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副本还是稳一点。
这是叶霆自看到那一句‘副本难度随角色行动变化’的提示后定下的方针,浪太过把自己玩脱了可不好。
毕竟副本目标是生存七天,没让玩家去和鬼物硬刚。
叶霆也不认为正常状态下的自己能对付超过E级的鬼物。
他现在可没有失败的机会。
滴答、滴答、滴答——
墙上时钟秒针跳动着,在叶霆将报纸拆开,折成不同纸动物消磨时间的举动下,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叶霆放下手中的纸恐龙。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在时钟指向零点整的同时,叶霆打开系统面板。
【当前进度:1/7】
【若玩家第二天仍然未采取行动,进度将不再增加,并增加副本难度】
只在安全屋里呆着不行吗……
按照昨天的经历,虽然叶霆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钟表时间,但用行动时间反着推算,副本中的天数分割应该是以每天零点为界限。
事实也证明了这点。
“啧。”
叶霆有些不爽的拿起放在手边的黑色信封。
他还挺希望可以让副本保持在最低的F级就这么度过去的,就连那个贵族少女下一次到来怎么糊弄他都想好了。
日报已经全部变成了折纸动物,如果时间再晚一步,估计此时这个黑色信封也难逃一劫。
黑色信封的手感很好,边缘有着暗金色的华贵纹路,信封背面纹路组成一个菱形匕首家徽——
生长在头骨中的蔷薇藤蔓沿着匕首顺势而上,但换个角度,家徽匕首却被煞气十足的线条分割。
至少叶霆记忆中没有见过任何类似的图案。
信封内部是一张有着暗红色底纹的邀请函,从中间折叠恰巧放入信封之中,字体同样是不起眼的暗红,几乎和暗纹融合在一起。
叶霆皱眉。
脑海中一阵异常的眩晕感让他眼前一黑。
回过神来时,右手拇指已经被邀请函划破,一滴血液正在缓缓渗入邀请函之中。
同时到来的还有愈发糟糕的心悸感。
闪动着猩红光芒的字体像是有生命一般从邀请函上逐一脱离,悬浮在邀请函上半厘米处。
让邀请函的内容即使没有光线也能够轻易看清。
【亲爱的先生/女士:
很遗憾不知您的生活究竟遭遇了何种挫折,让本该出人头地的您落到如此境地。
或许您已经放弃挣扎,或许您还厌恶着这个城市、这个人心薄凉的社会,甚至恨着一切比您生活更加美好的人等等。
但请相信这个城市中还是有好人在的。
我的邮差可能会对您造成不小的惊吓,在此我再次表示歉意。
我衷心邀请亲爱的您到来,您可以把这当成很多次免费的大餐,也可以把它当成一次招募会,甚至可以尝试在宴会上改变您此时尴尬的境地。
这是一场不会停止的、没有代价的宴会,即使没有参与任何活动,您所参加的宴会结束时依旧可以得到一笔赏金。
啊这么说可能有些矛盾,还请您不要在意。
总之,我期待着您的到来。
随信件附上一些微薄之力,希望您能以最为光彩的自己加入宴会。
注:宴会地点在北郊外我的府邸之中,会有专门的佣人在每晚八点驾车等待您的加入,请持邀请函入内
——月薇夫人敬上】
看上去完全是手写的秀丽字迹,见字如见人。
这封邀请函像是一位魅力十足的温柔夫人轻吻信封,在月下的蔷薇花园中,将邀请缓缓递到你眼前。
真是令人无f……无法拒绝。
条件有限,叶霆用冷水洗干净双手,舔舐着自己拇指伤口陷入沉思。
如果没猜错,寄来邀请函的月薇夫人很可能是这个副本中的最终BOSS,就算不是也应该有着很大关联。
而可能飙升至E+的难度评级,大部分诱因应该是在那座作为宴会场所的府邸内,估计也要到了那边系统才会继续生存计时。
即使没有系统提示,每当叶霆出现拒绝邀请的想法,心底那股缭绕不去的心悸便会转为不断加重的危机感,最后到达顶峰——
仿佛有鬼物在暗中潜伏已久,它注视着你,让你根本无法从它手中逃脱!
身体各处完全无法遏止的陷入恐惧,失去控制,最后一点尊严也顶多用来选择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而已。
拒绝邀请就是即刻死亡的结局吗……
依照报纸怪谈的线索,每一场宴会时限应该是一周,虽然没有规定被邀请者究竟应该何时前往,但迟则生变。
叶霆可不敢保证他拖到下一场宴会时是否会出什么变故,还是前去的越早越好。
至于贵族少女那边,虽然看起来安全,但报纸的信息中反而是邀请函这边有离开的记录。
去找豚鼠的危险性远比看起来大得多。
而且……
如果他吃掉豚鼠的事情被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信中指的微薄之力是最直接的帮助:钱。
按照叶霆白天闲逛时了解到的物价,月薇夫人随信附上的纸币已经可以买一套不算差的正装。
如果多安排一下,在‘以最光彩的自己加入宴会’的要求下能办的事很多。
在心底调侃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叶霆决定欣然前往。
心悸感从顶峰降到最低,只剩下一点点异样感提醒着这个标记的存在。
第二天,晚八点,城北郊外。
一身褐色长风衣的叶霆撑着手杖站在风中,有些拘谨的压了压帽檐。
他身上的搭配只能说看得过去,但要认真说起来确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若说正装则并未穿戴礼服礼帽,若说出行却又打着不太方便的领带和腰封。
看上去简直就是典型的平民想要将自己伪装成上流人士的失败案例。
但好在叶霆自身的底子不错,这副装扮已经为他在这一路上引来了不少目光。
越向北郊前行,人就愈发稀少,即使是在白天也几乎完全没有人影。
叶霆看到街道两侧不少荒废的店铺和公寓楼无人看管,最后变为脏污横行的灾区,成为一些流浪汉和老鼠非常喜欢的地方。
似乎所有人都对北郊有着某种忌讳。
更别说已经天黑后的郊外。
前后无人,足有脚踝高的杂草在风中摇晃,成为延绵的诡谲阴影蠕动着。
灌木枯萎的枝条影影绰绰的陷在杂草中,在阴影内切割出更深的黑色伤痕。
叶霆看向右手上的手表。
七点四十。
除了叶霆,没有任何本应该和他参加同一场宴会的‘宾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