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也太亮了些。”芊芊玉指直指挡住一双晶亮的狐狸眼。
“魔主恕罪。”
偌大的宫殿之上,高高的主位之下,正战战兢兢的跪着个小魔。
高坐上的翘着腿的小姑娘狐狸眼一眯,看向底下的小魔,语气轻缓:“新来的?傲来派你来的?”
“我主英明。”小魔感受到小姑娘的视线吓得都快把头埋到地上去了,却想到傲来副使的交代,只能硬着头道:“傲来副使交代说,说,魔主要是嫌太亮,便砸了这些个夜明珠,万万不能伤着了魔主的眼睛。”
“哦?”
小姑娘睁开眼帘,把玩手上的扳指,而后轻轻攥拳,“啪”的一身响,大殿骤然变得晦暗不明,只有角落里的几盏青灯正暗暗发着光。
小魔一阵瑟缩,这可是万年夜明珠啊!不是说就算拿着玄铁砍都不会碎的吗?怎么就这样轻轻一捏就碎了呢?
魔主实在太可怕了!他这个小魔实在伺候不来啊!
晦暗的光线下,本就是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魔主的小魔,此时更是不辩魔主的喜乐。
安静了片刻之后,幽静的大殿上才传来魔主空灵清脆的声音。
“傲来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这么应付本君。怎么个?是这魔界副使之位留不住他这尊大佛了吗?”
小魔听着魔主的质问半天不敢回话就又听她自言自语。
“哎,本君不过是嫌这大殿昏暗了些,多点几盏灯不就行了吗?傲来怎么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还找来这么大颗夜明珠,简直劳民伤财,还刺眼,傲来真实越来越糊涂了。”
小魔抽搐着嘴角,您老知道劳命伤财还这么轻易捏碎了。
那可是万年夜明珠啊!还有一个人那么大!就这么碎了,他光是看着可都要心疼坏了。
“罢了罢了,傲来年纪也大了,脑子不太清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本君原谅他了。”
小姑娘自顾自的说着,而后放下翘着的脚,慢慢走下高座,步伐轻盈,小魔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到了他身前,满意的看到小魔惊恐万分的脸,拍拍他的肩头。
“胆子这么小还敢来伺候本君,真不怕本君一口把你吃掉吗?”
小姑娘歪着头,精致的面庞带着恶意的微笑,而后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大殿,徒留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迟迟难以起身。
小姑娘顶着众魔恐惧的目光,砰砰跳跳来到了一处田地。
没错,正是一处田地。
外界谁能想到一向阴森可怖的魔界里居然藏了百里良田。
田地里正有不少魔正在辛勤耕作,小姑娘看着这幅景象满意的点点头,真不愧是她得力的手下,连田都种得可真好。
看看那麦子,快比他们拳头还要大了,估计今年的收成不错啊。
田地里的众魔发现了他们的小魔主的大驾光临,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朝她行礼。
小姑娘挥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目光早已停在不远处正拖着魔物耕地的玄衣男子身上。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哟,傲来副使竟然这么自觉,本君还没吩咐你就来种地了。”
傲来身子一僵,停下手中的活,无奈一笑,“微臣参见魔主,愿我主安康。”
“安康?的确安康,毕竟本君是眼睛还没被你的夜明珠刺瞎。”小姑娘直接跳下田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仍然行着礼的傲来。
“啊?主上的眼睛可还好,那夜明珠竟伤到了主上?属下罪该万死。”傲来惶恐的低下了脑袋认错,祈求着小魔主的原谅。
小姑娘摸着下巴,扭头一笑,“知道罪该万死,还敢这么敷衍本君,真当本君不敢杀你?还是说你就认定了本君没了你这个副使不行?”
“属下万万不敢。”傲来跪下认错,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呈上,“请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小姑娘挑眉,接过卷轴打开看了两眼,又合上了,把卷轴插在腰间,昂着头道:“做的不错,勉强算你将功折罪了吧。”
“多谢我主宽宏大量。”
“本君闭关些时日,魔界诸多小事就劳烦副使了。”
“为我主分忧是属下的福分。”
小姑娘满意的点点头,满意的碰碰跳跳离去了。
田地里的诸位望着她活泼的身影,便都放下手中的农活,纷纷长舒一口气。
这活祖宗总算是走了。
傲来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田地里闲散的大魔们,不禁一阵好笑。
别看这田地里的魔都一副灰头土脸干着农活,可这里的魔随便一个都是魔界的大将和臣子,随便一个反到人世间都可以称霸一方,如今却在这种农活,属实有些好笑。
“哎,这偌大的魔界也就傲来你敢这么忽悠魔主了。”其中一大魔插着腰,吊儿郎当的站着开始说笑。
“可别瞎说,我哪里敢忽悠魔主,是魔主宽宏大量,心疼我们这些手下。”傲来浅笑回应。
大魔皱着眉头,拿起手中的农具,看向傲来,动不动就罚魔做这种精细的农活这叫宽宏大量?还不如让他去军营里打仗呢!
可是没办法。
他们的魔主自上任以来就这么一个癖好,爱罚魔做农活。
真真是磨死他们这些只会打架的魔了!
“您可以不做?”傲来提议道。
“还是算了吧。”大魔似乎想起了什么,背后一阵阴凉,继续干起了农活。
小姑娘甩着腰间的小铃铛,嘴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蹦蹦跳跳的不知要去向何方,对魔界每一个行礼的魔都笑脸相迎。
不知不觉,路上再也碰不到任何一只活物,四面黄沙堆积,她摇着腰间的铃铛,铃铛内飘出一缕微弱的蓝光,缠绕在她耳边。
小姑娘蹲下身,拍拍地上的黄沙,黄沙退尽,露出了一座石碑,就着沙子靠在石碑盘席地而座,小嘴便开始断断续续的抱怨了起来。
“你知道吗?魔界的魔真的很笨,连个麦子都种不活,还就知道偷懒!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每一次只有我来的时候,才会干活,其他时候就知道站着跟个柱子似的什么也不干!
还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他们每次上朝我都要烦死了!一点小事也能吵起来,那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搞得谁嗓门大谁就赢了似得,说来说去还就那么几句话,还非得要我来评理,我不揍他们都算我脾气好。
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们嗓门再大,一定也说不过你的歪理,这样我耳朵就会清净许多了吧。”
她侧身摸摸石碑,眸里闪着光,带着期盼,“再等等,我马上就能再见到你了。”
“就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陪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