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朝廷官员奉命办事,岂容你们这些刁民置喙!”
那名校尉听见围观群众的指责,大怒,直接对着他们呵斥,“再让我听见有人多言,就以妨碍公务之罪,押回大牢。”
“我看这女子就是嫌犯,你们一个个多嘴都是共犯,都跑不掉!”他伸手朝那些说话的人指了一圈。
还没查呢,这就急着给我定罪了?
还不等我这朵绿茶小白莲发威,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有人从凰楼里出来抢先下了他的面子。
“好大的口气,一个卫兵校尉,官职不大,官威倒是摆的挺足。”
洛思言径直走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冲那校尉道:“怎么,说这话是想吓唬谁呢?”
“怎么样?我来得及时吧。”他装完bi还不忘转头朝我嘚瑟。
我:“”业余演员也是要有职业道德的,我低下头假装咳嗽没搭理他,并默默给他奉送了一个白眼。
“你是什么什么人?”校尉被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指着洛思言的鼻子,大喝:“妨碍我等办事,真当不敢抓你不成?”
洛思言肩一耸,提起一边嘴角,挑衅式的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来人啊!”校尉眉毛倒竖,鼻孔长大,对着身后的卫兵们大喊。
然而过了半晌,并没有人响应他,因为他们的正主bss国师大人,迈着腿,举着一把鸦羽扇也从凰楼里出来了。
“不得放肆!”国师赵胤走上前来,严肃的呵斥了校尉。
随后跟洛思言搭话,态度好像很和蔼可亲,“洛世侄何时来了北京?你外祖父身体可还康健?”
相比之下,洛思言的态度就冷漠了许多,“他老人家身体好得很,不牢国师操心。”
“他还认识你外祖父?”我在洛思言身后,被他当了个严严实实,刚好可以趁机低声说个话。
“我外祖父是北国镇国公,他们同朝为官多年,自然认识。”他侧过头跟我解释。
哦,是了,我只知道洛思言他爸是武林盟主,他是少庄主,没了解过他妈的身份背景。
难怪在陇城公堂审案的时候,他还能混个上座嘉宾席位。
“本国师倒是不知,姑娘竟与洛家世侄相熟。”看见我俩在他面前交头接耳,他状似惊讶道。
他看着洛思言说:“有洛世侄担保,想必这位姑娘定然不该与,行刺本国师的刺客有所勾结。”
“只是按照流程,这马车还是要查上一查的,还请洛世侄给世叔一个面子,莫要为难底下当差的人。”
他这叫什么话,拖洛思言下水?
“国师大人此言差矣,小女子与洛少庄主并不相熟,他也并未承诺为小女子作保。”我从洛思言背后横跨一步出来,矫揉造作的反驳他。
洛思言闻言想说话,被我拉了一下。
我继续说道:“小女子清者自清,还望国师大人让人查验清楚之后,还小女子一个清白。”
他看着我微笑了一下,开口:“自当如此。”
我终于知道,赵望那又假又别扭的笑,是打哪儿学来的了,果真瘆人得慌。
刚刚那段距离,该处理的东西我都处理完了,他们上去搜,自然是什么都搜不到。
一名卫兵无功而返,校尉不信邪,自己又上去搜了一遍,结果也是一样。
他垂头丧气出来,下了马车连赵胤的表情都不敢看,躬身低头站到了一边。
“如此,国师大人可满意了?”我静等他们查完,也笑着开口,假笑谁还不会了。
被我一问,他摇了摇手里的鸦羽扇子,笑道:“证明了姑娘并未与那等作恶之人勾结,我北国有如姑娘般遵纪守法的百姓,本国师自是满意的。”
“小女子身体羸弱,不宜久站。既已证明了小女子的清白,小女子可否告退了?”我又捏着帕子咳了咳。
他好似为难的摇了头,“恐怕不行,姑娘的马车从案件现场经过,应当再往府衙,留府做个案件记录才是。”
“我怎不知还有这个规矩?”洛思言质问。
这几句话往来,洛思言对他说话的态度一直说不上好,他一副被小辈忤逆之后,依然很宽容的长辈姿态。
瞧着洛思言耐心解释:“承德山庄属于江湖范畴,世侄从小于律例一道接触的少,不知道也很正常。”
“是吗?在北国竟然还有连本皇子都不知道律例存在,这也正常吗?”
赫连康康突然在人群中开口,吓了我一跳,也不知道他在吃瓜群众中看了多久的戏。
他直接出声承认了皇子身份,看那些吃瓜群众的表情,也被吓得不清,尤其是他周围那几个,下跪行礼的时候都是哆嗦的。
看见他们这样,我就平衡多了。
人群通通跪下,矮了一大截,硬生生把从里面提步出来的赫连康康,衬得无比高大。
他是皇子,地位摆在那了,国师和洛思言在这种公众场合见了他,也不能免俗的要躬身行礼。
我趁机往洛思言身后一挪,借着他的身高遮掩,再加上我身后就是小八和马车,倒也没人看见我躲过了行礼环节。
赫连康康走出人群,瞥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向国师赵胤,“林策,来给我们国师普及普及我北国的律法。”
“是。”林策迈步而出,道:“根据北国律法,刑事案件发生现场的相关牵连人员,需要前往府衙配合官差完善案件记录。”
“何为现场相关牵连人员呢?”赫连康康皱眉,假作不解提问。
“回殿下,是指案件嫌疑人,受害者,受害者家属,以及现场目击证人。”林策严肃正经的答了。
赫连康康点点头,“哦可如今受害者国师仍好端端站在这里,如何还要求隔了围墙建筑以及一道四马官路,坐在马车里路过的人去做这案件记录?”
被问到头上的赵胤没回答,反倒是刚才叫嚷得最凶的那位校尉,站出来领了罪。
“回禀殿下,是属下没记清楚现场情况,上报了错误信息给国师,都是属下的错。”他哆哆嗦嗦上前,跪下磕磕绊绊说了这么一句话。
赫连康康冷哼一声,“既然这么点小事都能弄错,我朝廷要你何用!”
“属下知罪了,求殿下饶命。”他连磕几个头,求饶。
赫连康康没直接发落,反倒问还躬身站在一旁的赵胤:“他毕竟是国师派下的人,国师以为该如何处置啊?”
“下官不敢。”赵胤拱着手,道:“不过校尉属于军籍,不如就按军中律法,处以军棍二十。”
前面说了不敢,后面又给出了处置方法,这张厚脸皮,也当得起一声砖墙称呼了。
“既然如此,就依国师所言,杖责四十军棍,革去校尉一职,废除其官籍。”赫连康康吸取了国师的建议,并加以优化后,给出了处罚。
校尉挣扎着被拖了下去,赫连康康才大手一挥,“诸位免礼吧。”
在众人山呼“谢殿下!”的bg中,赫连康康踱步到了我面前,围着我绕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最后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姑娘身体不适,就不要在外面瞎溜达了,碰见坏人了怎么办?”
“多谢殿下提醒,小女子自当谨记。”戏要演全套,我微垂着头,捏着帕子咳了咳。
他显然被我这一副娇羞模样,骇得不轻,缓了好半晌,才说:“你能正常点吗?”
“殿下此话何意?小女子不太明白?”心里揍他一百拳,面上还是要笑意盈盈。
赫连康康一个激灵,被我恶心得直抖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不甘寂寞的国师又来插嘴:“还好姑娘不比令妹一般,爱好见义勇为,否则此番恐怕就不那么顺遂了。”
对着我一通阴阳怪气,还自以为自己说得有多意味深长。
“国师大人,是道派之人吧?”我把赫连康康刚刚打量我的那个劲儿,用在了他身上,把他从上到下浏览了一边。
然后遗憾的摇摇头,“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人对佛教因果报应一说不甚了解,倒也情有可原了。”
“这话怎么说?”洛思言闻言适时帮我递话茬儿。
我故作高深的给他解释:“佛家有轮回之说,种善因得善果,这孽障造多了,自然是会有报应的。”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是这个理儿。”
说完我看向脸色阴沉的国师,“国师大人,你说是吧?”
“木家姐妹伶牙俐齿,倒是一脉相承。”他握紧了鸦羽扇,舔着后槽牙道。
我微微一笑,笑得无比真诚,“承蒙国师大人过奖了。”
“国师你怎么还在?趁着时辰还早,快快去府衙做好案件记录才是。”赫连康康好像才发现他还在似的,催促他。
还对着旁边的卫兵交代:“还不快去国师府,请上国师的家人们一道,府衙还等着案件整理,以便替我们国师捉拿真凶呢。”
卫兵看了一眼国师赵胤,碍于赫连康康的地位,还是领命去了。
回头看见赵胤还在原地,皱眉质问:“国师还在等什么?”
“下官领命,先行告退。”他直直跟赫连康康对视了好一会儿,才躬身走了。
由此可见,赵胤这个国师在北国确实是权势滔天,无法无天了。
我在古代走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