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我?什么意思?”曹筠丽不解地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曹筠慧没好气地说道。
“别废话了,”曹筠丽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看刘芬芳那身旗袍不顺眼。
“老姐,你还不明白吗?刘女士的苦情戏是为你准备的。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她真的得了癌症,我也不会乖乖任她摆布,别说让我结婚,订婚,让我参加她组织的相亲局都是不可能的……”曹筠慧嘲讽地看着刘芬芳。
“曹筠慧,我这个做妈的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这样的话你都说的出来?”刘芬芳一拍桌子,生气地吼道。
“那年夏天你跟那个男人在车里上演激情大戏,事后你说的话要我重复一遍吗?”曹筠慧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夏天,什么大戏,你在胡说什么?”刘芬芳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对不起,太恶心,我重复不出来,年了,我装疯卖傻,尽量躲着你,可你偏偏要往我跟前凑,非要装出一副慈爱母亲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那天晚上,为了跟姐姐争夺第一个向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我一直躲在你的后排座下面,听到你跟那个男人说的话……”曹筠慧双手紧握,眼中满是恨意。
那是曹筠慧十岁的夏天,那个时候,曹筠慧跟刘芬芳的感情依旧不是很好,但总算是母女一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第二天是刘芬芳的生日,曹筠慧和姐姐曹筠丽打赌,她一定能亲口对母亲刘芬芳说一句生日快乐。至于为什么会打这样一个奇怪的赌,源于刘芬芳的一个奇怪习惯。
从曹筠慧曹筠丽两姐妹记事起,每一年刘芬芳的生日那天,她都不会在家,根本不和两姐妹庆祝生日,就算偶尔过一次生日,也是推后一天。
有一次曹筠慧拿着刘芬芳的身份证问她,为什么不按照正常时间过生日?只换来母亲一记冰冷的眼神。
随着刘芬芳生意越做越大,母女之间的见面越来越少,两姐妹有心跟母亲增强一下感情,可该怎么做却没了主意。
考个好成绩?刘芬芳从来不在意这些,从小到大,从不问两姐妹的成绩;做个小礼物,两姐妹知道,刘芬芳最讨厌那些廉价的东西。
几经考虑,曹筠慧和曹筠丽决定,在刘芬芳生日那天,亲口对母亲说句生日快乐,说来说去,最后变成了打赌的形式。也许两姐妹也在好奇,哪有人不喜欢过生日呢?
曹筠慧知道刘芬芳每次到了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就会开车离开家里,消失一整天。
好奇心满满的曹筠慧为了第一个说生日快乐,吃过晚饭就躲到了刘芬芳的豪车的后排座下面。
那是一个满天星星的夜晚,聪明的曹筠慧用备用车钥匙打开了天窗,望着闪闪繁星,猜测着母亲生日失踪的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曹筠慧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看看手表,凌晨一点半了,前排座上有人说话,是母亲刘芬芳和一个男人激情缠绵的声音。
曹筠慧又羞又急,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可那沉重的呼吸和娇喘,依然不停钻入少女的耳中。
不知过了多久,羞人的声音停了下来,刘芬芳慵懒的声音响起:
“姓曹的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很尖细,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
“这个王蛋,精神好得很,再活十年年估计都没问题,”男人好像点了根烟。
“窗子打开,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刘芬芳嗔怪了一句。
“一年没见到你,寂寞呀!”男人打开了车窗,晚风吹了进来,非常清新,这应该是条河边。
姓曹的?本想翻身起来的曹筠慧心中一惊,难道是刘芬芳从不肯提起的神秘老爸。
曹筠慧屏住呼吸,继续躲好。
“不行,我等不了,”刘芬芳大声说道。
“等不了?你想怎么样?我可不会帮你杀人,”男人咳嗽了几声。
“原来指望姓曹的死后,利用他的两个女儿去争遗产。现在我的事业蒸蒸日上,那笔钱,用不了多久,我自己也能挣到。所以我要改变计划,让那个老色鬼,亲自尝尝他女儿的味道,用世间最残酷的手段,让他后悔当年对我做的事,”刘芬芳的声音比平时妩媚许多,但说的事情却让曹筠慧冷汗直冒。
从母亲的话里,曹筠慧得到了几个重要信息,第一是自己和姐姐的出生,不是母亲与人相爱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母亲做人小三,没能上位,准备用来敲诈父亲的条件。
第二是自己期待很久的父亲虽然活着,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年龄很大了。
第三是母亲刘芬芳对父亲的恨意,已经超出了对自己和姐姐的母女之情,她要开始报复了。
曹筠慧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刘芬芳的恶毒仍在继续:
“姓曹的不是最喜欢嫩货吗?你去告诉他,就说帮他物色到了一对姐妹花……”
这样狠心的计划就连那个男人都沉默了,一连抽了两支烟才开口说道:
“你确定不会伤害到自己?那个人知道了是绝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就会是个同归于尽的局面。”
男人的话明显让刘芬芳犹豫了,想了许久才说道:
“那就先不忙实施这个计划,等我多挣点钱,有实力除掉她再说。”
曹筠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肢冰凉地躺在后排座下,自己的出生,自己的未来,全都被阴谋恶毒笼罩着。
她一度怀疑前排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刘芬芳,不过很快车子就启动了,刘芬芳开车回了家。
她跟那个男人把车停到车库以后,换了一辆车,如往常一样,消失了一整天。
第二天,曹筠慧第一次开口问了刘芬芳,昨天去哪儿了。
刘芬芳只是一言不发,丢给女儿一百块钱,转身就走了。
“这就是你那天给我的一百块,这些年,就是它,一直提醒着我,那个夜晚,我不是做了恶梦,”曹筠慧缓缓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很旧的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