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伏波之名早已名满西凉,有关马纵横的战绩更是脍炙人口。马纵横正策马赶来,听了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忙翻身下马道:“老大哥谬赞了,说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马某还真没这个本领。”
此言一出,瘦弱汉子和其他那几个百姓一起看去,正见刚才那个好似鬼神般的猛汉,乍一看,竟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不由都是惊为天人。
想到小伏波素有仁义爱民之名,瘦弱汉子一咬牙,竟向马纵横叩起头来,后面的几个百姓也纷纷叩首。马纵横不由一惊,只听瘦弱汉子说道:“还请小马将军为我等草民做主啊,那郭斌仗着自家舅父郭汜是董刺史的麾下爱将,强征重税,收刮民脂民膏,敢反抗的百姓都被他杀死,逾期未交的,家里有东西的,就被他的爪牙抢去,以作抵数,没有东西的,就被他的爪牙抓去家中妻子女儿到他府中做婢女做奴隶。可令人发指的是,那郭斌就是一头活生生的禽兽,那些女子被捉到他的府中,稍有姿色的都被他奸淫,姿色不好的,他就赏给他的麾下。他那些麾下,也各个净是没爹娘养的孽畜,那些赏赐给他们的女子,大多都要受尽折磨而死!!”
“好哇!!天下竟有如此不公的混帐事!!董豺虎麾下,果然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马纵横一听,凌厉的眼眸早就赤红一片,咬牙切齿地喝道。胡车儿、庞德等人也听得怒不可遏,叫骂不已。
瘦弱汉子听话,急又道:“小马将军却是误会了,董刺史素来照顾我等百姓,但却又极为爱护麾下,因此他麾下不少将士,仗着得到董刺史喜爱,暗中欺压我们百姓。我们这几个人正想到郿城告状,却不知为何走漏风声,被那郭斌发现,派人追杀。”
马纵横闻言,脸色一阵变化,对董卓稍有一些改观,然后又咬牙道:“无论如何,郭斌欺压百姓,绝不可坐视不理!你们且随我回去城中,我看谁敢对你们动手!!”
那瘦弱汉子一听马纵横愿替他们做主,自是感激万分,又是叩头拜谢。不过有一汉子,却是迟疑道:“那郭斌无法无天,城中有数千爪牙,小马将军又能如何对付他?”
马纵横却非鲁莽之辈,眼神一凝,沉吟一阵后,便向那几个汉子教道如此如此。
却说这日,郭斌听说有七、八个贱民结伴欲到郿城告状,这可把郭斌吓了一跳,还好郭斌暗中安插不少线人,早先得知,否则一旦事情传到董卓耳中,以董卓的脾性,就算是他舅父郭汜也保不住他。
为了安定自己慌乱的心,郭斌特意找来前不久抓来的几个好货色,想要好好地凌辱一番,来出了一口恶气。只是令郭斌又是极为不爽的是,刚才他玩得正是兴起时,有一个下贱的女人竟敢对他反抗,一怒之下,他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郭斌到别的房间,洗了一个澡后,想到今日诸事不顺,正是心烦,忽有人急急来报,说那小伏波马羲忽然到城中来访,手中还有当朝皇帝下落的诏书和董刺史的过关文令,确是无假。而且有线人认出,他还带回那几个准备告状的百姓。郭斌一听是这煞神前来,顿时吓了一跳,之后再听他带回那些百姓,心头更乱,气得瞪眼大骂:“完了,完了!!这煞神肯定是来替这些百姓强出头的!!你们这些废物怎么给他进城!?”
“大人呐,他手上有圣上的诏书,还有董刺史的文令,我等哪敢怠慢啊!?”那将士忙跪下,苦声说道。其实,他并无实情告之,话说当时马纵横气势骇人,那吼声如同轰雷炸开,城上所有兵士无不怯之,吓得各个毫无分寸。再看马纵横教人取出诏书、文令,急急地便开了门。等众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罢了,罢了,你速速通知诸将,教他们小心准备,一旦这马纵横要对我不利,马上把他给擒了,然后再送予董刺史。记着,他如今可是朝中贵人,万万不能伤之,否则我等都吃不了兜子走!!”郭斌也非愚蠢之辈,也看出如今的马纵横万万不是他能动的,连忙吩咐下去。那将士听令,立刻退下安排。郭斌穿好衣裳,以防万一,还特地穿了铠甲,带着数百护卫,前往去见马纵横。
可当郭斌刚出府衙,却听城内骂声一片,四面八方,此起彼伏,震天动地。还未回过神来,竟看到各条巷道里或数十一伍或数百一群,无数百姓各个神情激愤,冲了过来。
正中街道上,马纵横在无数百姓拥护之下,骑马而来,眼神凌厉如刃,猛地一举手,各处百姓的嘶骂声,顿时听了下来。
这时,在人丛中却是忽然响起了好几道气急败坏的叫声。
“大人!!大人!!这小伏波来者不善,刚进城里就鼓动百姓造反,这些贱民肯定是与小伏波早有私通,不到一时,竟是一呼百应,我等措手不及,都被他擒了!!”
“大人,救命啊!!这些贱民要造反夺城呐!!”
“小伏波,我家大人可是董刺史麾下爱将郭汜的外甥,你敢动我们一条汗毛,我家大人绝饶不了你!!”
马纵横面色冷酷,双眸眯成一条细缝,发着阵阵寒光,望向门前被众人拥护,满脸煞白的郭斌道:“你就是那强征重赋,滥杀无辜,强抢民女的小畜生郭斌!?”
“没错,就是这畜生!!”
“小马将军,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杀了他!!!”
马纵横话音刚落,郭斌还来不及答话,百姓里就响起了一片片骂声。
却说,郭斌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时马纵横刚来到陈仓城,先让庞德、胡车儿各引兵士,保护那几个百姓速速回去通报。马纵横只带着十几人前往去见郭斌,就在去的路上,在集市里,马纵横忽然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又指出郭斌条条令人发指的罪状,集市里的百姓先是大惊失色,后来有些人忽然反应过来,听到马纵横就是小伏波,不少胆气一壮,跟着纷纷叫骂。郭斌那些麾下一见,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喝止。却被马纵横一声令下,王小虎领着兵士纷纷擒住。
郭斌欺民,民怨积累已久,这一下暴发起来,至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集市里的百姓纷纷呼应,喊声震天,都求马纵横为他们做主,不一时各处又有呼应,却是那些百姓依马纵横的计策,到处传报,各处百姓听到集市里的动乱,胆子也大了起来,故而纷纷呼应。这不,仅仅不到两柱香的时间,整个陈仓城共数万百姓,全都如同洪水般涌了出来。
看这阵势,郭斌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忽然惨叫一声,朝着府衙门内逃去。
“孽畜,哪里逃!!”马纵横大骂一声,纵马就冲,门外的兵士连忙扑去,想要拦截。马纵横恨极了这些畜生,毫不留情,提刀就砍,只见刀如飞轮运转,削铁如泥的龙炎偃月刀瞬间把好几个兵士拦腰砍死,血液暴飞,背后那些百姓看得眼睛发红,一下子都变作了发狂的怒兽,纷纷扑涌而去。
至于郭斌的麾下,见马纵横如此凶横,又见众人杀来,吓得把兵刃一丢,拔腿就跑。马纵横飞马撞入府衙,正欲去寻郭斌,忽然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马纵横闻声赶去时,却见一颗血琳琳的头颅被丢了过来,快手一接看时,竟就是郭斌的首级。马纵横眉头一皱,敏锐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杀气,望一边墙角看时,正见一道瘦小的身影飞了出去。这时,百姓已冲入了府衙,见郭斌已死,对马纵横感激不尽,纷纷跪下拜谢。
于是,郭斌伏诛,被马纵横杀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陈仓城。郭斌那些麾下听了,吓得肝胆皆裂,都不敢轻易举动。而庞德、胡车儿也带着百姓围住了一片混乱的校场,待庞德、胡车儿稳定局势,才知刚才混乱中,有几个欲要鼓动兵士大开杀戒的将领忽然被杀了。庞德、胡车儿听后,也觉得甚是怪异。
当夜,马纵横让百姓指认了几个尤为十恶不赦的凶徒,一一处以死刑,经过和百姓派出来的代表商议,其他人暂时不出处置,郭斌的一众将士,全数收监入狱。马纵横又找来几个在城中德高望重的名士,请他们带着百姓的罪状,前往郿城告状。至于郭斌之死,虽不是马纵横所为,但马纵横恐怕郭汜报复百姓,加上自己原本就不打算饶过郭斌,便也主动认了。那几个名士领命后,便也退下。
待一切安排已定,百姓便在城里欢庆起来,纷纷向马纵横这里送来好菜好酒,马纵横谢过百姓,遂和麾下之人在府衙里吃过饭,依旧还有百姓送来饭菜酒水,马纵横便说明日还要赶路,教百姓散去。如此陈仓百姓才是依依不舍地离去。
马纵横刚回来,便见庞德和胡车儿迎了过来。其中庞德眉头皱紧地说道:“主公,今日我俩遇到一件怪事。”
“哦?这倒出奇了。我也遇到一件诡异之事。”马纵横眉头一挑,忽然咧开了一丝笑容,随即便拍了拍手掌。须臾,王小虎领着兵士押着三、四个婢女过来。这三、四个人今日都在郭斌死的地方不远。马纵横当时就记下了这几个,特意留了下来。
“奴才等拜见小马将军。”那几个婢女似乎余悸未消,有些对马纵横更有着恐惧的戒备之色,唯唯诺诺地跪下拜道。
“都起来吧,我不是那郭斌,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想问,你们今天都看到什么?”马纵横此言一出,其中三个都是一脸茫然之色,只有一个吓得面色苍白,忙是低下头。马纵横眼睛一眯,随即指了指中间那个婢女,道:“除了她外,你们都下去领赏金,然后就回家吧。免得你们的家人担心。”
那几个婢女听话,又惊又喜,有一人还激动地捂嘴哭了起来,忙是谢过退下。而那留下来的婢女听到马纵横要留她下来,不由吓得捏紧了衣角,把头低得更低,浑身颤抖不已。
这婢女这般表现,马纵横更加确定她肯定知道什么,走到她的面前,一边伸出手,一边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婢女见马纵横伸过身来,有些害怕抬起了头,却见面前的男子威武凛凛,那抹淡笑,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似就算天塌下来,都会有他来撑着。
“小的,小的名叫翠花。”翠花怯怯地答道,却是万万不敢去抓马纵横的手。
“好,翠花姑娘你告诉我,郭斌那恶徒是什么死的?你放心,他作恶多端,我本就想把他杀了,只不过事情不查明清楚,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