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跟在陆寒韵身后,为陆寒韵撑着伞,看陆寒韵这个样子,影不免有些担心:公子这是因何事?
影也不问陆寒韵这是要去哪里,只不过看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的,“公子,我这就去备车。”
“影,不用备车了,将伞给我,你不必跟着。”
影将伞递给了陆寒韵,陆寒韵知道,按照影的性子定是会跟着,便嘱咐道:“我只是去趟宁王府,不必跟着。”
“是,公子。”
陆寒韵撑着伞走在去宁王府的路上,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冒着雨赶回家中去。
这世道究竟是何世道,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好报呢?好报在何处?为什么坏人还活着,还活的那般舒心。
凭什么坏人的舒心日子要有好人的命来换,凭什么凭什么啊,这世道怎么那么不公啊。
陆寒韵的眼中泛着泪光,许是下雨的缘故,很难瞧见。
陆寒韵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宁王府。
府里的人都是知道陆寒韵的,“见过陆公子。”
陆寒韵点头,直接进王府去了。
顾止戈刚要出门去找陆寒韵,刚撑开伞,就看到陆寒韵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虽说撑着伞,可这雨有些大,还是淋了雨。
“寒韵,来了怎么还傻站着淋雨啊,快进来。”
陆寒韵走过去,将伞收了,“我也是刚到,正好就被王爷看到了。”
顾止戈见陆寒韵与往日有些不一样,表情凝重,一看就知道陆寒韵有心事。
顾止戈命人备了姜汤送到书房来。
“寒韵,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陆寒韵来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想知道欧阳帆是怎么死的,二是南诏郡一事,朝堂之上肯定又不少声音,他想知道南诏郡一事结果如何?可有牵连到顾止戈?
“欧阳先生……他是怎么死的。”
“欧阳先生的死,至今未能查明,但我总觉得与丞相脱不了干系,那日是我没能救下他,他被人杀害在了我和欧阳博面前,而杀他那人是个死士,被抓后便自尽了,所以到现在也没能查出其幕后主使是谁。”
陆寒韵的眸暗沉了下去,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仁慈,是不是太过执着,若不是为了查明真相留着丞相一条性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枉死。
可是若是不查明真相,承泽候府便会一直背负罪名,如此,他枉为人子……
顾止戈了解陆寒韵,安慰道:“寒韵,这些事并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不必太过自责。”
“止戈啊,你说我是不是太过执着于查明真相了。”
陆寒韵对顾止戈的称呼为止戈是少有的事,每每这个时候,便是陆寒韵心中难以压抑情绪的时候。
他们是君臣,亦是好有,彼此了解。
“寒韵,你听我说,这些事情不是你我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为今之计是尽快查明当年的真相,将那程庭绳之以法,还承泽候府一个清白,还南国一个安宁。”
陆寒韵想啊,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这一次欧阳帆遇害,是因官员贪污所导致,与陆寒韵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与承泽候府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陆寒韵不应该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陆寒韵在心中挣扎了许久,欧阳帆之事,他记下了,来日定会让那丞相血债血偿。
陆寒韵问道:“南诏郡一事,如何了?”
南诏郡之事,丞相一伙人,欲加叛国通敌之罪于顾止戈。
若不是陆寒韵早有准备,恐怕顾止戈又要花不少时间和丞相对付了。
“正如你所言,丞相想在南诏郡一事大做文章,甚至想给你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好在你预料了一切变故,南诏郡苗疆寨臣服,秦淮退兵都堵得那丞相哑口无言。”
陆寒韵在南诏郡与秦淮还有朱磊谈的两个条件,他们都应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
先是让朱磊亲笔写了一封信,以表臣服,快马加鞭送到顾止戈手上,后又让随着陆寒韵一同去南诏郡的顾卿着手苗疆寨事宜。
后又让秦淮行败退之计,自然,败退之计自是不会让岳国之人看出来的。
秦淮设计败退,退兵之功自是算到江家父子头上,而江家父子又是宁王妃江离的娘家人,其有退兵之功,朝堂之上若有人说顾止戈叛国通敌自是说不通的。
想借陆寒韵扳倒顾止戈自是不可能的。
朝堂之上的争辩是不可避免的,好在陆寒韵为顾止戈谋划了一切,结果自然是好的。
皇上应苗疆寨臣服一事,龙颜大悦,赏了顾止戈,又因江家父子退兵有功,不仅赏了江家父子还连带着江离也受了赏。
那丞相的脸别提有多难看了。
下朝之后,顾止戈留下同皇上讨了个人情,他将南诏郡一事陆寒韵的功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希望皇上能够废除商人不得为官的旧制,允许陆寒韵入朝为官。
皇上自是知晓陆寒韵的才能,只不过这旧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废除的,但若是能广纳天下贤士,废除旧制也不是不可一试。
皇上答应了顾止戈。
顾止戈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都复述了一遍,陆寒韵的心情这才稍稍有了缓和。
经南诏郡一事,陆寒韵更担心的是顾止戈,“王爷,南诏郡一事便是一个提醒,你无心权位之争,却依旧会有人去陷害你,无论你争与不争,恐都难独善其身。”
顾止戈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看得淡,争与不争,结局自有定数,防与不防,麻烦自会找上门。
顾止戈暂且不想管这些,他对陆寒韵说:“寒韵,我知你担心我,我自会护好自己,对了,今日还要同你说个好消息。”
顾止戈等不及陆寒韵问他是什么好消息,便迫不及待的想告诉陆寒韵,“那便是父皇答应了废除商贾不得为官的旧制,若旧制废除,你能入朝为官,或许对查明真相更为有利。”
陆寒韵并没有觉得多欢喜,他志不在朝野,一切不过为了查明真相,“废除旧制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是否为官于我而言也并非要事,不过就是时而行事方便了些罢了。”
顾止戈不然,他爱惜陆寒韵的才能,希望陆寒韵能为南国所用,而不是唯他顾止戈一人所有。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晓他陆寒韵,知晓他的才能,知晓他的爱国爱民之仁心。
他想陆寒韵日后能成为辅佐君王之人,不论南国日后的君王是谁。
顾止戈道:“寒韵,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并肩同行。”
“王爷于我是君臣,更是好友,无论将来发生何事,我陆寒韵都会会与王爷共进退。”
是君臣,是知己,亦是恩人,陆寒韵此生不叛顾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