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大人!帝尊大人怎么样了?”
“咳咳咳……诸位小心,不要被碎石绊倒!”
“那里是什么……啊!他们在那里!”
烟雾散去,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抱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千窈面无血色,浑身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一般。
温邢垂眸,面容冷峻,全然无视周围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抱着千窈的样子,语气极淡:“温域在哪里?”
“回帝尊,太子殿下此刻应该在自己的殿里歇息。”
“……传本尊命令,叫太子即刻去寻神医来救治千窈,不得迟疑。”
面前的侍女一脸纠结:“可是,太子殿下现在只怕……”
“他又怎么了?”温邢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迫和狠戾。
“……奴婢现在就去。”侍女有些害怕地低下头,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开,朝着温域的宫殿赶去。
温邢将千窈小心地放置在一处干净的地方,然后吩咐人为她施展治愈术,又叫人擦拭好脸上以及手臂的脏污。
他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千窈的脸庞,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自己的半成灵力及时紧急压制了筋脉破碎后给她的身体带来的毁灭性打击,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
但是她终究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名仙修应该拥有的所有灵力,俨然是一位废人了。
啊,这个女子,真的是又古板,又疯狂啊。
明明从前见到他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那样麻木无趣,看上去,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样。
直到他撞破了那件事,才意识到她似乎和他平日里所见的,不太一样,而且有趣的很。
虽然他确实有想得到她的心思,但其实他也只是想逗弄逗弄她而已,并没有真的要逼她走投无路的意思。
但是,不可否认,在看到她为了别人做出了这一系列与她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的事情之后,温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才值得她如此付出,值得她如此疯狂?
温邢闭眼,再次睁开,掩去了眼里的情绪。
他起身,叫了人过来,吩咐了一些有关仙庭破损的建筑的事情,很快,仙庭大殿立刻再一次修缮了起来,没过多久,仙术高强的仙人们立刻将仙庭恢复如初。
很快,温域立刻叫来自己的好友千树仙人木芝匆匆赶来,看到千窈那副样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见过父尊。”
温邢看着温域,面色冷淡:“不用行礼了。快给她看病吧。”
“是。木芝,你快去给她疗伤。”
木芝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去,探查了千窈的身体状态后,面色愈来愈不好。
温域担忧:“她怎么样了?”
“瑶轮仙子自断筋脉,虽然被人及时压制了暴走的灵力没有丢掉性命,但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甚至连仙山外的杂修都不如。”
温域讶异:“自断筋脉?为何?”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木芝沉重地叹了口气,看向温域,“她堕魔了。”
“……堕魔?”温域愣了愣。
千窈那样循规蹈矩的人……竟然也会堕魔?
他还以为堕魔这种事,只有沈宴离那样的疯子才做的出来。
不过,她若是堕魔了,那他和她之前被父母定下的婚事,是不是很有可能会不作数了?
那若是子溪回来了,他岂不是能带她回来了?
木芝起身,朝温邢行礼:“仙帝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置瑶轮仙子?”
温邢浅浅地看了千窈一眼。
“……你先治好她的伤,等她醒来,再说别的。”
温域看了自己的父尊一眼,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千窈。
千窈堕魔这件事,她那个弟弟可知道此事?
想了想,温域决定还是到时叫人给镜荀传个消息,毕竟他俩若是在一起了,至少对于解除他和千窈婚事这一事是百利无害的。
虽说,千窈出了这些事,解除婚约更是板上钉钉的了。
……告诉他,也算是行个好吧。
“温域。”温邢的声音冷冷传来。
温域立刻回过神,他连忙俯身对温邢行礼:“是,父尊。您有何吩咐?”
“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温域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这个血缘上的父亲竟还会有关心他的时候。
平常明明从来不会过问他的。
“……儿臣这几日都在苦心钻研古籍。”调查跟怨魂坡有关的书籍,也算是钻研古籍吧,他没有说谎。
“……你还在找那个被贬凡间的女官?”温邢看着他,视线微凉,“本尊应该说过很多次了,你未来会是一界之帝,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王之道,提高你的修仙境界,这样本尊才放心将仙界交到你的手上。”
又来。
温域皱眉,心里很是不耐烦。
“知道了。”
温邢的目光落在他不情不愿的脸上,又落到了他身后失去意识的千窈身上。
如果,他是他,是现在的仙山太子……
不。他才不会有这种可能。
温邢垂眸,转过脸,直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照顾好千窈,本尊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了。”
“嗯,恭送父尊。”
“恭送仙帝。”
温邢踏出门槛后,脚步一顿。
眼前是一树纯净唯美的玉兰花,玉兰树旁,有一座精致的亭子,里面的玉桌上摆着一个棋盘,上面零零落落地放着棋子。
温邢走上前去,缓缓落座,看着棋局。
白色的花瓣随风飘散,落在了棋盘之上。温邢看着花瓣,再转过头,望向那美丽的玉兰树,眼底不自知地浮现了一丝痴意。
那日玉兰树下的少女似乎又再一次在他的面前浮现。
“窈窈,你就听为父一句劝吧,你捡来的那个男子是不详之人,你们不适合在一起啊。”
“……父亲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你可是仙山的瑶轮仙子,你跟那个来历不明甚至还和怨魂坡有关系的卑贱之人怎么能相处在一起呢?你们身份差距如此悬殊,这事若是落到仙帝仙后的耳里了,那岂不是有辱你的名声?”
“身份悬殊,就不能相处了?”千窈轻轻一笑,随即冷冷道,“可是父亲,那年你为了利益执意要把母亲送到千回城城主床上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们身份的悬殊呢?”
掉马后我成了师尊的早逝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