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宠一听,起码还是能够保住小命,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谢过。
其实赵宠却不知,若非张邈不愿在诸侯还有众人面前发怒,而且刚才又从那传令将听说,赵家对典韦有恩,早就把他赵宠给杀了!另一边曹操却是满脸好奇地走近典韦那处看望,却见典韦纹丝不动,就算见了张邈和诸侯这些大人物,面色也毫不动容,越看越有兴致。
“吾之猛士,快把旗帜放下,听候拜将,养精蓄锐,明日与吕布厮杀!”张邈把赵宠喝退后,本想也到典韦身前说话,但见典韦浑身散发凶恶,倒又不敢,便是站在两丈之外喊了起来。
“上jing有令,举旗三更,三更未到,旗绝不轻放!”典韦忽然一吼,嘴中如有恶气爆发,惊得曹操也不禁退开几步。
张邈闻言,不由气结,忙喝道:“我乃军中大都督,更乃你军统帅,说的话莫还不如那赵宠耶?”
典韦听了,似乎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思,沉吟好一阵,忽然说了句:“赵家待我有恩。”
典韦这话一出,张邈还有一干诸侯全都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样子。周边在看的将士、兵卒也是不懂典韦要表达什么。倒是曹操很快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便走向了张邈处,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张邈听罢,又惊又怒,只觉这典韦得寸进尺。
“此人不肯轻放大旗,乃忠义也。他记念赵家恩情,乃情义也。如此好汉,正如高祖之樊哙,大都督何不惜之?”曹操笑盈盈而道。张邈闻言,停顿一下后,不由叹了一声,默默颔首道:“依你就是。”
随即曹操又到典韦身边,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典韦眼神一亮,立刻向张邈喝道:“大都督说话可是算话!?”
“老夫何许人也!?岂会出尔反尔!?”张邈一听,心头一怒,瞪眼喝道。
另一边的曹操可被典韦的大嗓子震得耳朵嗡嗡发鸣,又听他喊一声让开,连忙狼狈躲开,惹得周围人一阵大笑。
一阵后,只见典韦徐徐把巨旗放下,嘭的一声地面好像震动了一下,众人无不再次为典韦的力气而感到惊骇。此时,各营互相传说,听说这典韦能力举六百余斤的巨旗,无不倾服。
这厢里,一个名叫典韦的无名小卒,就在一夜之间名声大噪,更成为了联军打败吕布的希望。
那厢里,李催却也从回报的斥候里打听到典韦这个名字。
“典韦?这是何方神圣?贼军之中骁勇善战者,我都略知一二,唯独从未听过此人!”李催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呐呐而道。
“哼,怕是贼军之中无人能敌吕布,故是想出来的诡计,想要虚张声势,教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是也,经今日一役,贼军中的上jing都被吕布杀个七七八八,却又怕我军前往掠战,无奈之下,便是想出这般小伎俩来。”
李催麾下两员大将黄岩、张洪如此说道。
李催听话,沉吟一下,倒也觉得可能如此,冷笑道:“这般低劣的计量,亏这些贼子能够想得出来。眼下贼军锐气已挫,那吕布也威风够了,明日就靠你俩为我西凉军争回颜面来!”
黄岩、张洪一听,忙是慨然起身,振声喝道:“大将军放心,我俩必不负使命!”
于是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一早,李催命黄岩、张洪率三千兵前往联军营前掠战。张邈听说,来的并非吕布,顿是精神大震,且也想看看典韦的实力,立令典韦出战,又和一干诸侯前往看望。
只听营内鼓声大作,一队千人兵马随即冲出,队伍中举一面典字大旗,士气如虹。
黄岩、张洪两人看了,不由神色一变,面面相觑。
“哼,还真有典韦这号人物。”黄岩冷声一哼。
张洪则是满脸鄙夷,问道:“无名鼠辈罢了,你出还是我出?”
“我正好再杀一人,便筹够百员敌将的首级。张大哥,还是让给我吧。”黄岩忽然眼露凶光,看似战意昂然。话说黄岩在李催军中,以擅使一对弯刀闻名,自入伍以来,已有九十九个敌将饮恨在他的弯刀之下,更赢得刽子手之名。张洪听了,微一颔首,两人情同手足,他也不和黄岩去抢。
“好!那我去去就回!”黄岩精神一震,立是提起双刀,拍马出阵。
“嗯?虽然吕布未来,但这刽子手黄岩倒是来了,这人可不好应付。”在营中塔上的诸侯中,张扬似乎认出了黄岩,不由有些疑虑地说了起来。
张邈等人听话,面色也不由一紧,唯有曹操一副笑盈盈的面容,仿佛丝毫不担心典韦会输给这恶名远扬的刽子手。
“我乃护国大将军麾下校尉黄岩是也!敌军统将快来受死!!”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风尘起处,黄岩举刀指向敌阵,扯声喝道。
这时,一声马鸣骤起,正见一员身穿犼兽黑钢重铠的巨汉骑着一匹黑马冲出,手提一对铁戟,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恶煞之气,一看便知绝非寻常之辈。
“我乃北联义军神恶上jing典韦是也!特来领教!”典韦声音一吼起,宛若神兽之吼,惊天动地。
“无名小辈休得猖狂,上jing二字岂是你能配上!?”黄岩历经沙场近十多年,什么风浪未曾见过,虽然典韦远超出他的想象,但他却是明白,在战场之上,但若你一胆怯,那么你距死也不远了!
于是黄岩喝罢,便是先声夺人,纵马提刀望典韦杀了过去。
典韦大吼一声,骑马亦去,只不过他身形巨大,他的坐骑似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来得并不是快。
黄岩见了,不由心中一喜,加速飞马,倏地杀到了典韦面前,右臂猛一举刀,便是刺去。
就在此时,面对黄岩这雷霆一击,典韦反应却是更快,手中一戟骤起,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黄岩右手弯刀顿裂,可黄岩能名扬在外,又岂是泛泛之辈,左手弯刀早就砍起。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左手起刀瞬间,典韦左臂也是动起,又是啪的一声响起,只见典韦携带着铺天盖地般的恶煞之气,连刀带人,举戟一起劈破。就只两合,黄岩的身子毫无预兆的裂开两半。
吓得目瞪口呆的张洪,死死地盯住,黄岩裂开两半落下地上的尸体,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
“典韦!!”“典韦!!”“典韦!!”“典韦!!”“典韦!!”“典韦!!”
两合力斩黄岩,使得典韦的名字,再一次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典韦大喝一声,把双戟一提,便往敌阵杀去。张洪军zhng将士,见典韦恶煞无比,皆露骇色。张洪反应过来,见典韦战马缓慢,连忙震色道:“快令弓弩手前来,乱箭把这恶贼射死!!”
另一边,营中却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典韦所领的千余人马立刻一齐拥起扑上。典韦也加鞭来赶,等他冲到阵前时,正好旁边也有将士赶来拥护左右,张洪军中乱箭起时,典韦携数将强硬突起,杀到张洪处,张洪一时慌乱,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典韦手起戟落,又是一戟劈开两半,西凉兵见典韦凶恶如斯,纷纷吓得抱头鼠窜。典韦见张洪坐骑毛皮发亮,甚为神骏,心中喜之,一把勒住缰绳,跃起跳上,那宝马承住典韦,竟不显吃力,还似乎很是兴奋地叫鸣一声。典韦大喜,纵马疾驰,双戟飞舞急砍,杀得一片又一片的人仰马翻。黄岩、张洪皆死,其部将士又见典韦厉害,皆无心恋战,纷纷率领残兵逃去。
这时,张邈还有各诸侯率兵杀出,一齐掩杀,自是大破残众,斩首近千余。
“报!!敌军一员自称神恶上jing的猛士,连斩黄、张两位将军,以张邈为首的乱贼遂引兵掩杀,我军大破,死伤无数,几乎尽被歼灭。如今张邈乘胜追击,率众前来搦战!!”一员将领急急冲入关上敌楼,向李催报道。
李催闻言,勃然色变,瞪大着眼,满是不可思议,道:“这神恶上jing到底何人!?黄、张二人皆乃我军骁将,就算不敌彼将,也不可能败得如此之快!”
“大将军有所不知,那叫典韦的猛士实在了得,两合立斩黄岩将军,然后闯到阵前,张洪将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砍死了!!据说此人凶恶无比,但是见之,便已心怯三分!”那将士急急报说。
“世间岂有这般恶人!?”李催听话,满脸的不信,但见那将士很是认真的样子,却又不得不信了起来,同时心头也是乱起,忙道:“快,传我号令,立刻请温侯出战!我军好不容易占据主动,绝不能让贼军挽回局势,坏了太师的大事!!”
那将领一听温侯二字,心头顿是一震,镇定下来,忙是领命而去。
“我是否太过依仗这吕布,这般下去,使其名声愈大,迟早会酿成大祸啊!”
原来自从昨日吕布连斩北联军数十员将士,威名大震,就连西凉派系中不少人都开始对吕布生出敬佩之心。
其实,这也难怪,人总是会敬畏强者,何况还是天下无双的吕布!?
这下李催却是害怕有朝一日,西凉人对吕布敬畏更甚于对他的忌惮,到时候吕布若再暗中收买人心,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可无奈的是,他此下除了吕布之外,还能够依仗谁呢?黄、张两人的武力之高,李催是十分清楚,就算比不上一流将领,但起码也是站在二流将领的巅峰,但那叫典韦的名士,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杀了这两人,其实力之高,恐怕比起一流将领还要厉害!
当然李催也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猛将,但他身为镇守虎牢重关的统帅,自不能轻易出阵厮杀,更何况李催却也不愿冒险和这同样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典韦拼命。
“哼,最好的结果无疑就是这吕布和典韦都斗个两败俱伤,到时老子再来收拾残局也非不可!”李催想到此,不由开始有些期待这最完美的结果出现。
关外喊声震天,昨日尚且被杀得铩羽而归的北联军,此下赢回一阵,士气高涨,各部兵士无不嘶声大喝,忿声喊杀。而在阵前,一员恶煞惊天的悍将驻马而立,如今仿佛成了北联军的支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