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良今也跟着上了桌,不过他心高气傲,自认为是当兵见过世面,现在又当教师,自然不肯在一个山村书记面前做伏低。
光吃不话,也不怎么喝酒,不知不觉间成了席上除书记娘外最能吃的那个。
一盘猪头肉被江远良自个就吃了三分之一还多,书记娘眼见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片,刚要伸筷子去捡,不想江远良动作快,最后一片又落进了江远良嘴里。
书记娘立时有些不太高兴地放下了筷子。
盘子里精光溜净,跟被谁舔了一样,江老汉有些气恼地用胳膊肘捅江远良一下。压低声音呵斥: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界的光知道自己吃?赶紧让你娘再切一盘去,你书记婶爱吃呢。”
江远良无奈地抹抹嘴起身下了炕,及拉着鞋到了正间,对东屋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
“娘,猪头肉还有呗?有就再给切一盘!”
江奶奶瞪了二儿子一眼,指挥着江姑道:“去厨子里把猪头肉拿出来再切一盘,人多,可能不够吃。”
江姑哎了一声,利索地下地切猪头肉去了。
江远良这会儿已经吃了个成饱,伸手从菜板上捞了块猪耳朵,晃晃荡荡往院子外走去。
他宁可摸黑到大街上溜达,也懒得在家看他爹那张谄媚的嘴脸。
原本蹲在正间地上拿着一盆水在玩的江鱼,眼见他叔拿着一大块猪耳朵出去了,立刻跑过去,咋撒着手跟姑姑要肉吃。
“别给他吃太多,孩子吃多了肉晚上不克化。”江奶奶叮嘱了江姑一声。
农村盘子大,若第二盘子猪头肉再端上去,大闺女给送的几斤猪头肉基本就不剩下啥了。
见江姑切了一大块猪拱给江鱼,江奶奶顿时像被波刺毛蛰了一样,三角眼竖起,强忍着才没当场甩脸子。
李腊梅却以为婆婆这是开始变相地示好自己了。
很是自豪地看了自家大姑娘一眼,又看了眼捏着猪头肉吃得满嘴流油的宝贝儿子,脸上带着满足地笑容,转身去灶间继续烧火。
房间里三个长辈一走,江朵脸上的得意就藏不住了。
举起手来,就着灯光瞧了瞧,刚才剥玉米粒拇指尖都有些磨红了,江朵很是心疼。想着以后这样的活还是要尽量避免干,能偷懒则偷懒。
她很想过去看男人们喝酒,但是又怕书记奶再那样的话,便跳到炕沿边上坐了一会。
心里想着,明就是星期一了啊,明见到聂卫平聂卫东兄弟俩她该怎么呢。也不知道看上自己的到底是两兄弟中的哪个,难道两个都喜欢自己?
呀,那可不好,可别惹得两兄弟打架啊
江朵在各种自来美的猜测中等到酒席散。
送走了客人,就着酒桌上剩下的菜底子,喝了一碗被汤水泡烂了的手擀面后,江朵便赶紧抱上她弟拽着她娘往自家走。
她可知道自家娘缺心眼,每次奶家招待客人,上灶的都是她娘,可一到最后客人走了,临到她们吃饭的时候,她娘就会被她奶找着各种理由骂回家去。
这次她奶没有骂,显然是瞧在她的面子上。
她那傻子娘,竟然还想帮她奶洗盘子洗碗,唉,还是赶紧拖走。脏盘子脏碗有姑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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