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没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更不会等来救她的人。慕容殴应该早就知道她的事了?白芷一定会将她的事告诉他的,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和宝宝?
唐心的眼泪掉下来,想到来到帝都经历的一切,心中的绝望更大。三天滴水未进,高烧不退,唐心的手轻抚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大。她不怕折磨不怕死,可是肚子里还有宝宝,她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住她的孩子?
孩子的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们了么?
泪水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情况下溢满眼眶,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唐心无力支撑自己的双眼,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意识没有完全消失前,寂静的夜里她似乎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地牢的铁门好像被人一脚踹开。
感觉到强劲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唐心流泪的脸庞上漾起一抹微笑。唐心觉得自己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一定是饿出了幻觉,她好像闻到了慕容殴的味道。
慕容殴双眼殷红,怀抱着唐心的双臂有些颤抖,看着唐心被污血粘腻的后背,还有脸颊上几乎让人面目全非的掌印,骨血里沁出一抹杀气。
白夜看到唐心被打成这样,心中震撼不已,那些已经溃烂的伤口和唐心平日里清甜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熟悉唐心的人都会心疼。想到白芷的下落,白夜更加担忧。
自己的妹妹有着身手,还比唐心接触的秘密更多,他不敢想象白芷被抓到后会遭遇什么,只会经历比唐心更大的伤害!
白夜暗沉着脸色低下头,手指已经不自觉的攥紧。他一定要把白芷找出来,更要把关家连根拔起!
莫茗将这个地牢的门全部踢翻,也没有找到白芷的影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殷红的双眼里全是恼恨。若是三天前他知道那是小芷的求救信息,他一定会立刻将登岛的畜牲快点解决掉!是他建议老大用那些废物来训练岛上的新人,才会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老大,小芷她……”
慕容殴一把将唐心横抱起来,站起身向地牢外走去,神经都因为手中高热的温度变得紧绷。
“先去医院,小芷既然能在出事后三天传出消息,就一定是有人在她身边。”
慕容殴没时间多解释,他的女人决不能再耽搁下去!抱着唐心快速地走出地牢,直接走向后苑草坪上停放的直升机。
莫茗和白夜听到慕容殴的话,慢慢冷静下来。白芷一定不是和唐心在一起,可能是有人特意钳制住了她,或者威胁她,才会让她有机会传消息出来。那说明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担心,可是两个人还保留着理智,想到唐心的伤,白夜和莫茗跟上了慕容殴的脚步。
他们一定会彻查一切,找到白芷!关家敢动手,就必须有承受怒火的勇气!
……
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军绿色的机身一点点上升,迎着晚风离开了关家。地牢门口,十多个关家守卫被打成重伤,等关永城匆匆赶来的时候,地牢里早已经一片狼藉,人去楼空。
地牢不远处的塔楼里,巨大的时钟下,白芷仍然穿着男人单薄的衬衫,修长双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手被男人强制地锁在背后,虽然吃了东西,可是虚脱无力的身子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机会。
莫茗感觉到白芷周身的寒意,没有一点儿动容,低头从身后凑近白芷的耳朵,阴沉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让白芷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为什么不喊你主子救你?还是怕你的茗哥看见你这副被人蹂躏后的贱样?你哥哥因为你的失踪也很着急,看来你之前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坦了!”
莫索的话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可是白芷却觉得塔楼上的风吹得她更冷了。身体因为男人的接近不自觉地漾起酥痒,白芷知道,她的体质是真的被那支药剂改变了。
眼看着慕容殴将唐心抱离了地牢,白芷松了一口气,听到身后男人的话,虽然心里的畏惧难以驱散,可是白芷却露出了一抹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你长了这样的脸,我却恨不起来。”无奈地叹口气,白芷嘲讽地回头,见男人在慕容殴离开后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白芷又低下头,掩藏住了目光中的决绝。
“你恨我!”
白芷一瞬间抬头,看到莫索挑起了眉头,就知道她猜对了,她不需要他来揭晓答案,从她交出自己的身体那一刻,她已经不在乎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救出唐心就够了。
不管是她因为什么让面前冷漠阴寒得犹如猎豹的男人如此怨恨,这场交易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呵,莫索,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奴隶,你的禁脔,你觉得你会成功么?”
白芷轻轻地拢了拢自己身上宽大的衣襟,让她在塔楼的冷风中不至于那么狼狈,素日里淡定的容颜在近六天的凌辱后第一次溢出发自真心的淡雅的笑容。如墨的长发被风吹散,可是映入莫索眼帘里的女人却比他查到的白芷的消息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莫索看白芷没有流露出一点屈辱与不甘,心里有些讶异,讶异过后是愤恨,这不是他想要的!就在莫索想再一次摧毁面前女人的自尊的时候,白芷却面向他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和你做了两场交易而已,你就是改变了我的身体又如何?我不会让你控制我。”
白芷的话说得没有一丝怨恨,微笑的目光里全是平静和宁和,莫索看着一直迎视着自己的脸的女人,看到那目光里痴迷与眷恋的神色,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她在透过自己脸去想念别的男人。
莫索的心变得烦躁,脸色也愈加阴沉。她是因为自己这张和莫茗一模一样的脸才不恨他!她现在分明痴迷的凝视着自己,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想念莫茗!
凭什么?凭什么他得到的永远是她的背弃?
莫索的脸色越来越狰狞,而白芷就像没有发现一样,在和自己倾心多年的相似容颜上,寻找着那份熟悉的温情。
就在莫索失去耐心准备将白芷从塔楼带离的时候,面前失魂半天的女人却在莫索的手即将再次钳制她的一霎那,使出全身积攒的体力迅速地推拒。没了身手,可是白芷这意外的奋力一搏还是让莫索措手不及。
“白芷!”
在莫索错愕的目光下,白芷的身子仿佛是秋风中的落叶,失重地向身后倒去,七层楼高的塔顶,白芷微笑着看着莫索呼喊自己的名字,就像看到了莫茗陪在自己身边。
死亡,就是她逃离钳制的选择!从她交付出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无颜面去面对莫茗。
明明和莫茗两个人之间还没有挑明那层暧昧,却就以这样的方式擦肩而过。她失落却也认命,谁让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少爷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呢!可是当她看到莫索的脸的时候,她的心就乱了。
那张和莫茗一模一样的脸,不需要任何人解释就揭示了莫索这个男人的身份。一样的脸,一样姓莫,白芷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离奇的巧合。
莫索是莫茗的双胞胎兄弟!白芷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之后,心里除了无奈就只剩绝望。
在莫索逼迫自己屈从的时候,她想杀了他!不杀了侮辱自己的男人她不甘心!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变成了茗哥的兄弟,还有那张记忆力对自己宠溺的脸,她还能下得去手么?
想到那支淡蓝色的药剂,在身体下坠的时候,白芷只感到解脱。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不受控制了,这三天里,只要莫索的呼吸靠近自己,只要他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肌肤上,身上的血液就会迅速地升温,然后异样的酥痒就会在全身流窜,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隐忍。
而看似冷漠的莫索却有些最邪恶的内心,他喜欢自己的屈服。三天里,从不主动给她,每每在她如吸食毒般的难以隐忍之时,要她主动去伺候他。又在她难耐地哭求他为自己疏解身上的炽热的时候,用他满是磁性的声音一遍遍羞辱她的自尊,摧毁她的意志。
莫索是真的想将她变成他的奴隶,一个没有尊严只有奴隶!不,她不会让他如愿,如果自己沦为的禁脔,她宁可亲手结束自己!
最后看了一眼塔楼上慌乱的男人,白芷自嘲地闭上眼睛,满是邪气的脸映入自己的脑海,白芷的笑容变得更大。
就让她望梅止渴,就让她将莫茗的影子永远记在心里,这样带着尊严和残破的身体去了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她应该不会孤单了。
死亡就像是从一个空间向另一个空间的穿越,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白芷有些庆幸上天最后对她还算不错。晕过去应该不会感觉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