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追累了,苏易也不跑了。
爷儿俩隔着十多步对话。
“给老子说,你究竟干了什么?”苏双气喘吁吁问他。
“不是给父亲说过,曹孟德从我们家定了几百匹马。”苏易回道:“采办的人都出去了,问我做什么?”
“你究竟把他怎样了?”苏双问:“知不知道,我们各处贩马,谁也得罪不起?”
“我又没得罪他。”苏易一脸无辜:“谁要他披着兽皮在野地里出没,被我当成了小熊。”
“人和熊能一样?”苏双更来气,把棒子往苏易这边扔过来:“我让你把人当熊!”
知道他砸不着,苏易也不躲:“曹孟德都没说啥,父亲着哪门子急?”
“他还没说什么?”苏双嚷嚷着:“人都上门了。”
“人上门是干嘛的,父亲又不是没听见。”苏双回道:“干嘛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父子俩正在相互喊话,夫人跑了出来。
她拽着苏双胳膊撒泼:“疯了你?干嘛又打儿子?”
“父亲不讲理!”苏易趁机煽风点火:“有客来见我,人家好言好语,父亲却拿起棒子就打。”
“我看你是打儿子成瘾。”夫人听他这么说,哪还愿意,顺势坐在地上哭喊:“整天这么打他,日子可不能过了啊!”
一家子这么闹腾,蔡琰、貂蝉等人也出门观看。
苏双脸上挂不住,瞪了夫人一眼:“儿媳也在看着,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好你个苏双!”夫人坐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初为了娶我,差点没把我们家门槛都给踩破。如今倒好,嫌弃我丢人现眼!”
越说越委屈,之前还是假哭,这会她倒真的哭上了。
苏易远远的朝苏双撇嘴:“父亲,你又把母亲惹哭,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要是祖父活着,看不打断你的腿!”
苏双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朝他砸了过来:“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随后蹲在夫人面前,轻声细语的劝道:“夫人别闹,是我错了行不?我丢人现眼,夫人芳华绝代、温顺贤良,是我攀了高枝。”
蔡琰和貂蝉站在一处,看着这一家子胡闹。
“苏家还真是有趣。”蔡琰掩嘴轻笑:“整天没个消停的时候。”
貂蝉回道:“若是夫君身上没有挨打的青紫,确实有趣。”
苏双怎么劝,夫人就是不起。
他实在没法子,只好对苏易说:“还不过来,把你母亲扶回屋去。”
“我才不过去。”苏易不干:“父亲打我,傻子才去!”
苏双脸都黑了,语气和善不少:“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当真?”苏易问他。
“当真。”苏双点头。
苏易一点一点蹭过去。
快到跟前,他对苏双说:“父亲,你离远点,我怕你反悔。”
“不反悔。”苏双恨的牙根痒痒,又拿他没有法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过来:“闹腾啥呢?”
只听声音,苏双知道,他舅舅张世平来了。
刚进院子,张世平就看见夫人抱着苏双大腿,在那撒泼。
他问苏双:“这又是在闹什么?”
“还不是逆子干的好事。”苏双指着苏易,懊恼的说:“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你又追着他打?”张世平笑了。
苏双打儿子,整个中山都是出了名的。
偏偏棍棒没起作用。
苏家公子是越挨揍越顽劣。
“不打不成器,整天给我惹事。”苏双咬着牙说:“今儿你别管,我非打死他不可!”
说着,他又要去找棒子。
夫人把他大腿抱的更紧:“你要是再打,干脆把我打死得了!”
张世平不仅不劝,反倒在旁煽风点火:“儿子没养好,那是父母的责任,你打他做什么?”
他看向夫人,对苏双说:“干脆把你家夫人揍一顿,娘儿俩就都老实了。”
“你是我亲哥不?”夫人瞪向张世平:“哪有劝妹夫打妹子的?”
“谁要你撒泼?”张世平嘿嘿一笑,随后正色问苏双:“听说你家来了陈留的客人?”
“问他。”苏双朝苏易一指:“还不都是他惹的祸?”
“两位家主,这件事我倒是清楚。”一直在旁站着的坤叔上前。
“说说,怎么回事。”张世平吩咐。
坤叔把苏易如何遇见曹操,如何把他当熊射了,又如何带着他进入洛阳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详尽说了。
张世平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相信的看向苏易:“你小子,有能耐啊!”
“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大哥还夸他?”苏双一脸不解。
“若是祸事,还能容你活到这会?”张世平朝夫人摆摆手:“你先回房去吧,我跟妹夫和易儿有话说。”
有张世平在,苏双肯定不好再揍苏易,夫人老老实实回房去了。
来到前堂,张世平问苏易:“以实力来说,曹操眼下只是三流,你怎么偏偏看重他?”
“目前三流,以后可是风光的很。”苏易撇嘴:“舅父原来也和父亲一样没眼光。”
苏双狠狠瞪他一眼:“怎么和你舅父说话。”
张世平笑着摆手:“不妨事。”
他问苏易:“这单生意,能否带上我们张家?”
“苏家我都不带,还张家。”苏易一句话,把张世平呛个跟头:“我自己的营生。”
张世平凑近苏易,笑着对他说:“我是你舅舅,也不是外人。只要你答应,苏张两家一道扶持,替你把采购战马的路子铺顺了,你觉着怎样?”
苏易疑惑:“舅父说曹操只是三流,怎么会看上这单小买卖?”
“曹操眼下确实不行,可其他人行啊。”张世平说:“公孙瓒、袁绍、袁术,还有正在洛阳闹腾的李傕、郭汜,谁还能不要战马?借着曹操这头的势,咱们把马匹的价钱”
苏易瞬间明白。
他是要借着给曹操供应战马,寻个马匹不足的理由,抬高关外骏马的价钱。
“舅父,您可真是个奸商。”苏易嘿嘿一笑。
“怎样?”张世平问:“都交给你打理,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