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走了之后,莫问被我逮着骂了半天,都是他闹出的幺蛾子,没事儿收什么徒弟。气的我连去药阁问问木樨药品的事儿都给忘了。
等到苍星过来找我,说该回了,我才放过莫问。
看着苍星一脸疲惫的样子,想想这事儿还是缓缓再告诉他吧。
因为一直想着要怎么跟苍星解释小七的事儿,才能让敏感多疑的大醋缸子比较容易接受。一顿晚饭吃的心不在焉,于是乎在这个大家都休息了的点儿,我饿了!
手表的指针显示,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
明明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在这个娱乐生活匮乏的时代,大家选择躺在床上与庄周一起戏蝶。
凰楼一般会营业到零点,身为一个足够体贴温和御下的老板,我决定自己悄咪咪去凰楼觅食。
凰楼的装修向来走在潮流前沿,紧跟各类大小节日活动。
因着此次的科考大潮,凰楼的装饰摆件都带上了与科考相关的元素,就连路边引路照亮的灯笼,外糊的纸上面都写满了知识点。
听木槿说,这次科考的状元探花都落脚在楼里。放榜那天,楼里的营业额又飙升的一个高度。
此前凰楼为来京赶考的贫困学子免费提供了食宿,让其安心备考。八名通过了凰楼测试入住的学子中,有六名都取得的不错的名次,其中一位就是金科探花。
我在大厅随意找了个座,点了些吃食,来慰藉此时空荡荡试图叫嚣的胃兄弟。
这个点,楼里还聚集了不少学子,满嘴之乎者也出口锦绣文章,在袅袅的琴音中抒发他们于国之一道的见解。
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转弯了。
“上次宫中所设鹿鸣宴,皇家巍峨,我等是无缘得见。想来宫中规矩众多,皇亲贵胄你来我往应是不大自在。”学生甲挑出话头。
有人答话:“属实,天子跟前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出了宫门才觉得放下了一颗心。”
“以往的鹿鸣宴都是宣安王爷一手总理的,可是听闻前次鹿鸣王爷却未曾获准出席可是真的?”
“宴上确实不曾见到王爷,许是有事耽搁了。”现场静了一瞬,才有一道清俊温和的声音答道。
后面就被岔开了话题,“按照惯例,再过几日就是流觞会了,不知今年朝廷是如何安排的。”
“历来的流觞会都是供当届科考学子同新生学子们分享经验,作学术学习之用。不管如何,我等只需要静等朝廷通知罢了。”
“到时会有不少南京城的青年才俊前来参加,又该流传出不少佳话了。”
我笑了,佳话不佳话我是不知道,这种古代大型相亲会,八卦肯定是少不了了。
热闹听到一半,有一道视线从那群学子中朝我探过来,我抬眼跟他对上了。对方一副典型的白面书生模样,一身布衣很是白净,看起来有些廋弱。
见我抬眼,有些腼腆的朝我一笑,这种正常不过的举止,却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懒得细想,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放筷朝他礼貌性点头,就起身回了。
接受了一路蜿蜒的知识熏陶,进入止园,往霁清院晃悠。路过苍星的曜宿院,他书房方向的灯还亮着。
看他白天那么累,结果到现在还不睡。我倒是想说服自己苍星是跟我一样偶尔有一些深夜胃理需求,所以让十一去楼里帮我打包了一些宵夜。
打发还守在门口的小厮喜乐先回去休息,然后提着食盒敲了门。
我自脑补他是饿的惨了所以没精力应,为了自己的脸皮,一个人躲在房里严肃着一脸强撑。想想就非常有画面感,所以我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一点秋风随着我开门溜了进去,屋内的烛光一阵晃动。
苍星这才微皱着眉抬起头,接触到视线,看见是我才放松了表情。
我提起手里的食盒笑着说:“看你这么晚还没睡,我代表组织来温暖温暖你。”转身一边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桌上一边招呼他过来吃。
苍星一脸怀疑的坐到我对面定定看了我一会儿,一言不发开始挑挑拣拣的进食。
我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已经脱去了稚气,眉眼精致鼻梁高挺,俊美却不失英气。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苍星也长成个优秀的大人了。”
他抬眼:“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我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不,少年,你对自己的定位不够准确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会哭哭啼啼的少年。”
他垂首不答话。
“你别翻白眼啊,别以为低着头我就看不见,美男子是不能做出翻白眼这种有失庄重的举动的,影响形象。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会减分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我说:“你在我面前翻得还少吗?”
我张口就反驳:“你又不是女孩子。”
“我”像是被我气着了,他放下筷子我了半天没我出下文。
冷静了一会儿又拿起筷子说:“这么晚了不睡觉,提着楼里的食盒,怎么?饿得睡不着?”
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张口:“瞎开什么脑洞?这是你姐姐我对你无微不至真诚至极的关心,包含了我满满的爱,你要用心体会!”
苍星:“”表示自己认真的感受过了,然后:“坦白从宽,你又闯什么祸了?”
简直不可置信,我瞪大眼虚势辩驳:“我什么时候闯过祸了?我是那种人吗?”
苍星咽下嘴里的东西,慢悠悠地说:“你是指研究新药炸了羽竹师父药庐那次?还是指弄坏红姨金银玉器的那好多次?或者是”
我手动,抓起一块桃糕塞他嘴里:“姐姐我年纪大了还不能感叹一下时光的飞逝沧海的变迁吗?亏我还以为已经长成优秀大人的弟弟能够温和且大度的理解我,永远站在我这边。”
苍星笑了,有些无奈的开口:“我什么时候没站在你那边了?药庐不是我抗的?红姨不是”他见我脸色变化已经抬起了手忙改口:“在我这儿只有你这一边,说事儿!”
递杆子就爬有台阶就上是我跟苍星相处这么些年总结出来的至尊宝典。
我轻咳一声,道:“咱们天阙跟十一他们一批的数字兄弟有个叫小七的,你知道吗?”
他点头:“听莫问哥提过。”
听到莫问我就来气,“这事儿都怪莫问,就是他一天天的收徒收徒,结果就是小七成我徒弟了。”我抬眼略有点心虚,“过几天他从石室出来就会来止园跟咱们一起生活了。”
说完我移开了视线不敢看他,房间就这么安静了半晌。
我正想着要怎么才能哄着他答应,就听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的徒弟按照辈分也是我的小辈,长辈犯的错怎么能迁怒到小辈身上,来了我会帮你照看着点儿的。”
这一副真大度的样子,忽略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到底是同意了。苍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是很值得相信的,小七来了也会好好的,至于始作俑者的人身安全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我欣慰的拍了拍苍星的肩膀,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事情解决了,在苍星的目送中我快乐的起身告辞。
瞥见书桌上摆着的各类典籍,还是多了一嘴:“晚上不宜吃的过多也不宜熬得太晚更不宜逼得太紧,早点儿休息,你还有我呢不是?”
我出门走了,苍星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第二天杜方带着司越紧赶慢赶画出来的日沉院写生去了礼部,然后就有了小道消息在凰楼时事圈里开始流传。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听了莫问给我绘声绘色的学舌,我才知道的。
“杜方去了礼部?”比如正在家里打算盘的欧阳拓。
“是的,一大早就去了,说是找了礼部侍郎。”和他的金银小喽啰。
“他去找礼部侍郎做什么?”小银问。
“流觞会。”欧阳拓拨弄了两下算盘沉吟道。
“公子是说杜方去找礼部侍郎是为了七天后的流觞会?他想做什么?”小银不懂就问。
小金:“应该说是凰楼想做什么?流觞会历来由礼部一手操办,按理没有插手空间了,杜经理总不能是为了去求几张入场函?”
“不过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恐怕都不能如愿了,礼部侍郎油盐不进,他可是跟刑部尚书并称南国朝廷最难搞的两大巨头。”小银感慨。
“公子,我们需不需要找宣安王打听一下具体消息?”小金稳妥的建议。
欧阳拓摆手:“不必。”显然也一副不在意杜方能做什么的样子,何况现在这个时机还是让楚湛扬离这些事远着些的好。
收到杜方的消息是在羽竹和苍星回来把我薅起来准备午饭的时候,吃完午饭我一个午休起来,流觞会将会交由凰楼代为承办的消息就传遍的整个南京城。
没想到几朵菊花对当朝礼部侍郎诱惑这么大,要是礼部侍郎知道这几朵菊花的评价可能会扑过来咬人,大感天不逢时造化弄人,日沉院满院的珍稀品种,好几种有钱都没处买的。
于是乎南京城的商圈又小幅度的震了震,流觞会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科举文人集会,实际上属于国家型聚会,内部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一时间递函想见凰楼楼主的帖子呈几何倍数增长,弄得凰楼工作部烦不胜烦。我倒是建议木槿有空不妨露个面满足一下那些人的好奇心,遭到了木槿幽怨眼神的回怼。
木槿选了临河的几间院子单独围成一个大园子用以准备流觞会的举行,用物设定不求精贵但求雅致。日沉院的小门也已经开好了,等着发挥他的第一次交易作用。
七日后的流觞会顺利开幕,凰楼临河一侧的通道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南京城城的文人才子姑娘小姐们车马华服晃人眼,薛宗一大早早早安排了人过去守着检票。
当然了,宴会的主角还是新科进士们,他们气宇轩昂,春风满面,风头一时无两。
礼部侍郎开幕讲话之后就溜到了日沉院,让那些慕名想找他交流心得体会的学子们都扑了个空。
因着我院子里的新巧着实是一个八卦好手,时不时的真人播报让我没去现场胜似亲临。
我在古代走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