妇人会觉得四人十分友好,会以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几人。
很快,老妇人从里屋端出来一个盖着锅盖的盘子,众人猜测里面是食物。
苏月赶忙站起来拒绝:“女士,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不麻烦您了。”
老妇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她说道:“小姑娘,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外面的人了,今天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我们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这些东西请你们吃!”
说着,老妇人打开了锅盖,将里面的食物展示给几人。
林江看到里面的食物差点没吐出来。
食物中,有几只已经腐烂的蘑菇,还有三个爬着蛆虫的发黑面包,与之前在小男孩儿家见到的别无二致。林江一眼望去,发现只有一条鲫鱼是能吃的东西,但由于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此时也是腥臭无比。
凯瑟琳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窘迫,她有些过意不去,也十分委屈,最后,她眼睛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始在客厅中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凯瑟琳女士,不用……真的不用……”苏月眼睛不知为何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林江在旁边皱眉看着,他有些不能理解。
“啊,找到了!找到了!多克林最爱的酒!”老妇人从柜子中拿出了一瓶普通、廉价的白兰地,上面布满灰尘。她像抱着宝贝似的仔细擦拭,但不难从透明的酒瓶中看到了一些奇特的沉淀物。
老妇人又拿出了几只高脚玻璃杯,在杯中将酒倒出,依次端在众人面前,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一脸期待的看着几人,用眼神和表情示意众人尽快享用。
苏月使劲儿抹了一下眼睛,双目通红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韩林和林江根本没来得及阻拦,刘岳林也皱着眉头看着她。
“咳咳咳……咳咳咳……”苏月喝下酒后,立刻大声咳嗽,她满脸通红,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
韩林以为酒有问题,将手摸在了枪上,而林江则看出,只是苏月自己没喝过酒,她的表现与自己第一次喝酒时一样。
“啊,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喝酒!”苏月美眸一片通红,她声音微颤的对凯瑟琳表示抱歉。
凯瑟琳看到苏月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我也不爱喝酒,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酒精!”
林江默默的看着凯瑟琳,她眼睛时不时向几人的酒杯扫去,显然十分眼馋。
林江有些明白苏月的异常了,他闻了闻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只是给了我们她自己认为最好的招待,她对我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