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文丑也不逊色,双眸一瞪,一面呲牙咧嘴的三头飞翼虎兽模糊相势盖然而现。
两面相势爆发瞬间,两人气势顿增百倍,狂风急刮,两般兵器几乎同时提起挥下,旋即发出一道震天动地的巨鸣,两人立是齐齐暴退,两人飞移的双腿,在地上更是摩擦出四道火光!
“无双上jing,名不虚传!!”
“河北无敌手,也非虚也!!”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扯声喝道,都对对方表现出敬意。
这时一道飞箭如同闪电疾发,啪的竟射入由青石板堆砌的地上,就在文丑、潘凤的面前,摇晃了几下。
“都给我住手!!否则休怪我无情!!”一声大喝响起,正见鞠义飞马赶来,面色冷冽、严肃。
潘凤看了,冷哼一声道:“鞠义,你倒是很大的威风,莫非是要叛主倒戈耶!?”
“哼,我只关心殿下的情况,别忘了如今还是汉室的天下,你们所踩的土地,都是汉土,你们都是汉臣!!”
鞠义此言一出,潘凤不禁一眯眼,选择了沉默不答,他身后将士闻言,面面相觑后,却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拒不承认自己汉臣的身份。
与此同时,文丑也和鞠义旁边的郭图暗对眼色,见他手上动作,示意一切正如原先谋划时,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啊!!我的殿下你死得好惨呐!!!韩馥你这老匹夫,就算你见殿下与我亲近,怕我夺你基业,不愿册立新帝,你大可光明正大的与我一决胜负,又何必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派刺客来刺杀殿下啊!!”
突兀,府内猝是传来一阵恸哭声,霎时间,众人无不变色。潘凤更是心头猛地揪动起来,仿佛猜到了什么。
“莫非是殿下受害了,第一第二大队听令,守住府门,第三第四大队,在旁接应,左右将领快随我进去查个明白!!”鞠义闻言,顿是面色大变,急是赶入府宅,文丑等将士却无阻止,任由他带着一干将士进去。
“袁本初,你真够狠呐!”潘凤面色瞬间铁青,他早前已从昏迷醒来的韩馥那里,证实了袁绍与其主小妾林惠偷奸之事。而潘凤一直以来就是和耿武、闵纯一派,反对其主亲近袁绍,甚至这三人更认为袁绍绝非池中之物,迟早要反客为主,有心尽早除之。所以这番潘凤本想借着袁绍偷奸之事,趁机把他给杀了,但他却万无没想到,袁绍竟杀了皇子辩来加以诬蔑!
而此时,袁绍这番狠辣的诡计,很快就显现出效果来,潘凤的麾下无不惊乱,毕竟可能死去的乃是皇室宗亲,当今天子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阵后,却听鞠义的哭声忽然传起。
“殿下,殿下哇!!韩馥你竟敢派人刺杀汉室宗亲,可见你这老匹夫早丧忠义!!我与你恩断义绝,誓要取你项上狗头,以慰殿下在天之灵。”
鞠义这哭声一起,顿令潘凤面色瞬间大变,这时城内陡然四处传起呼声,都说韩馥不欲册立新帝,派刺客杀了皇子辩。
霎时间,整个邺城上上下下立刻混乱起来,一些本与袁绍早就私通的文武、世家闻说,虽是惊骇不已,但却是很明白一点,那就是袁绍要开始夺下邺城的计划了。素来以家族利益为上的世家之辈,纷纷先是呼应,旋即那些与袁绍私通的文武,见韩馥大势已去,也一齐呼应起来。
而潘凤的部署,全都慌乱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千万别听这些叛贼胡说,主公素来仁义和善,岂会做出这不忠不义之事!!分明是这袁本初与主公小妾通奸,被人发现,恐被我等诛杀,便是丧心病狂地杀了殿下,意图诬蔑主公!!”潘凤急是瞪眼扯声大喝。不少对韩馥忠心耿耿的将领听了,很快又反应过来,纷纷向潘凤应和。
少时,正见袁绍在鞠义一干将领簇拥下而出,只见他满脸泪水,神色凄惨、愤恨,手中正抱着一个已无气息,穿着华贵的少年郎,仰天痛哭,大声喊道:“苍天在上,若我袁本初但有丝毫歹心,只教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诸位但凡有丝毫忠国之心的义士,何不曾想当日我袁本初为能册立新帝,匡扶汉室,早日平定天下,不惜性命,只带三十随从来这邺城!但我真有歹心,又何必涉身于险呢!?”
袁绍此言一出,潘凤部署中,却又有人疑虑起来,这时城内各部人马纷纷赶到。有来自世家的人,有城内的军队。大多人听到袁绍的喝响,都是纷纷呼应。
“不好!竟然有这么多人早已暗投了这袁本初!!这回看来是不妙了!”潘凤见袁绍就像是变戏法一眼,无中生有,就在几日之间,竟得到如此多势力相投,心里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城外东边方向,突兀间,擂鼓大震,喊杀声惊天动地。潘凤顿是面色骤变,眼里更是瞬间发红,怒不可遏地扯声骂道:“袁本初你若无歹心,你的麾下为何又会复回杀来,分明就是你早有谋划,想要夺下邺城,强抢我主基业!!”
“苍天有道,岂会姑息养奸!再有我帐下田元皓运筹帷幄之智,岂又是你这一介匹夫能知!潘凤,你食乃汉禄,眼下你是要叛国助贼,还是贯彻忠义!?”
袁绍满脸大义泯然之色,而在他心中,却也清楚,在田丰率兵来到的那一刻开始,一切早成定局,无论他说什么话,那些已投诚到他这一边的人,也一定会相信十足。
因为忠义,对于那些力图上位的权势者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如今虽然刘辩已死,册立新帝已是无望,但起码袁绍夺得邺城,乃至冀州后,初为新主的他,一定会大肆封赏,安稳人心,到时候自也不会忘了他们这些有功者!
更何况,以眼下的局势来看,袁绍早已是胜券在握。这时,就算有铁证如山的证据,证明潘凤适才所说的一切,他们也绝不会有丝毫动摇。
因为对于这些权势者来说,命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人总有善恶,有人愿为命和利益,对忠义不屑一顾。但也有人,愿为忠义,抛弃命和利益。
潘凤,就是这样的忠臣!
“袁本初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万死难报!今日你幸有这些奸贼帮助,夺下我主基业,但总有一日,等你失去大势之时,这些奸贼却也会为了保命和利益,反叛倒戈!!”潘凤这一番话就如诅咒一般,袁绍听了顿是面色大变。
而过后不知多少年,濒死的袁绍,想起了潘凤这一句话时,那又是何等的凄凉?
与此同时,在城东外,正见城门大开,田丰在诸将簇拥之下,引兵入城。
“到底发生了何事!?城内为何喊声四起,如此混乱,我还隐约听说,殿下似乎遇害了!?”却见田丰面色极其难看,还带着几分怒气问道。
鞠义麾下一员将领听了不敢隐瞒,急道:“回田大人的话,刚才末将听说,好像是刺史大人见袁大人与殿下亲近,恐册立新帝后,基业被袁大人所夺,所以派人刺杀了殿下。不过田大人且是放心,如今这消息传遍城中,许多邺城的世家和文武都愿保护袁大人,鞠将军也很早领兵赶去协助了!”
田丰一听,虽然是早有准备,但也不禁身体一颤,牙齿颤动,痛苦地闭上双眸,一下子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的力气。
“韩馥懦弱,但却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到底是发生何事,主公不惜要牺牲殿下!?”须臾,田丰睁开了眼,心里只盼望袁绍能给他一个充足的理由,不要令他心寒。
与此同时,却说潘凤与其麾下部署正与袁绍还有那些投诚他的人对峙。乍眼一看,投向袁绍的人塞满了四周街道,足有数千人不止,而潘凤适才来得仓促,人数只带了数百人,而此时城内正乱,潘凤麾下其余部署,迟迟不见赶来,恐怕不是被皇子辩遇害的消息迷惑,就是被那些投了袁绍麾下的人马拦住。
“韩馥大势已去,犯下这弥天大罪,潘将军你却不能辨之黑白,乃愚忠也。文天霸何在!?”袁绍话音一落,文丑立刻大吼一声,跨步而出。
“末将在此!”
“给我把这潘凤擒住!!另外还请鞠将军,速速占领郡衙!!”袁绍疾言厉色,文丑听令,立刻先挺起钢矛,便朝潘凤飞冲而去。另一边,鞠义面色一沉,道:“袁大人,韩馥在城内民望不低,趁现在城内正乱,还是先把尽早铲除是好。”
“你放心,我早有安排。”袁绍听说后,却是面容平淡,不紧不慢而道。鞠义听了,重重一颔首,便率领将士赶去。
却说,在韩馥府宅里,这时正见大火弥漫,郭图面色阴冷,在他身旁的正是荀谌。另外后面站着的正是袁绍麾下勇将之一淳于琼也,而在淳于琼身后站着七、八个将士,都是袁绍的部署,后面的倒全都是荀谌还有另外几个投于袁绍韩馥部下的部署。
原来,就在适才城中一片混乱之时。郭图却早已找到了荀谌,迅速地召集了数百人,由淳于琼率领杀入韩馥府宅内,四处放火。韩馥万无想到,自己部下竟然有这么多倒戈向袁绍,当时急于杀了袁绍,便让潘凤把赶来的军队,还有府内大多的护卫一并带去,使得府里兵力空虚,遭到淳于琼引兵来袭时,自是被杀个措手不及。
眼下韩馥还有其两个妻子,还有他的三个儿女,都被逼到了东厢花苑。
“荀谌,老夫对尔等百般照顾,尔等为何还要反我!?”灰头土脸,额头上正用纱布裹着的韩馥,面色悲愤地喊道。
荀谌听了,却是仰头叹了一声,道:“主公啊,如今正值乱世,诸侯逐鹿中原,正是我等俊才豪士,出人头地之时,可你却只知偏安一方,虽拥有基业,却不知上进争取,更不懂我等臣下,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之心。我不反你,莫非真要这般碌碌无为一生耶?”
此时此刻,荀谌倒也不想再瞒韩馥,说出了心底的话。可往往正是心底话,却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韩馥听了,只觉心如刀割,浑身在颤,他那两个妻子都缩在一角,抱着孩子痛哭起来。
“好好啊老夫一生兢兢业业唯恐有所错失事事用心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哈哈哈哈哈!!!”韩馥最终还是接受不了荀谌的话,变得状若癫疯,嘶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