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还不是心疼白面!咱家的白面,就爸回来擀面条咱能跟着吃口,平时也就给弟烙个饼啥的,今儿你串掇着要吃白面,挖了这半瓢,可算是割了妈的肉了,以后还不知多久能吃上白面”
江朵撇嘴翻了个白眼,显然对李腊梅的吝啬心有不满,同时也将江米拉下水。
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今这事儿是你挑起来的,有啥后果你可得担着。
江鱼一听,赶紧去锅里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他虽然是家里的惯孩,比两个姐姐待遇好,平日里能吃上白面烙饼,可那是怎样的烙饼啊。
用喂猪的大铁勺,盛半勺白面糊糊,放在灶火上烤,烤熟了闻着味道香,吃起来却干巴巴的没滋味,还累腮帮子卡嗓子,哪有面疙瘩好吃呐,又咸又香。
江朵更厉害,个细细瘦瘦的姑娘家,硬是吃了三大碗,临了又用铝制饭盒盛了大半饭盒,准备带到学校去当午饭。
每次这姑娘上学带饭带的不是玉米饼子,就是地瓜面窝头,看着别人吃白面馍馍,好面子的江朵都躲起来不敢让人瞧见。
眼见大姐和弟吃碗面疙瘩汤都能当成山珍海味一样,江米就觉得鼻子发酸。
走出去的李腊梅还真是因为心疼白面,故意甩脸子给两个闺女看。
大闺女是主犯,闺女是同犯,可也不能两个一起教训。
李腊梅有些没好气地扬起铁叉,向堆成山的玉米棒子用力叉去。
用力掀开表面的一层,有蒸腾热气从下面冒了上来。
昨掰下来的玉米棒子潮气还重,堆在一起果然发了热,用手摸一摸外皮,都有些烫手了。今得赶紧把湿皮子从玉米棒子上扯下来,不然就要发芽了。
李腊梅心里着急干活,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等李腊梅折腾完玉米,回到家里吃早饭,江朵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推了家里唯一的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出来,准备骑车上学去了。
“姐,今镇上是不是赶集啊?”
江米帮她姐把自行车抬过院门门槛,试探着问她姐。
“赶集?嗯,今初五,是赶集呢。”
江朵因为江米今主动帮她做早饭,夜里还了那么些暖心的话,不由把江米看成了自己一边的。
警惕地回头扫了她妈一眼,很鬼祟地声问:“咋了,你想去?想买东西?”
“我给你捎,我们学校前面就有卖部。里面皮筋啥的都有。”
江朵以为江米是想买皮筋扎头发。
“不是买皮筋,我是想买牙刷和脸盆。咱用的牙刷都卷毛了,每次刷牙都刷得满口血。还咱家脸盆就那么一个,不卫生不,洗个脚都没东西用。”
江朵没想到江米想要买的竟然是牙刷和脸盆。
她手里只有两毛钱,买个皮筋不成问题,可是牙刷和脸盆却买不起。
商店里好牙刷得要三五毛一个,都顶上一斤猪肉的钱了,而搪瓷脸盆得两三块钱呐。对这个家来,是很大一笔支出了。对她这个初中生来,那几乎等于半年零花。
“我可没那么多钱。我估计妈也够呛给你。最近奶老跟妈叽咯,也是为钱的事,你要是提钱,估计妈得跟你发火。”
江朵貌似好心地提醒了妹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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