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见了冀城雄伟,心中畏怯罢了!!我就不该信你,延误战机!!”蓦然,一声娇怒的喝声响起,却是见马纵横迟迟不动,赶来看望的王异嗔怒在骂。
“哼!!女流之辈岂知战事之险,你看冀城内,只听杀声,不见火光,又是为何!?这分明就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马纵横面色冷酷,张口怒声喝叱。
王异听了,如遭晴天霹雳,连忙朝冀城望去,果然很快就发觉诡异之处。
一阵死寂之后,连道疾呼喊叫,似乎应证了马纵横的猜想。
“报!!报!!大事不好了!!!陈家口的方向,火光遍天,恐怕是遭到敌人的袭击!!”
刚离去不久的胡车儿颇为慌乱的引兵赶回,嘶声叫道。原来胡车儿刚到山头,便见陈家口那里一片火光弥漫,火势甚烈,吓得连忙拨马就回。
“陈家口出事了!!!”王异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美轮美奂的一张玉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当她回忆到,在出征之前,那一阵婴儿哭啼声,更是不禁浑身发寒,瑟瑟打颤。
“你要夺回冀城,尽管去夺!老子不奉陪了!”马纵横冷冷地瞟了王异一眼,把马一拔,便立即往回赶去。马纵横的部下见状,不假思索,纷纷拔马追上。
王异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忽然觉得自己的傲气,在马纵横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是那马家小儿的兵马,这是怎么了!!?”在后方的队伍里,张横眼看马纵横忽然引兵撤回,不由面色一变,忙拍马拦住。
哪知马纵横眼中凶光毕露,赤乌前蹄猛提,一声如同虎啸狮鸣般喝响的骤然而起。
“陈家口欲袭,别挡老子的路!!”
吼声之威,令得张横心神一怯,然后又听陈家口变故,又被一惊,顿时摔落马下。陈家口队伍内的壮丁马上如炸开了锅。马纵横一揪缰绳,又喝一声让开,众人慌乱之下,忙是避开。马纵横飞马便过,胡车儿等将领兵追上。
就一阵间,马纵横已领着部署冲远去了。陈家口的壮丁你望我我望你,各个脸上都有忧虑、犹豫之色,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一声马鸣从高处响起,王异疾声叫道:“诸位乡亲父老,快回陈家口!!”
旭日升起,马纵横引兵落了山脚后,又再加紧了几分速度,一片片风尘席卷,鸣声不断。
马纵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杀气,令身后紧跟的胡车儿等将,无一不为之心怯。
陈家口,位于一处地势平坦的小山里面,虽然四通八达,但却极易攻占,因此多年来不少马贼都想要占据这处山村。
此时,在陈家口里,俨然已成了修罗地狱。四处火光弥漫,不知多少房屋都被大火覆盖,一个个身穿兵甲,手提利刃的兵士则成了穷凶极恶的贼匪,四处杀虐,但见男的,不论老幼一律杀死,若是见到女的,却又不分幼长,扑住就肆意奸淫。一时间,喊杀声、淫笑声、求饶声、惨叫声响不绝耳。村子从村头到村尾,四处可见,一具具血琳琳的尸体,若是衣衫不整,大多是女的,若是肢体残缺,死无全尸,大多都是男的。最令人发指的是,竟还有几具断头的婴儿。
“哈哈哈哈!!给我烧光,抢光!!男的见了就杀,女的奸了就杀!!”一个面目狰狞,满脸胡渣,长相粗鄙穿着统制服侍的丑陋大汉嘶声大吼。此人名叫陈忠,本是陈家口的人,但因为从小喜爱偷偷摸摸,后来更与村里的一个寡妇偷情,被赶出了村子,没想到一过数年后,他竟在成宜麾下成了一员百人将。
“陈忠你这头畜生不得好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提着锄头,竭斯底里地吼着,向陈忠扑来。
“老不死!当初就是你把我赶出村子!!你们都给我住手,这老不死由我来处置!!”陈忠恶目瞪大,猛一拍马匹。
就在此时,村头里连阵马蹄声陡起。陈忠马下刚动,便听后方一连串响起凄厉地惨叫声,顿时面色大变,回头望时,只见火光处一匹赤红巨马高高跃起,马上有一猛汉,杀气冲天,恐怖的气势犹如惊涛骇浪铺盖而来。
马身一落,陈忠部下无不惊悚退避。
“你们这些畜生!!!实在该死啊!!!!”眼前如同地狱般的一幕幕场景,不断冲击着马纵横的神经。最终,马纵横轰然暴走,坐下赤乌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怒火,厉鸣一声,猛地窜飞而去。马纵横先迎着一人,手中钢矛奋力暴扫,那人连刀带人整个一起被击得暴飞,另一人忙提枪刺来,被马纵横把枪一劈,整个头颅立刻炸开。两个骑兵,左右杀来,马纵横径直突去,左挑右搠,两人皆落马而亡。
“这哪来的煞神!!”陈忠见马纵横凶悍如鬼,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勒马逃去。只不过马纵横的赤乌更快,从后追上,枪若狂龙吐焰,暴刺而出,瞬间从陈忠后背扎入,直透胸膛而出。
陈忠瞬间被马纵横击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陈忠的部署顿时大乱。紧接着,胡车儿率兵杀到,数百马家兵士也被陈忠以及他的麾下令人发指的恶行激怒,忿然杀起。陈忠部下本就不如这些马家兵士骁勇,兼之又被马纵横这尊煞神所怯,不到一阵,便溃散而逃。
待等王异等人带着陈家口一众壮丁回到时,陈忠包括其部下数百余人,几乎被杀红了眼的马家军给杀绝。村子中,除了十几个村民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兵甲血红的马家军。这可令那些几乎暴走,快咬碎了牙,满腹怨恨的陈家壮丁一时间无从下手,只好疯狂地扑上周围陈忠部下的尸体,乱砍乱剁,以来泄恨。
“天啊!!”呆如木鸡的王异,面色更加惨白,不见丝毫血色,呐呐一句,身体一晃,几乎跌落马下。
少时,陈忠麾下两个什长被押跪在地,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恐怖目光,那些人仿佛要把他俩开膛破肚、碎尸万段,吓得颤抖不已,不敢抬头。
“畜生!!”
“杀了他!!!”
人丛内响起两阵吼声。马纵横居高临下,冷冷地瞰视着那两人,道:“人死有很多种办法。但是这其中却有不少死法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若把你俩交给这些被你等杀了父母、妻儿的村民,恐怕轻则分肢拆骨,重则千刀万剐。你俩是想死得痛快,还是选择忠于你主,受尽折磨而死?”
马纵横的话很冷,也很残酷。但正是这残酷,令这两人明白到马纵横绝无威胁他俩的意思,他说得本就是事实,一个残酷的事实!!
周围的人丛里,喘出了一阵阵**辣的气息,令那两人更是备受煎熬。
“我说!!我说!!我只求痛快一死!!”其中一人,终于承受不了折磨,痛苦叩头叫道。
另一人反应稍慢,还未来得及张口,胡车儿便一脸凶神恶煞地伸臂把那人猛地揪住,往人丛内一甩。那人惨叫一声,瞬间只觉无数张魔掌向他抓来,一个大汉刚把他接住,立即按倒在地,周围不知多少人,撕扯着嗓子扑来,或是拳打脚踢,或是用利刃捅刺,那人只惨叫了几声,不过很快就听不见了。一条血琳琳的手臂,不知被谁抛起,刚好落到了马纵横的脚边。
这些死去家人的村民,俨然化作了复仇的厉鬼。
存活下来的那人,眼看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呼吸更加紊乱,牙齿不断地在打颤。
“冀城现在是谁做主?昨晚又是谁派你等来袭击陈家口的!?”
“禀禀大人!当下冀冀城!!”
“想痛快死的话,就别给我支支吾吾!!”
马纵横怒声一吼,那人被这一吓,倒变得口齿伶俐起来,急道:“是!当下冀城是由李进做主!昨夜!”
“李进!?此人不过是个一介马贼出身,凭甚把握大权!?”那人话还未说完,脾气暴躁的张横突然吼了起来。
那人似乎对张横极为惧怕,不敢怠慢,忙答道:“张将军有所不知。成宜被杀的消息,刚传回冀城,城内几个世族便立即推举李进为主。李进得到这些世族相助,遂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夺取大权。
昨夜,也正是那这些世族的家主暗中通报给李进,李进大怒,知道陈忠最是痛恨陈家口的人,便派他引兵来把陈家口给烧了,以泄心头之很。而且,李进还在城内布下埋伏”
“该死的李进!!竟然如此狡猾!!我等差点中了他的奸计!!”张横再次打断那人说话,咬牙切齿地喝道。
“不,李进没这个本事。冀城王、庞、成公三大世族中,王家这些年来人丁单薄,而且王禀作反,所以昨夜我并无派人联系王家。至于庞家,在我护送大小姐逃出冀城的那一夜,已遭灭门之灾。如今冀城以成公一家独大,好几个小世族都以之马首是瞻。成公家主成公德素以老谋深算见长,这些年来随着王家人脉薄稀,表面上虽是依旧对大帅忠心耿耿,实则暗里却是在养光韬晦。我当时急于取回冀城,竟然没想到这点!实在是我的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