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幼幼,你可知,这市井之中,消息最过于灵通之处是何处?”
豆油突然被发问,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只见自家已然入戏扮成俏郎君的师傅,扇子一合,往远处一指。
豆油儿顺着自家师傅的扇子方向看去,“醉生梦死”几个大字明晃晃,来往之人颇多。
“嗯,一听这个名字,就颇有酒楼茶肆的感觉了。”
窦幼幼盯着那来往的人群,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对的感觉。
“哟,郎君生的这般俊俏,可惜成家尚早,带了个娃娃,不过啊,看郎君这般俊秀,我给郎君寻个人来带娃娃,郎君且来享受一番,如何?”
揽客的妈妈是个极为有眼色的,光是能看见的,这通身的装扮就价值不菲了。
再看这张俊俏的脸。
任凭自己楼里哪一个能拿下,春宵一度,也是不亏的。
花楚折扇一开,远远瞧着楼里的花红柳绿,便将窦幼**个那妈妈了。
“哎,师傅,哎哎哎…”
窦幼幼才反应过来,这便是阿娘常揪着自家老爹耳朵,时常避讳着的“好人家不会去的地方”?
窦幼幼驻足原地,死活不跟那妈妈走。
那妈妈为了留住花楚这个贵公子,自然是以吸引孩子目光的方法,哄骗窦幼幼。
“小朋友,你可知,这世上,最好玩的是什么吗…”
花楚方一入门,眼尖的姑娘自然是一眼就瞧见了。
只见一香肩半露,袅袅婀娜的女子,柔弱无骨的,“恰好”倒在花楚边上。
“公子~”尾音酥软,这若是换成了个意志不坚的男子,怕不是当场就将美人搂入怀了。
再看花楚,一手握住女子手腕,往上一提,裸露在外的香肩,花楚勾住那一层薄薄的纱,完好的将女子的衣服穿好。
“女子当自爱。”
“…”那姑娘当即不知该如何了,郎君面皮着实俊俏,说的话也是为着她,可是,既入此道,何为自爱?何况,他生的俊俏,不也是入了此楼吗?
姑娘目光复杂,盯着那上楼的背影。
花楚上了楼,只见一最大的包房人影绰绰,花楚寻了个角落坐下。
包房前面,设了个台子,台上,隔了一层纱幔。
依稀可见,那纱幔下,坐了个美人。
“千金难博美人笑,只愿得一如意郎。”
美人身旁,小丫头声音清脆。
“哦?这个意思就是,我们花再多的金银,也得看美人心情了?”
台下不乏有心急,想一睹美人风采之人。
“不错,心意相通之人,便是揽月之良人。”
纱幔之后的美人,朱唇开合。
“那不知姑娘怎知,哪位郎君是与你心意相通之人呢?”
花楚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屏风,那屏风之后,男子坐的端正。
花楚眯眸,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揽月愿为在座各位献上一曲,若有心意相通之人,高山流水,知音自会会意。”
揽月说罢,怀中琵琶弦起铮铮。
花楚扇子开合,随着音律起伏,缓缓摇曳。
琵琶曲弹奏的并非是婉转的情调,每一下波动都铮铮有力。
花楚于音律上并没有极高的天赋,但依稀觉得,这个调调似曾相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屏风后,坐的端正的公子,突然在一片寂静之中开口,和上那琵琶声,朗诵的大气沉稳。
美人隔着纱幔缓缓抬头,对上那屏风之后的男人。
花楚缓缓将扇子合握在掌心,略微摇头,看来,自己便是无法在此处得到消息了。
“果然有同揽月意会之人,揽月冒昧,可否请公子一叙。”
美人邀请,在场众多男子也只得败兴而归,花楚起身,方要同大部队离场,只见,那屏风被人拉开,端坐的男子缓缓起身。
花楚见到那屏风后的人,眼中光彩波动。
“是他?”花楚的小脑袋飞速运转。
萧权起身,揽月身旁的小丫头前来引路,花楚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等人潮散去。
目光一瞬不离萧权的动向。
见萧权跟着那小丫头往内屋而去,花楚缓缓跟在几人身后。
“别动,你是什么人?”
花楚眼见萧权进了揽月的房间,方一合上门,花楚就被萧权的暗卫掣肘。
“…”
“我是你们主人的朋友。”
“朋友?见你面生的很,说,谁你来的?”
萧安显然不买账,手下力道加大,将花楚死死地按在门框上。
“怎么萧权的人都这么死脑筋呢!”花楚暗暗腹诽。
“我真是你们主人的朋友,不信的话,你可以将我带到你们主人面前。”
花楚无奈,只得妥协。
萧安见她坚定手下略微放松。花楚逮到时机,将自己的胳膊瞬间抽离,反手给了萧安一拳头,萧安猝不及防,后退半步,花楚足踏栏杆,轻身自二楼落地。
而此时刚挣脱妈妈骗局的窦幼幼眼见着自家师傅衣袂飘飘的自二楼飞身而下。
“师傅,等等我。”
这场闹剧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也是惊动了屋内的萧权。
萧权一开门,便看到夺门而出的一个白色身影,“这个侧脸?”
萧权一瞬惊讶,未被任何人捕捉到。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揽月娇娇软软的声音自屋内传来,萧安听着那声音微微红了脸。
“无事。”
萧权脸上没有了惊讶,气势磅礴,回了屋内。
“今日那人,你可有看清相貌?”
萧权回了府,详细询问萧安。
“回主人的话,并未看清样貌,那人一路尾随您,却从属下手里逃脱,是属下办事不力。”
萧权摆摆手:“罢了罢了,许是我一时眼花,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下,这样,我修书一封,你快马送去雪鹭峰。”
萧权今日出现在醉生梦死,亦是为了前几日聚财钱庄之事。
而与此同时,玉府,玉白将今日醉生梦死之事同玉无意详细禀报。
“你说,有人见到过与她相似的一位公子?”
“是的,是那醉生梦死的一个姑娘说的,说是见过画像上这位姑娘,只不过是男子装扮,不知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兄弟吗?”
“看来,这丫头为了行走方便,换了身份。去,继续查,她的安危要放在第一位。”
“是。”玉白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对哪一位姑娘这般上心,所以对待此事,玉白也是万分谨慎。
花楚带着自己小徒弟跑了半条街。
“师,师傅,咱们,跑,跑什么啊?”窦幼幼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还不是因为你,你跑什么?”
“我,我是因为那个女人骗我。”
窦幼幼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师傅套路了。
花楚一扇子直接敲在窦幼幼脑袋上。
“所以你连同师傅一起,你惹到人家老板娘了,总不能靠你师傅出卖美色去帮你吧。”
窦幼幼瞪着无辜的大眼,觉得自家师傅说的很有道理。
只见窦幼幼握手抱拳,恭恭敬敬,“是徒儿考虑不周。”
“嗯,此番为师就不怪你了,下次记得切勿莽撞行事。”
花楚装模作样,余光瞥见自家小徒弟心存愧疚的模样,便转移了话题。
“好了好了,既然出来了,眼见着天色不早了,想想我们在何处落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