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让他在这里教学的事,一位大爷吧嗒了两口旱烟询问道“不知这养鸡场什么时候建?”
“你说什么呢,人家想什么时候建就什么时候建。”
“就是,大叔你怎能说这种话。”
“我这不是为了村子孩子们,想让他们能尽快有个学校学习,要是能培养出两个大学生,整个村都跟着沾光。
总好过像咱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在地里刨食,指不定哪年收成不好就得饿肚子。”
“只要村里选定地方,我就投资把鸡棚盖起来,然后购买小鸡,这样先按五千只鸡的规模建造,等有了收益再投资。”
五千?一群人目瞪口呆,也忍不住议论纷纷,他们家里基本上都养鸡,指望母鸡下了鸡蛋换点钱,买些油盐酱醋补贴家用,但最多养个几只十几只,再多就没时间照看。
五千只,这是多少?数不过来啊!
这壕气打算瞬间赢得了刘家村上下一致拥戴,能不拥戴吗?这是送钱来了。
当即有人说道“林兄弟放心,等建养殖场的时候,说一声,我一定去帮忙。”
“也算我一个,咱刘家村绝不会让你吃亏。”
“那就多谢诸位。”
商量完事情,等村民离开,刘胡胜埋怨道“你应该考虑清楚再说,这样胡乱投资得亏多少?”
“没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为家乡做点贡献。”
林耀满不在乎,投点钱算什么,他最主要的是为了在这八三年站稳脚跟。
改开不是一开始就顺顺利利,自七八年开始改开,直到九二年才真正确定下来实行。
他一个假港商,来历不明,敢胡乱浪最大可能就是被抓进去唱铁窗泪。
自然要走集体路线,如果能用利益绑定刘家村,有刘家村作为后盾,即使别人想要动他,也要考虑一下刘家村众人的意见。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靠挂,将养殖场靠挂在刘家村名下,既用利益绑定了刘家村,也使养殖场的风险大减。
沉默了下,见他态度坚决,刘胡胜没有再说,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既然你要回村,那总要有田地,回头我跟村干部商量下给你分点。”
啊,林耀傻眼了,作为农民怎能没有自己的田地,可问题是刘家村不行。
他倒不是嫌弃,实在是地太少,刘家村是一个山村,土地不多,他小时候一家四口只有四亩多地。
现在人口少,大概能分个一亩半左右,看起来好大一片足够耕种。
可问题是账不是这么算,这田地包括住宅用地,他要是建个四间房,也就剩个七八分。
就这还得往下细分。
为保证公平公正,村里按照田地肥沃程度,分为五等,每等耕地再平均分配。
所以他这七八分地,还要分成五份,分布在村里的东南西北,小的说不定不足一分,只有几厘地。
大概只有四五十平米左右,盖个千尺豪宅都只能盖一半,用来耕种还不够费事,要来干嘛。
“三叔,我的确需要些土地搞种植,不过能不能分在一块?”
“没问题,你肯留下来教刘家村的孩子,土地绝对没问题。”
“对了,三叔我身份怎么办?”
“放心,回头我给你办下来,就落户在咱刘家村如何?”
“那当然,我就是在刘家村走出去的人,不落在刘家村落在哪。”
两句话就将落户的事搞定,现在上户口简单,村长出面做个证明,写个材料挂着户口就成了。
他身份特殊,自然有村干部帮忙办理,靠挂在刘胡胜家里,毕竟他侄子嘛。
吃过早饭,林耀喊来卫军卫民,让他们去叫小孩上学。
教育要从小抓起,现在狗蛋等一些孩子都八九岁了,还没上过学,哪能不赶快给他们补课。
好吧,事实就是拿着教鞭,教自己的老师学习,想想就贼刺激。他忍不了了,想要尽快教教狗蛋他们。
刘家执行家法的棍子可是在他手里,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动手管教。
孩子家长不是说了吗,只要打不死随便打,若是学不好,他说不得要好好管教管教。
现在没学校,地点就定在大队院,这里还是有几间房,收拾收拾一下就行。
很快一群小朋友三三两两来到大队院,下到五六岁上至十三四,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这是要扶贫的节奏啊!
也对,现在刘家村没有学校,刘家村的孩子想要上学,只能走十几里去镇上,能去的寥寥无几。
听说他要教学,当然都来看看。
还有个一米八多大高个,笑呵呵跟在后面凑热闹。
林耀喊过来刘卫军询问“这是谁,都成年了吧,怎么也跑来。”
“这是刘二狗,村里的守村人,喜欢凑热闹,哪里人多就去哪里,你不用管他。”
林耀看过去,刘二狗善意一笑,林耀已经知道他是谁,又怎会被他的外表迷惑,这就是个傻子。
不是贬义词,他脑子本身就不灵光,别说大人,连小孩都能耍的团团转,是村里的守村人。
他心不坏,有点傻,甚至有点疯癫,村中大小事都知道,村里红白喜事会主动去帮忙,给口吃的就行,只是从没有人当他正常人。
他最出名的是以后扛了几块木头。
人生短短几十年早晚会有死去的一天,不同于四十年后,现在都讲究用棺木装着下葬。
几百斤的棺木,想要下葬,就必须用木杠找几个人抬着。
木杠就是几个方形木头做成的架子,这东西很少用到,所以都是村委准备一副放在大队院,用的时候村民拿去用,用完了再还回来。
木杠既沉又重,又不吉利,哪怕放在大队院也不会丢失。
然而刘二狗就把木杠扛回家。
若非来收的人看到是木杠,没敢要,还真能让他给卖了。
话说抬杠抬杠,是不是就从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