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几日,庞德忽然听说马家婚事将近,好生挣扎,昨夜想了一夜,终还吞不下这口气,要来找马纵横算账。
校场东北边上一角,马纵横、庞德立马相对。旁边也只围着胡车儿等数十人,其他人虽都想观战,却恐惹怒马纵横,只都在远处眺望。
“记得你说过的话,死了别怨我!!”庞德瞪大着狮眸,就像是看一头猎物一眼,盯着马纵横。
马纵横冷然一笑,手中龙炎偃月刀一摆,话未说出,但挑衅之意却是极为明显。庞德大怒,扯声一吼,一拍坐下马匹,举戟策马倏地杀来。
这时,感觉到庞德身上散发出的澎湃气势,马纵横脸色也终于一变,露出几分凝重,眼看庞德飞马冲到,那赤狮追星戟一左一右飞刺搠来。
“起开!!”马纵横一声怒喝,猛地举刀挥动,如道虹光飞跃,先是击开一戟,另一戟刺来时,急是闪身避过。人马分过瞬间,庞德往后一刺,马纵横却似背后生眼,身前一倾,这时赤乌嘶鸣一声,倏地窜动。庞德人马刚是过去,赤乌早就转回,待庞德转过马来,急眼一睁,正见马纵横驰马杀到,手中那龙炎偃月刀如有龙飞九天,骤然俯落之势,轰然劈来。庞德一瞪狮眸,举戟挡住,哐当一声,胡车儿等人都惊呼起来,只见庞德竟然挡住了马纵横雷厉一击。而这时,张横、姜冏脸上的几分虑色,也渐渐褪去。胡车儿不知道庞德的厉害,他俩可是清楚,可知庞德这小妖孽在他十二岁时,就打遍天水无敌手,无人敢向他发起挑战。也正因如此,庞怀才把他送到武威,在一个奇人座下学武练艺,免得他终日滋事。
说时迟那时快,庞德与马纵横已斗了十几回合,两人在马上缠斗,你来我往,刀飞戟搠,战况激烈无比。
“哈哈哈哈!!庞家怪儿果然了得!!”马纵横杀得兴起,纵声大笑,把刀猛地一转,如有九牛二虎之力,轰然劈开庞德的一戟。庞德大吼一声,另一戟如猛狮扑食,骤地刺去,马纵横拧刀立挡,又是把庞德长戟荡开。
“好可怕的力气,这马羲力气竟比我还要厉害!!”庞德暗暗吃惊,见马纵横攻势又来,忙是举戟挑开,迅一转马就去。
“休走!!快与我再战三百回合!!”马纵横眼中精光盛放,算上一回与阎行大战,这还是马纵横第二回毫不保留地全力施展。当然,上一回马纵横用的是枪,这一回有龙炎偃月刀这神兵利器在手,他倒是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到了哪一个层次。
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飞马追上,庞德拖戟在后,眼见靠近,大吼一声,一戟先起,如毒蛇腾飞,极为刁钻地刺向马纵横的胸膛。马纵横面色一惊,挡是来不及了,忙是挪身避过,长戟在马纵横右臂袍子上擦过一道血光。庞德杀招未止,另一长戟,早高举在空,猛然砍落。这一回,本是颇有把握的胡车儿也不禁焦急起来,大声喊起。
“主公小心!!”
眼见惊险,马纵横却是艺高人胆大,身子骤地往后一倒,庞德快戟劈空。旋即,一股恐怖的杀气轰然爆发,赤乌猛地窜上,两人平马奔驰,却见马纵横眼中凶光如两团燃烧火焰,飞刀乱砍,龙炎偃月刀在他手中如条赤龙乱舞,瞬间把庞德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庞德!!你再不住手,我与恩断义绝!!”就在此时,庞柔策马赶了过来。却是庞德的部署刚才通报,庞柔得知,大惊失色,唯恐两虎相斗,其一有伤,急是赶来。
庞德听庞柔一喊,不由分神,回过神来,已是招架不住,被马纵横奋力一刀打飞落马。
“吁!!”马纵横猛地勒住缰绳,庞柔急是驰马冲到,然后翻身下马,跪地就道:“主公!!我弟年幼无知,行事鲁莽,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计较。凌云管教不力,愿替他受罚!!”
刚是大战一场的马纵横脸上冷色还未褪去,看上去依旧杀气腾腾。姜冏、张横等将恐马纵横一怒之下,把庞柔、庞德两人都给重罚,忙是赶来,一起跪下说情。
“堂兄!!莫要与他废话!!大丈夫顶天立地,死亦何惧!!?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这时,庞德已从地上翻起,扯着嗓子叫道。
庞德却是不识好歹,性子刚烈的他,如同发怒的雄狮,丝毫不惧死亡。
就在众人以为马纵横定会大发雷霆之时。马纵横忽然转过马去,望向庞德,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庞家怪儿果真是条好汉,刚才不算,你我再斗一场!!”
庞德眼睛一瞪,似乎全无料到马纵横会有如此胸襟。
蓦然,一阵蹄声响起。马纵横眉头一皱,便听背后有人叫道:“太守大人有令,马羲、庞德两人立刻到府衙大殿,不得怠慢!!”
府衙大殿上,马腾面色威严,不怒而威,刚见马纵横和庞德走入,便立刻向马纵横骂道:“逆子跪下!!”
马纵横一惊,感觉到马腾的怒火,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是跪下。马腾冷峻着脸,扯声就骂:“上回你与他人赌命,我已叮嘱过你,不得儿戏!!你今日竟敢再犯,看来是把为父的话当做是耳边风了!!”
在马腾的咆哮、喝叱里,除了怒火外,此时马纵横却又感觉到一丝关切,不由心中有愧,低头道:“孩儿知错!”
“哼!!你都是快成家的是人了,怎还这般不懂事,你可知你肩上背负之重!?但若你有万一,谁能承担!!?”马腾丝毫不给马纵横颜面,扯声又骂。众人见了,都不敢求情。这反而令站在一旁的庞德不知如何是好。
挑事的明明是他,输了的,也是他,可此下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却是赢了的马纵横。
“太守大人,我!”庞德刚是张嘴,马腾怒目一瞪,喝声就骂:“你给我住嘴!!可知在军中以下犯上,故意滋事,私自决斗,就凭这几条罪状,我就可以把你拖出去斩了!!”
庞德闻言大惊失色,似乎这才知道犯事之重。在旁听着的庞明,摇头长叹,却无颜面替庞德求情。庞柔忙出跪下,急道:“太守大人,我弟全是为我出头,当日是我解说不当,引起误会!!太守大人要如何惩罚,我都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不!!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的过错,由我承担便是,与我哥哥无关!!”
庞德急也跪下,大声喝道。
“好!你俩兄弟情深,但我身为一郡之主,焉能让你俩藐视法度!!来人呐!!”马腾一拍奏案,忿然而起。庞明听话,面色勃然大变,也坐不下,正欲起身求饶。
“爹!!当初孩儿之所以能奇袭冀城得手,庞凌云功不可没,如今冀城刚稳,你却重罚有功之士,实乃不妥!!其弟庞德虽是鲁莽,却也情有可原,还请爹从轻发落,孩儿愿一并受罚!!”马纵横眼神赫赫,声音洪亮。话音一落,庞明、胡车儿、姜冏、张横等人一起跪下,齐声求道:“还请太守大人从轻发落,我等愿一并受罚!!”
“反了!!都给我反了!!好!!你等竟愿一并受罪,那就各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马腾更是怒不可遏纵声大骂。庞柔、庞德面色陡变,都恐庞明年迈难熬这三十军棍,正想领替时。
“爹!庞公年迈,其余人更与此事无关,孩儿愿意顶替!!”马纵横不假思索,即刻说道。马腾眼睛一瞪,气得连吐大气,急声就骂:“好一个逆子!!你愿顶替多少,就顶替多少!!都给我拖出去行刑!!谁敢手下留情,我就斩了他的狗头!!!”
马纵横面不改容,遂是站起,不容置疑地向庞明说道:“庞公你先回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主公这!”
“回去!!”马纵横冷声一喝,庞明摇头叹气,遂是起身。这时,数十个护卫走了进来,马纵横刚把眼神望向胡车儿等人。胡车儿不等他张口,就道:“庞公老迈,我可不是老人家,竟然有话在先,若要让你顶替,这张脸往哪里挂!”
胡车儿话一说完,众人纷纷说是。庞德望向马纵横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异色。
于是,马纵横被狠狠打了四十军棍,本来加上庞明的总数六十。但那行刑的人,却告诉马纵横庞德自领了十棍,胡车儿也领了十棍。可别看这三十军棍,就算是身体健硕的大汉也难熬得过去。庞柔身体瘦弱,硬是熬了三十军棍,就昏死过去。张横、姜冏两人也被打得快去了半条人命,两人本都想顶替一些,不过因为两人行刑的过程稍慢一些,等他们打完,马纵横、庞德、胡车儿仨刚好打完。
着着实实地熬了这四十军棍,马纵横可被打得皮开肉烂,屁股开花,走动也难。马纵横不禁想在历史上赤壁之战时,东吴老将黄盖足足被周瑜下令打了足足一百杀威棍,直接被打得卧床不起。也不知这历史上有无误处,这一百杀威棍真是着着实实地打下去,恐怕就算是他也要被打去半条人命!
马纵横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半趴在床榻上,胡思乱想。忽然,房门打开,北宫凤轻灵地走了进来,马纵横却是想得入神,并无发现。
可知,这时他脱了一半的裤子,正让臀部上的伤口透气,然后再去敷药。北宫凤走近一看,见他大半个屁股都被打得红肿,竟是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咯咯好嘛,家公大人也够心狠的。这要是亲儿子屁股打烂了,三日后谁来成亲啊?”
“哇!”马纵横想事正是入神,忽然听到北宫凤的声音,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脱了裤子,惊呼大叫一声,老爷们也不禁羞红了脸。
“咯咯!大老爷们害什么臊嘛。来,老娘替你涂药。”北宫凤一如既往地表现出女流氓的本色。这婚还没结,若失了面子,这日后要制服这女流氓那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