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成原本激动起来的心瞬间又被冰封了,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可是他却紧张慌乱的连手心都出了冷汗。
他想解释,可是当看见那双冷漠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喉咙干涩的发疼。
跪在旁边的梁玉瑾却突然抬头,她一向是腼腆胆小的女孩,但是她现在的眼睛却充满坚定和光亮。
“我和润成是真心喜欢的,爹,娘,还请你们成全。”
她这一句话,让本来就沉凝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
三姨娘听着她这话,差点被气晕过去,“玉瑾啊,你还真是糊涂啊你,一定是这小子诱惑你的对不对?”
连何润成都震惊的转过头盯着梁玉瑾看,他眼睛微红的,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女。
梁玉瑾低着头不敢看他,这句话花了她这么多年来的最大的勇气,而且在这么长时间相处中,她真的是爱了这个单纯俊气的少年。
“她说的是真的吗?”
清清凉凉的声音让何润成的鼻尖一酸,他猛地抬起头望着温希恩,清澈的眼中满是茫然无措。
“假的……假的,少爷,她撒谎……”
温希恩:“……”
这怎么和剧情中写的不一样啊?
这两个人不应该是个苦命的鸳鸯,然后她就是棒打鸳鸯的那个人啊!
温希恩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点醒何润成,“她有必要撒这个谎吗?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的,原本以为你是比较安分的,没想到是我瞎了眼,养了个白眼狼。”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不管何润成怎么解释都已经把这对苦命的鸳鸯锁定了。
不是的!不是少爷说的那样的!
何润成摇头咽下酸涩,手脚钻心的冷,他的世界一片前所未见的蝙斓,撞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一直都很安分,唯一过失了分寸的就是几天日日夜夜缠着他的春梦,他怎么可能会骗少爷呢?他又怎么敢伸出那不敬的心思呢?
何润成跪在地挪着膝盖来到了温希恩的脚边,他颤抖着一双手,抓住温希恩的裤脚。
颤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音,“少爷,我只是想一心一意的伺候你,从来不敢有半分心思,少爷,你信我好不好?”
站在旁边的三姨娘听到这句话就不高兴了,所以说他觉得这小子配不梁玉瑾,但是听他的语气好像是他不稀罕梁玉瑾一样,搞得好像是梁玉瑾倒贴。
三姨娘拿起旁边的茶杯就往何润成的头砸,眼底满是尖酸刻薄,还有厌恶,“你这个狗奴才,我们玉瑾堂堂的一个小姐,被你坏了名气不说,到还在这里装可怜,可怜的也是我的玉瑾!以后她怎么可以相中好人家呀啊!”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来了,拿着丝帕擦着眼睛的泪。
茶杯飞来的时候,何润成也不躲,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抬着头看着温希恩,茶杯砸到他的额角,四分五裂的碎片落在他的衣服。
鲜红的血丝顺着额角滑落,衣服还沾着茶叶,何润成抓紧了手中的布料。
温希恩缓缓勾唇,漂亮犀利的眼眸平静审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的少年。
但是下一秒,温希恩就抬脚把抓着她裤脚的少年给踢过去了一些。
她收了很多力气,只是轻轻的一踢,既能把他踢开,也可以不弄疼他。
“事已至此,你就离开梁家吧。”
温希恩收回了目光,实在不愿意看他脸满是血可怜的样子。
但是放在何润成的眼里,就以为温希恩已经厌恶到不想看到他。
但是让他更加恐慌的事,少爷不要他了。
不要他,他能去哪儿?
梁玉瑾一听何润成要被赶出去,就想争取,可是被三姨娘那么一瞪,所有的勇气就跟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熄灭了。
三姨娘不想事情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就只把何润成赶出去?那么她女儿的名声呢?万一要是被传出去了,谁还敢娶梁玉瑾!
“哎呀,希恩啊,我知道这下人是你那的人,你偏袒一点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受侮辱的可是你的妹妹呀,你有没有为你妹妹想过?”
梁玉瑾忍不住叫了一声,“娘……”
“你闭嘴!”三姨娘恶狠狠的瞪着脸色苍白的梁玉瑾,等转头看向温希恩又变成温柔端庄的模样,“希恩啊,要不这个下人就交给我?”
交给这个女人,何润成肯定会被拔了一层皮。
温希恩冷冷的看着三姨娘几秒,把三姨娘看的发怵。
梁忠山不想在这小事大动干戈,对着温希恩说,“你决定就好了,还有事等着我处理,就先走了。”
温希恩看着梁忠山离开,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三姨娘。
“把她带回去,要是她在和哪个下人厮混,那么她也可以跟着滚了。”
这句话说的好不客气,完全就没有给三姨娘和梁玉瑾半点面子,她们被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还是三姨娘忍气吞声的拉着不甘不愿的梁玉瑾离开。
祠堂一时只剩下这主仆二人。
何润成原本清透干净的眼睛微微大睁,他的眼眶里含着泪水,但却被他硬生生的憋着没有流出来,因为他知道少爷特别讨厌他哭。
他不管被砸破的额角,不管那血已经染到他半边的刺脸,他想要去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只得仰头看向气质矜贵的温希恩。
入眼便是纡尘不染的皮鞋,笔直的西装裤缝,然后是,一丝不苟扣到最顶的白衬衫,以及那张完美秾艳,冷漠迷人的脸。
何润成的眼睛微微颤抖了一下,少年粉嫩的唇抵成倔强脆弱的弧度,小巧的喉结大概因为紧张的缘故,下意识的鼓动吞咽了一下。
“少爷……”
他组织起来的话,只说出了两个字,就被温希恩无情的打断。
“离开梁家。”
何润成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眼角的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他跪在冰冷的瓷板,眼前是那个人冷漠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