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看爷爷碎了你!!”庞德一听,狮目顿时暴射出两道凶光,一面毛皮立起的庞大赤狮恶兽相势猝然显现,一声犹如狮子咆哮般的吼声震天动荡,飞马挺戟倏便杀出。
眼看庞德盛势杀来,威煞惊人。丁虎却是被那一闪而过的赤狮恶兽相势给吓住了,动作稍是一慢,庞德已要杀到他的面前。丁虎后方的贼众看得心惊胆跳,大多都吓得屏住呼吸,那十几个埋伏好的弓弩手,见丁虎还不退回,恐他有失,连忙纷纷转出拽弓瞄去。
而丁虎麾下一员贼将也看出情势危急,忙是喝道:“快快射箭!!”
刹时,连阵弓弦嘭响暴发,斜刺里十几根猝地左右朝着庞德射来。在庞德后方紧随冲来的将士见得,忙是疾呼大喊。
就在场面乱成一片,杂响不停之间。乱箭已纷纷飞到庞德身边,庞德却不躲避,座下战马仍在奔马,双戟急舞挥动,有些箭矢能够砍中,有些箭矢却打在他的宝甲之上,发出一声声巨响,同时只见几道血花飘起,眼看有几根箭矢猛地扎入了庞德的双臂。
“嗷嗷嗷!!!纳命来罢!!!”电光火石之间,庞德却杀到了正吓得满脸惊悚,拔马欲逃的丁虎身后。丁虎急望后一看,正见血色如潮,那头庞大的赤狮恶兽,正张着那张恐怖的巨嘴朝着自己吞来!
如此可怕的场面,瞬间把丁虎给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随着庞德挥戟奋力挥落,丁虎身子斜里裂开两半,血液迸射,死相可怕极了。
斩杀丁虎后的庞德,更显威猛,在血雨中冲出,怒声喝道:“谁敢挡我!!”
“贼首已被庞将军杀矣,我等弟兄哪能让庞将军独领风骚,杀呐!!”
庞德麾下一个将士,睁大着已变得血红的大眼,扯声吼道,其军兵士顿时暴发起如浪涌潮翻的巨响,似都憋足了劲,纷纷狂奔杀去。
把守在屯粮之所前方的贼众见庞德威猛如同鬼煞,敌军杀气冲天,自军统将又被杀死,眼下种种,都令这些贼众畏惧至极,一个个下意识地拔腿就逃,惨声呼叫。庞德飞马急突,须臾之际便冲入了屯粮之所,其麾下兵众也纷纷涌入。
就在庞德大杀四方之时,却看西门那处。马纵横亦是血染铠甲,龙刃飞荡间,更是一片又一片的鲜血飞荡。贼众被他杀退一波又是一波,眭固见他可怕,尽派箭艺了得的贼将和弓弩手以冷箭射杀,又派了几队精锐部队,前往袭杀。幸得张辽、高览两员悍将在左右守护,使得眭固的调拨,都以失败告终,同时马纵横更是快要杀到营后腹地。
“报!!那五、六位前往以冷箭袭击的将军都被那几个官将斩杀了!!!”
“报!!!三队奇袭精锐,全破官军杀破也!!”
“报!!!眭将军,大事不妙了!!官军统将已快杀到我等阵前了!!”
眭固听着连道急报,面色不禁愈加狰狞,气得双眸犹如喷火。就在此时,北门处蓦然一团又一团的黑烟冲起,眭固刹地僵硬起来,死死地瞪大着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眭固只觉自己腹内有一团强烈盛大的怒火,宛如要破体而出,毁灭这世间的一切。
不过素来谨慎的眭固,却是死死地压住,因为他还未失去理智,还未陷入疯狂,他明白在北门黑烟升起的同时,大概自己军中的辎重恐怕已被敌兵开始烧毁,这时自己的麾下许多还未发觉,并未大乱,但若再是拖延下去,消息一经传起,自军定然全都陷入恐慌,到时恐怕就要任由这些官兵肆意屠杀了!
于是,冷静下来后的眭固,第一个下达的命令,就是立即撤军!
随着撤军的鸣金锣响骤起,早已溃不成军的贼众立即丧失了所有的战意,急是四处奔逃。眭固在诸将掩护之下,迅疾逃去。马纵横引兵冲杀一阵,杀到营后腹地,却见眭固早已逃脱,自是气愤不已。
这时,一队贼军快骑赶来,为首一员贼将急喊道:“我家将军说胜负乃兵家常事,此番我军只败于没有防备,下回若战,必雪今日之耻,尔敢报上姓名呼!?”
马纵横听了,面色一寒,猛地把手中龙刃,就地上一插,疾取背后飞星弓。那贼将见距离甚远,却也不惧,冷声骂道:“无名鼠辈,莫连姓名也不敢报耶!?”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声可怕的弓弦暴响骤起,只见箭若飞星,窜飞飙出。那贼将还未反应过来,箭矢就在他身上爆开,将他击飞而去。他队伍里的贼众顿时吓得纷纷变色,马纵横又是疾发暴雷箭,连把几个贼子射死,吓得剩下那七、八人忙是拔马逃去。
“告诉尔等贼首,老子姓名,他这个手下败将,还没这个资格知道!!”马纵横在后怒声大吼,吼声之亮,震得天地都如在颤抖。这时,张辽和高览纷纷拍马赶到,见眭固已然逃去。高览急道:“主公!贼军士气尽丧,何不发兵追袭!?”
“不可!穷寇莫追,何况我军以少胜多,已都疲惫,急若杀去,绝非上策!”张辽一听,锐目一瞪,便朝高览喝叱道。高览听话,面色一紧,虽也知张辽说得是理,但眼里还是暗暗露出几分不快之色。
“文远说得是对,传我号令,先把局势稳住,再是收编俘虏!高元伯你且引一军在此戒备,提防贼子复回来杀!”马纵横眼眸一眯,脑念电转,迅疾便做出了决定。高览闻言,忙是拱手领命。马纵横遂与张辽引兵复回杀往,大喝降者不杀,其军曾是黑山贼的将士也纷纷在四处喊话,招抚黑山贼的残兵。
范城里的将士,眼见贼军已败,皆欲出战,哪知把守城池的统将却是怕贼子拼死反扑,又见马纵横等官将作战凶狠,但若出战,恐他们以为自己这些人要与他们来抢战功,遂是严令各部兵马不可擅自出动。
另一边,话说眭固引兵逃了一阵,见官兵并无赶来追杀,心中正疑,这时逃回的几队残兵的贼军头领,纷纷来报,说官兵正是招抚自军部署,其中官兵里竟有不少自军旧部,因此有不少人纷纷投了官兵。眭固闻言又惊又怒,正欲引兵复回厮杀,却又听另一头领说官兵已有提备,留下一部兵马在后戒防。眭固听了,大怒不已,遂是恨透了那神秘的官兵统将,忿忿引兵撤走,去投正往攻打长垣的白绕去了。
却说,快到黄昏时候。除去逃去的贼众,马纵横收获颇盛,收得了近数千俘虏,立即先整编一处。其中,庞德却也只是烧了一小半的辎重,听得贼军撤军的鸣金号角一起,便立刻命人把火熄灭,又趁机喝降贼兵,因此得到大量的辎重,还有擒得上千余贼兵俘虏。而一共所得兵器、装备、良马,却也不少。
黄昏日下,天空橙黄一片,云如墨染,甚是好看。一场疯狂的杀虐过后,范城显得死寂无比。这时,马纵横已听说眭固逃亡了长垣,便也安心,把兵士和俘虏全都召于北门扎据。不久后,听说庞德受了箭伤,不由惊之,马纵横遂和张辽等将一同前往看望。
少时,马纵横一干人,正遇上来报的庞德和其麾下几个将领。马纵横一看庞德双臂上有好几根断箭扎着,一瞪眼,急是翻身下马,道:“赤鬼儿箭伤若何!?”
庞德一听,忙也翻身下马,正欲拱手下跪拜礼,却被马纵横一手抓住,道:“无需多礼!”
庞德也知马纵横脾气,遂是抬头一笑,道:“说来丢脸,当时形势急迫,那眭固的副将丁虎也是狡诈,竟以身为诱,却又暗中埋伏十几个箭艺精湛的好手,我一时顾着杀他,也无料到,便是中了几箭,并无干系。”
“胡来!”马纵横听了,立刻板起脸色,一瞪眼,然后便和旁边一个将士吩咐,教其取金创药还有一些布匹过来。庞德被马纵横这一骂,却吓得缩了缩头,低声又嘀咕几句。
“主公,还不是老一样乱冲乱撞,怎么到我这就是胡来呢。”声音说得虽但众人却都听得清楚,不由都是忍俊不禁。马纵横听了,也不由老脸一红,骂道:“老子那是冲锋陷阵,以提士气!而且起码老子能保住自己,不像你,竟还被这些鼠辈伤了!日后但若遇上强敌,恐怕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马纵横嘴巴骂得虽是厉害,但眼中那浓浓的关切之色,却是不假。马纵横一直以来都把庞德视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疼爱,庞德也对如同亲哥般尊敬,这下听着马纵横在骂,表面一副唯唯诺诺,心里却是暗暗感激。
众人也感觉到两人的情义,不由为之感动。不过,随后张辽却是一震面色,反倒是义正言辞地把庞德和马纵横都说了一番,丝毫不在乎自己入伍不久,在军中声威还是不高。
但马纵横和庞德倒也没生气,反而一副受教认错的样子,不过却又在暗中各打眼色。
“主公!庞将军!冲锋陷阵原本就是副将本职,就如适才厮杀之时,主公本当在后指挥,由我和高览在前厮杀,你却一路从营前杀到营后,但有万一,实乃我和高览无能之过也!”
张辽见了不由暗怒,板起严肃的样子,扯声喝道。马纵横倒是灿然一笑,不紧不慢道:“你说的道理,我也知道。不过一众兄弟都在拼命,我身为一军之首,我不前往,谁敢奔赴?”
马纵横声音虽是不大,却有直击人心的魅力。张辽只觉心头一揪,一时说不出话来,在周围的将士也皆是满脸激动之色,目光炙热地望向了马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