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哪还有什么银钱留下,不过是想让你安心罢了,你嫁出去后哪里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赵氏一看机会来了,立刻开始大吐苦水起来。
“守文他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是赚了些银钱回来,但是咱们家里人口也不算少了,我一把老骨头又浑身都是毛病,须得好饭好药细细调理着。你二叔二婶身体也不好,还有个麟哥儿也该启蒙了,哪儿不需要用钱,又怎么会剩下钱来。”
穆妍妍气极反笑:“我爹赚回来的钱养您就算了,我和尚哥儿是我爹的亲儿女,这银钱也该有我们一份吧?可是我听了半天,怎么有你,有二叔二婶,甚至还有麟哥儿,却偏偏没有我和尚哥儿的份儿?”
她看到赵氏想要反驳,又抢先一句说:“就算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家里还欠着我一份嫁妆呢,尚哥儿可是我爹的亲儿子,就说说理说到天边去,也没有不养亲子女,反而紧着弟弟弟媳和侄子的理儿吧?再说麟哥还有他的亲爹娘在呢,怎么就轮到我爹来养了?”
她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的,听得众乡亲们也是频频点头,再说谁还不知道赵氏打的小算盘,无非是听说这个嫁出去的孙女如今富贵发达了,想要从她身上打秋风罢了。
“我儿子赚钱孝敬我有什么不对?总之现在家里确实是没有钱了,如今咱们穆家可还没分家呢,你既然大房的人,就该为穆家出一份力。如今老大不能在我身边尽孝,你就替你爹娘尽尽孝心,即便不能端茶奉水的,那换个别的方式,也勉强还算你孝顺。”
赵氏也懒得兜圈子了,直接挑明了她的意思,就是想从她兜里掏钱没门,反而还得留钱下来替父尽孝,否则就是不孝。
穆妍妍还没说话,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掀了赵氏的老底。
“妍妍,你是不知道,你爹留下那些钱全让你二叔填赌债的窟窿去了!你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许阳城里赌钱,据说欠下了几十两银子,讨债的人追到家里来,差点儿没把他打死!”
“赵老太就把你爹留下的十两银子都交出去,还报了你的名号,说是有你做保,最晚一个月内连本带利全都还清,讨债人这才饶你二叔一命。你以为这回为啥找你回来,眼瞅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再不从你身上弄钱,你二叔可是要活不成了!”
“许家的,你嘴怎么那么欠?谁让你在这儿胡吣的,可别红口白牙地血口喷人!”
赵氏立刻跳脚叫骂起来,就连穆合也骂骂咧咧地挽起袖子,像是要找人算账,最后还是跟在赵氏身后转来转去,半步都没敢上前。
“呸!老子就见不得你们欺负守文家的丫头小子,都是你老穆家的骨血,怎就偏心眼子偏到天边去了!人家妍妍在家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去了夫家你还要坑人家钱,有你这样当长辈的吗?”
那姓许的男人是个外来户,跟村里穆姓人没什么血缘和利益牵扯,说话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人又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看着就不好惹,也难怪说话这么直白还不怕得罪人。
他这一番话,倒把穆妍妍的疑惑给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