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妍妍这边鼓掌正兴起,拍了几下手后却感觉身后一阵寒意,犹如芒刺在背般,让她心生慌乱。
她慢慢地停下了鼓掌的手,循着感觉转过头看向身后侧的另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上却空无一人,只摆着一碟子花生和一盏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
桌上无人,可茶水却是刚沏好还冒着热气的。
说明——她刚才并没有感觉错,的确是有人偷偷监视自己,但又很快离开了。
挨着穆妍妍坐的赵嬷嬷察觉到她的异常,也逐渐停下了双手,迷惑地看着她,“东家,怎么了?这是看谁呢?”
“噢,我觉得奇怪,人都来了茶水也点了,名角来了却不看戏了。”穆妍妍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然后回过头看向赵嬷嬷,“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就多看两眼。”
赵嬷嬷松一口气,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嗨,我还当有什么事呢。这京城比咱们许阳城可大多了,来往的达官贵人也更多了,许是人家家里银子多,不在乎这看戏的十几两银子吧。”
“嗯。”穆妍妍点头,心中却还是打着鼓点,很是不安。
她自认子啊许阳城中一向与人交善,就算是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因为竞争关系,导致有几家店铺关了,但那几家店铺都是本分人,也不会有精力和时间跟踪到京城来。
到底是谁现在盯上了自己?
又是从什么时候跟自己有过节的?
她想不通。
一楼戏台上,锣鼓喧天,戏曲高亢。
花旦的身姿婉转轻盈,可穆妍妍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心思。
而另一边,戏楼外的台阶上。
一前一后,一老一少两个人正踩着台阶往外走。
走在前头的是个穿着浮光锦衣领口云崖纹的富家公子,头上戴着一个银色发冠,右手拿着一柄白纸扇,扇面上用金粉写着四个大字——千金风流。
而身后则跟着一个管家似的老头,步伐极快地跟在富家公子身边,低声道:“公子,咱们就这样走了,不再多盯梢一会儿?”
“不急,横竖已经瞧见她本人了,不过黄毛丫头一个,若真能进了决赛,才算是个人物。”锦衣公子白扇轻摇,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却不失风流。
那老管家也垂下眼帘,点点头:“是,只听说她在许阳城名气不小,但若想入我们麒麟阁的眼,也要到决赛才行。”
……
一出戏整整长乐几乎两个时辰,除了花旦,还有青衣老生等角色纷纷上台亮相。
因为心不在焉,穆妍妍根本不知道台上演了个什么剧情,只知道这出戏的名字蛮有意思,叫《南湘记》。
讲的是一个嫁做人妇的女子婚后总是独守空房,最后不甘寂寞再一次上山烧香的时候看上了山中的一个小小僧人,屡屡前去见面却爱慕而不得的故事。
这戏文粗略看甚是香艳,赵嬷嬷和台下观众都看的津津有味。
只有穆妍妍走出戏园子的时候,魂不舍守,心里压着事情,又不方便直接告诉顾思常,只怕耽误了他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