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从口袋里随手抽出了一张10元面值的大团结,等她抽完了将钱塞到江鱼儿手中,她就知道坏事了。
盯着那张大团结,李腊梅的两颗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你哪来的钱?”
李腊梅一把将钱从儿子手中夺了过来。
“哎,妈,你干嘛呢?”
眼见江鱼嘴扁了扁又要哭,江米眼疾手快,把10元钱从李腊梅手中重新夺了回来。也不跟李腊梅解释,随手从灶上拿了个铝盆,拉上泪汪汪的江鱼,撒腿就往街上跑。
江鱼被她拉得磕磕绊绊,却高兴的鼻涕冒泡。
他虽然不怎么认钱,可从表情中,他知道,他姐刚刚拿出来的可是一张大票,肯定能把老头盒子里的豆腐全都买下来。
等到姐弟两个跑出街门,跑到街上,却发现那买豆腐老头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江鱼见街上没人,以为被老头给骗了,立时气得哇嗷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不许哭!姐给你去追!”
兰溪村北面是山,东面是田地和水库,只有村南面这条路,往南一里左右通着去镇上的东西沙土路。所以江米估计那卖豆腐老头只会往南去。
果然,等她追出村子大约一里多地,就看到前面有个弓背弯腰的老头,推着个车子在夕阳余晖中孤独前行。
“大爷,大爷,你等等!”
江米跑得喉咙冒烟,一呼喊,嗓子里头立马有种撕裂感。
卖豆腐老大爷在鱼儿走后,站在原地稍微等了一会,眼瞅着太阳渐渐在西边从全脸变成了半脸,原本以为鱼儿家里的大人不会出来买他的豆腐了,就推着车子出了村。
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那孩儿的姐姐竟然拎着个盆子追出村子来了。
“姑娘,你叫我?”
“嗯呐,大爷,你不是让我弟弟回家拿钱吗?你怎么自个走了呢?”江米一边扶腰喘着粗气,一边责备老大爷。
老大爷一听江米这么,就知道对方是方才村子里那个男孩儿的姐姐,老脸顿时羞臊得发红。这事讲究起来是他失信在先。
不过老头心里还是欢喜居多,毕竟可以把豆腐都卖出去。
但是在接过江米递过来的10元钱后,老头儿傻眼了。
秋卖豆腐,乡下农人大都喜欢用自家刚打下来的黄豆来换,很少有人拿钱来买。老大爷今满打满算,收到的钱还不足5元。
江米这一张大票,老大爷把布兜翻了个底朝上,也翻不出足够的零钱来倒找。
“算了算了,今这豆腐就当爷爷给你弟弟赔礼道歉。不收你钱了!”
再耽搁下去就要黑了,回梨树镇上还有好几里路嘞。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大爷下次再到我们村卖豆腐,我再把今的豆腐钱给你补上!”
“中,就这么地!”
老大爷是个痛快人,着话,接过江米手里的盆子,把最后一块豆腐用豆腐刀挑了进去。
江米端着盆目送着好心肠的老大爷走远。
刚要转身往回走,却忽然发现,从梨树镇方向好像来了一辆自行车,而自行车上的人她总觉的好像认识似的。
等到近前看了,她果然认识骑车子的人。
“咦,江米,你怎么在这里?”
聂卫平很是惊喜地从车子上跳下来。
“我还想问你呢,这都快黑了,你不回家猫着往外出溜啥?”
江米端着豆腐盆不客气地扫了聂卫平一眼。
只见聂卫平前边车把上挂着一个布袋子,后车座上绑一只半死不活的鸡,估摸着这家伙的样子像是要走亲戚。
可谁家神经病快黑了走亲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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