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血誓碑此刻雄力爆出,难再压抑,地力亦随之十分放肆。
该如何处置,阿莫罗心内清楚,相信阿苏罗见他施展法印,应该明白怎么做。
这法子是当年立碑之时,十二阿修罗王随冥祖潜修时所传,两件法宝另有一针传于阿苏罗,此针入地,可牵制调和地力及血河碑三王之力。
一宝既出,另一宝也必然需使用,此法凶险之极,非万不得已不可轻用。发针之时,入针之地仍需考量,此刻唯有小心处置,敛神以待,等待一个机会。
阿莫罗心内想了许多,与阿苏罗照了一眼,对方心中已然有数。
阿莫罗心下稍宽。
二人却同时有所察觉了,只见阿须罗面上一冷。
阿须罗一条蝎子尾猛地崩直凌厉出击,往空中一劈,便已破了一道朝他们袭来的红色气劲。
阿须罗刚破一道红气,还未待他得意,不知何处接二连三发出无数气劲自洞中四面方袭来。
阿苏罗早与阿莫罗有所筹谋,按当年所谋划,她凭空取出一枚细针往空中一抛,手捻法诀。
那针抛在空中之后,又如空中流星,一瞬之间,只见银芒一动,便没入了地下。
修罗灵针入地,震动登时便停止了。
阿莫罗便知此法生效,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欣喜,只是欣喜之余他也知,此间地力已几乎全部震荡而出,只是有二宝压制,暂时未冲出地底。
血碑亦是同样,两股力量皆是在地灵针牵引之下,在碑中及地脉流动。
然而一但此针有任何意外,这两股力量便会立即冲出,到那时怕是
但即便如此阿莫罗心中总是抱着一丝侥幸,毕竟无人知道此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莫罗为十三地结之事虽在当年已是闹得众人皆知,但三王坐镇,纵使如今阎君亲至犹不能轻易取之。
何况他尚有时间上报天界,亦有时间寻出重新压制这二股上古之力的方法
只是,天终不遂人愿,隐患由此而始,最后却还是因的修罗地灵针之故闹得地脉崩毁
阿须罗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纵在如此情形,他这边倒也是不慌不忙,只见六条黝黑的蝎子尾,在空中起舞,灵动飘忽,收放自如。
看似杂乱无章地在空中晃动,却是尾尾正中,将那无数气劲一一化掉。
阿莫罗见阿苏罗已动作,如今只消有人消去血誓碑接下来的攻势便可,既有阿须罗出手,他便由他了。
阿须罗破了无数气劲,身子更是乏得厉害,阿须罗不知他二人之筹谋,只知一通乱打。
如今这副情形,他岂会放过这机会,立刻便又纠缠起了阿莫罗。
不过气劲虽破,可这洞内依旧是危机四伏,何况地动虽然停止,却余震不断,不多时阿须罗便又感异动。
“啧!”
阿须罗心中实在不爽,索性一招制敌,六尾锋头立刻一转,直指地穴正中血誓碑而去,六尾攀附而上直接便将血誓碑裹在当中。
阿须罗虽然鲁莽,但也未至不智,他亦留意着血誓碑变化,不敢松懈。
他三人待了一会儿却都未见什么反应,若照寻常,阿须罗这暴脾气只怕要跳起来。
“来了!”恰在这时,阿须罗忽然感觉誓碑之上有一股热气升腾,与此同时六尾缝隙之间还渗出缕缕红光。
这副景象,誓碑之力经地灵针调和,表面上已重新恢复到往日光景,竟显出复苏之象。
只见誓碑之上猛然红光大作,耀地满室通红,誓碑之上那血红的奇异文字突然开始飘离誓碑,自直直透过六尾。
四散游走,却始终不离誓碑太远。
与此同时,阵阵诡异吟唱也在洞中想起,摄人心魄,动荡神魂,纵然如三王之流也难以自持。
见此情形,三王唯有各施手段,先把持自身。阿莫罗头顶忽现一轮硕大明月,散出圣洁皓光,于血色红光分庭抗礼,竟能成分庭抗礼之势。
红白二光一时相抗不下。阿莫罗功力不足,开始尚有余力,渐渐便有些力有未逮了。
阿须罗见他情势艰苦。他轻轻一笑,将手中羽扇一抬,只闻一声高亢雀鸣,便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孔雀傲然立于他二人面前。
那孔雀神态自若,一股傲视天下的雄霸之气自每一寸雀羽中散出。
那红光势强,直直朝他们扑来,那孔雀看准时机忽然长鸣一声,背后巨大雀屏缓缓张开,洒下一片洁白圣光,竟令那红光不可再越雷池一步。
阿须罗这回倒是给了阿莫罗一个惊喜,阿莫罗倒是第一次见他用这等法术,此术如此神圣正气,那幻化出来的孔雀,神气非常,又有王者之姿,实在不像他一个大魔头该用的招数。
孔雀?可他明明是血海幽洞同蝎子
他忽然有了一些想法,莫非机窍还是在那柄孔雀白羽扇上。
孔雀圣光将邪异红光暂且压住,那孔雀又忽然高声一鸣,身后雀屏再张,圣光再次强势压下。
竟将那红光缓缓压回誓碑之内,那些散逸飘忽的文字,也受到压迫,慢慢回拢到誓碑之上。
待到最后,诸字归位,魔音异唱亦随之潜消,只剩一层淡淡红光笼在血誓碑上,显得诡异迷幻。
又待了一会儿,忽然有流水之音凭空出现,封闭的地穴之中也开始弥漫开一股血腥之味。
三王此刻都提起精神静静地观察着誓碑的变化,只见誓碑顶部此刻竟开始无端流出殷红的鲜血来了。
开始不过小股缓缓淌下,渐渐地,那血水便开始喷涌而出,迅速将整座誓碑涂成一片血红。
血水自碑上淌下,染满高台,一阶一阶往下流去。流到水槽处时,正与无故自那槽中涌出的血水相合,汇流入了一处。
说来也奇怪,那槽中原来满积泥沙,塞地满满当当,此刻却如融在那血水中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而且两处血水合流,竟是一点也未从那槽中溢出,真是古怪!
水槽不多时便已盈满了鲜血,血水自槽上那三个小口缓缓流出,顺着地上细槽的轨迹描出一只血红的大眼,一股诡秘阴邪之感跃然而出。
“等了这么多年,这破碑总算是恢复。”阿须罗看到这副景象,立刻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