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和小八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护国寺安排了今日为萧帝祈福,所有平民百姓一律不得入寺,寺门由兵士把守,没有发现那批面具人的踪迹。”十一禀告道。
“来祈福的人有哪些?”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四十,我们在后面禅院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大的动静:“仪式开始了吗?”
十一摇头:“来寺祈福的是萧氏三兄弟,仪式还没开始,不过看前殿的光头数整个护国寺的和尚们应该都在了。”
原来幺蛾子出在这儿三位继承人来了,既然是祈福,按照流程他们前殿走完听经诵经就该到禅院儿里抄经持斋了。
能搞定一国护国大寺,在寺庙里动手,这手笔倒是挺大的,手段也够强,面具组织大概有点儿来头。
我看向千修他无辜回望,唉这个外务出的,仿佛要向事故体质看齐了,我难得出一次外务看我太轻松给我加点儿料吗?
收回视线面对现实:“两人一组去探探他们的禅房安排,小心谨慎一些,只探位置不做深入。不管结果如何,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回来。”
领命走之前,小八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谨遵在外称老大的规矩说道:“老大,我们按照惯例出任务来护国寺之前,在莫问阁主那拿到了有关护国寺的所有资料,其中有护国寺核心组成员的画像,但是方才在大殿之上,全寺人员集合却独独未见护国寺主持方丈。”
地阁的消息一向紧跟潮流按时更新,即便有空间跨度延迟,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萧国政治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护国寺换了方丈没更新画像的情况。
总不能就这么恰好的生病有疾申请了病假吧?这就很有意思了,潜藏在护国寺的面具组织、需要特地抓了千修来开的锁、该在却没出现的主持。
不管是不是,眼见为实查了才知道。
“先定位置,定完回来再去查查这个不在其位的主持方丈。”我拿了主意他们分头执行。
他们出去之后,我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外放感知,以我们所在这个禅院儿为圆心,确定方圆百米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睁开眼,千修递上一杯茶:“他们这儿只给了这种淡茶,你将就喝,我喝过好几杯了不苦。”
“谢谢你了。”我接过来稍稍抿了一口,想到他的心大行为,放下茶杯叮嘱他:“一会儿记得跟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只能牢牢跟着我。”
“明白,记住了。”他点头。
如果这种肯定的词从我嘴里说出来,一般可信度不大,但是千修这种古董级技术宅说的应该是可信的。
等待的过程中前殿传来鸣钟三声,大概是仪式开始了。一炷香十五分钟不多不少,五个小组十个人都按时回来了。
一般来说像护国寺这种得皇家重视的大寺理应安排有皇室贵族专用禅院,取了靠近后山清幽静雅的三个院子。本来大地方没错,但三个人的位次就颇有深意了。
萧城靠山,萧墨近殿,萧堪处在他们两个中间,这么一来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萧城那样的人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他既然敢来说明已经做好了应对之法,就是不知道他应对完自己的兄弟,是不是把这批面具人的势力也计算在内了。
我给他们任务发布:“下一个小阶段任务,分两组去找护国寺主持,找到人低调的把他带回去给莫问。”莫问的术业专攻防止我们做白工,萧城那边我就自己去瞅两眼,要是赢了权当看戏,要是输了就得收个出场费了。
带着千修绕过几个暗桩在他们布局之前先进入了属于萧城的禅院,走的是一如既往的房顶渠道,然后在背坡继续蹲屋顶事业。
今天的天气一般,屋顶上有一阵一阵的冬季西北风吹着,我是没什么影响但是坐在旁边的千修就成功在风中凌乱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随着风的频率微微颤栗着。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一片的住宅禅房都是悬山顶式屋顶,屋宇之间并不相连,也没有个合适的避风部位。
苍星走了羽竹离着千里之遥,没人盯着我穿衣情况导致我现在没有披风斗篷可以借给他,扒我的外套给他不现实。看他抖得可怜,我把手搭在他手臂上缓缓传输内力帮他加热,奢侈是奢侈了点儿但是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手搭上去的时候,千修一脸疑惑的看我:“这是做何?”
我偏过头:“还冷吗?够热吗?”第一次做这事儿得试探着力度。
千修愣了愣,轻声应了句:“嗯,不冷,很温暖。”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出神。
见他确实没再发抖,我就转回了头坐着观察院儿里的情况,另一只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等着看一会儿要上演的戏码。
无聊的等待时间总是特别漫长,我感觉自己都要等的睡着了院子周围才开始有了动静,先来的是想当黄雀在后的萧城一方人马,等他们埋伏整齐之后再来的是想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敌对一方人马,但并不是面具组织。
不过多久萧城带着银翼月影来了,仿佛对这儿埋伏的两拨人马无知无觉一般径直进了禅房。我没有掀开瓦片打探他们的打算,跟傻乎乎的千修和那个武功不到家的几个面具不同下面仨人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十分钟的时间,外面那波人开始躁动。不用回身看我也基本知道,通用手法,打头阵的是漫天箭矢朝院儿里射进来,这招看起来气势很足,其中也不乏准头不错的射中了禅房正门,零星几只力度不错的透过窗户纸射进了禅房内。
但是基本没有实际杀伤力,只要是眼睛不瞎点儿不被稍微有点儿行动力的人被命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后就是跃墙破门舞刀弄剑的冲杀环节,这波人摆明不成气候,还没等靠近禅房的门,就被里面出来的月影和外边埋伏的人手堵在院儿里打。
千修听见声音想要回身去看被我拉住了,大致战况一边倒的血腥场面为了他的身心健康还是不看为好。
很快这场战斗结束,萧城毫发无伤从禅房出来站在台沿,眼神黑沉浑身气势冷漠凌厉。
忽然他脸色再沉,月影厉喝出声:“隐蔽。”话音未落不同于刚才而戏般箭雨的强劲弩箭就朝院儿里射来,还在清理现场的萧城一方即便反应迅速因着密集程度还是有不少人中了招。
接着从院墙飞身而起的面具组织还在不停扫射,致使萧城一方人数急剧减少战力大减,他们充当着这场暗杀行动的背后黄雀。
这批面具人的素质明显比第一波刺杀选手高出一大截,本就开局折损了人手的萧城方只能勉力抵抗。面具组织攻势猛烈,萧城这边连拖字一诀都难以实施,很快就被逼全线退到禅房檐下。
没忍住的千修反过身只看了一眼就又转了回来,瞪大了双眼冷静了一会儿才扭头看我:“他们这是为何?是得有多大仇怨才会如此?”
我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弄不好可能是国仇家恨事业前程?”各为其主争的又是那个位置,上位者不同要说是为国家也不算错。
千修惊了:“真有如此大的恩怨需要在这佛门重地大行杀戮之事!实在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正后方射来的一只弩箭打断。
伴随的还有一声质问:“谁在那里?”这声质问一出面具一方暂停攻势底下倒是安静了下来。
弩箭被我随手挥开,力道准度都还不错,听声音倒是蛮像面具三号。
我没理会,只看向脸上气愤未消的千修问道:“实在是什么?”底下一静倒显得我这并不大的声音十分突兀。
听见我问千修傻愣愣补充:“实在是肆意妄为不入轮回。”
“说得真好,不过说错了一个字。”我旁若无人的跟千修交谈。
千修:“什么字?”
我:“如此无状之人自然是”我停顿然后一字一字出口:“不、配、轮、回。”
说完我扶着千修站起来抬脚立在屋脊上居高临下看着对面院墙上花纹繁复的面具人轻笑道:“你说是不是。”
站在那人旁边的面具三号气得还想抬手再射,被那人拦下,那人直直向我看过来只觉得立在屋脊上的人颜色昳丽却狂妄至极。
一阵视线交锋,她挪向了我身旁的千修:“原来是千修师父,千修师父不在禅房好好休息,缘何来此?”出口的语调奇怪声音雌雄莫辨。
我心里一阵好笑,想无视我却偏偏挑了个站在嘴强巅峰的人开展对话,自讨苦吃我乐得轻松。
果然下一秒,千修皱眉开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在曾经听人说过一种男阳失调出现双性特征的病症,我觉得你的症状很像就是得了这种病,身体有病就要及时就医,讳疾忌医可不好。”语气非常之真诚,完全没有怼人玩笑的成分。
千修功力不减,一张嘴在场的面具人都气得不轻,说话那人更是气息暴涨内力外放累及面具三号险些被压下墙头。
有我在旁边的千修完全感受不到那股压力,再接再厉:“我说对了吗?听闻此病症甚是棘手难以治愈,你如此生气是不是你找的大夫治不好,肯定是那个大夫不好,多换几个试试,你不要放弃治疗。”
那人瞬间出手,一柄短匕朝千修激射而来,我脚尖朝前一点踢起一片瓦片将其打落。
把千修往我身后拉了半步道:“算了,他们玩儿不起又不听话,不浪费口舌了。”千修点头赞同乖巧站在我身后。
那人双手握成爪将院里掉落的箭矢吸起朝我们打过来,能做到这个程度应该蛮厉害,只是她挑错了动手对象。
我不过抬手止住一挥一推的功夫,箭矢就掉转方向加速前进带倒一排面具人。
不管对面如何震惊,我拿出好久没开过张的赤脉缓缓道:“轮到我了。”
吹之前,我还没忘屋檐底下站着的人,交代他们:“好好待在下面,别露头。”萧城听着传来的声音,硬是愣了几秒。
箫声起,内力倾泻而出一阵音波翻涌而去,不过四成力面具一方一倒一片溃不成军,来时气焰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箫声毕,场上形势翻转,对面墙头只剩那雌雄莫辨神秘兮兮一个人嘴角挂着血迹兀自强撑,面具三号还是墙头没站稳掉下去了。
那人擦掉嘴角血迹看向我眼神阴鸷:“你是何人?”
我收起赤脉箫满不在乎抬眼回看:“你只要记得,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动的。”
我在古代走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