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情情怯的向振兴有个特别的习惯,每次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他就会跑到乡下的向家老宅,盘膝打坐,静心思考。
用他的话说,叫做让老祖宗帮自己做决定。
不知道该跟季伟南如何往下发展的向振兴,独自一人去了乡下老家向家湾,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刚到老家不久,就看到了在稻田拍唯美短视频的风起传媒一行人。
向振兴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甚至尽个地主之谊。不过当他看到山脚下的向家祠堂时,突然心血来潮,决定来个缘分考验。
如果季伟南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留在向家湾,再主动去到向家祠堂,跟自己相遇,那么就证明两人缘分天注定,他就不再犹豫,正式向季伟南表白。
至于季伟南同意与否,向振兴认为这不是问题。
自己堂堂一个高学历的富二代,相貌堂堂,季伟南一个单亲妈妈,有自己这样的人喜欢她,简直是跟中彩票一样。
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后,季伟南终于如向振兴所希望的那样,毫不知情地被丢在了向家湾。
只是我们的小哥肖张,阴差阳错也留在了这里,这个夜晚,究竟是谁和谁的缘分呢?
向家湾,听这个地名就知道姓向的在这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尤其是向援朝一家,多年来村里修桥铺路,建学扶贫,都是大力支持。所以在向家湾这个地方,向援朝也好,向振兴也罢,说话绝对好使。
见到向援朝父子,村干部们不说见到就点头哈腰,基本也是言听计从。
今天的向家湾村民接到了两条村里的指示,第一是全村人在今晚都不许接待外来的人,第二是进村的公路前后设卡,对来往车辆一律拒进,理由是前方道路毁坏,无法通行。
村民们本来还有点不高兴,一听说是向振兴安排的,明天每家还有一桶油和一袋米,全都高高兴兴地关了自家房门。
向家湾这个地方,村民本就不多,地方虽然大,可零零散散也就几十户人家,季伟南她们拍摄的地方,属于村尾,除了种再生稻的两户人家,就只有养鱼的一户村民了。
养鱼的这家男主人叫谢冬民,今天中午季伟南她们就是在邓家吃的饭。
吃过晚饭,谢冬民拿出一叠钞票数了起来,正是中午风起传媒交的饭钱。
“我数过了,六百,”说话的是谢冬民的老婆,胖嫂邓翠翠。
“照我说啊,应该直接收他们八百,这帮城里人除了吃了咱们家的饭,还拍了这么久的风景,风景这么好看,还不是我们的功劳,”谢冬民嘟囔道。
“你说这些城里人,咋长这么好看呢?那小脸嫩的,就那个穿古装的小哥,瞅我一眼,我的心到现在还在跳,”邓翠翠根本没有听男人的话。
眼看老婆一脸花痴样,谢冬民气急败坏地说道:
“好看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得陪我困觉,妈D,我就该收他们1000块。拍个电影,还把我婆娘的心拍花了。”
邓翠翠也不害怕男人生气,她是本村人,谢冬民是上门女婿,虽然邓翠翠的父母都过世了,但是叔伯兄弟还有不少,所以这个家,还是邓翠翠说了算。
“陪你困觉还不是干睡,老娘这一身好肉,躺你身边,简直是浪费,”邓翠翠不满地嚷道。
“我,我把那个药吃上两个疗程,肯定有效,”谢冬民被邓翠翠怼得一下蔫了,看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哼,少说废话,把钱给我交过来,数数就行了,你还敢往兜里揣,”邓翠翠不屑地说道。
谢冬民恋恋不舍地把六张大钞递给了邓翠翠,正想说点什么,外面的院子大门有人在敲门。
“谁啊?哎呦!”谢冬民刚说了两个字,脑袋上就挨了重重地一下。
邓翠翠瞪大眼睛说道:“你忘了村主任是啷个交待的,不许接待外人,那油和米你不想要了呀?”
谢冬民委屈地说道:“说着只是不许接待外来人,万一是邓老三他们呢?”
邓老三是村后种再生稻的其中一户人家,是邓翠翠的堂哥,没事喜欢到邓翠翠家找谢冬民喝点小酒。
“那你去问问吧,千万不要乱开门呀!”邓翠翠赶紧把大钞揣进兜里。
前天邓老三的女儿病了,就来找邓翠翠借过一次钱,被邓翠翠找借口推掉了,亲戚归亲戚,借钱还是免开金口。
谢冬民懒得出去,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是老三吗?”
不是老三那磕磕巴巴的乡音,而是一个生硬苍老的普通话:
“谢桑,故人来访,请开门!”
“谢桑?莫非是上半年我们救的那个日本老头?”谢冬民倒是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肯定是他,就这声音,我记得老清楚了,”邓翠翠蹦了起来。
“这个老家伙吃的饭钱还没给我们呢?赶紧找他要饭钱,”谢冬民嚷道。
“这回可别让他跑喽!”邓翠翠冲了出去。
“对,”谢冬民赶紧跟上自家婆娘。
说到钱,两口子的态度相当一致。
大约在半年前,谢冬民在后山的原始森林边上,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出于好心,谢冬民把老头弄回家里,本来准备帮老头找医生的,被这个自称什么大师的老头阻止了。
从交谈中得知,老头是RB人,叫做吉村溥(详见六十一章),被人打劫了,在原始森林里流浪了六七天。
吉村溥说自己只是饿坏了,让谢冬民弄点好吃的就行,并且声称会好好报答谢冬民和邓翠翠。
谢冬民和邓翠翠压根不相信什么外国人被打劫,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案子,乡里的协助调查早就发过来了。
两夫妻断定,这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傻缺,眼见没什么油水,心里就想着蒸两红薯,让这个老头吃了赶紧离开。你还想吃什么好的,还让我炖鸡,做梦吧你!
谁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也不知什么吉村溥说了什么,谢冬民和邓翠翠迷迷糊糊的又是杀鸡,又是煮鱼,愣是治办了一桌硬菜,眼睁睁地看着吉村溥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