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妈的,杀个人血全溅到她身上,恶心死了!
残阳猜了一路她回家会做什么。
洗澡是排第一的。
果然,被他猜中了。
姜榆洗澡的时候,残阳在厨房烧水,等到她出来的时候他就进去把水换掉再洗。
虽然他没有那么过分爱干净,但是在外面跑了一天一身汗,不洗澡很难受。
两人都洗完,换了衣服,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吹风。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只有一颗很白很亮的月亮。
两人都没说话。
残阳其实有话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问吧。”姜榆说。
她看见了,小屁孩偷瞄她好几眼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那副傻样。
“师姐,我可不可以问问《青石杂记》的事?”残阳说的很小心。
今天跟师姐去追人的时候,那个坏人让师姐把《青石杂记》交出来。
那是师父的东西啊,而且已经不见好久了,干嘛要让师姐拿出来?
姜榆靠着秋千绳子,洗完澡没扎头发,随意的散着,风一吹像一块上好的绸缎:“师父把书交给我了,实物已经毁了,内容在脑子里。”
“为什么他们想要那本书啊?”
“因为上面记录了天下各种奇毒的制法,他们拿去,不就可以做坏事了。之前那么多人找师父追杀师父,也有这本书的原因。”
“哦,这样啊,那师姐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万一哪天我说漏嘴了怎么办。”残阳不多问了。
姜榆摸摸他的头:“怎么,不生气师父把什么都给我啊?”
“干嘛要生气?”残阳笑,“毕竟,师姐不通医术嘛!”
姜榆笑着锤了他一下:“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今天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残阳鼓掌:“师姐万岁!!!”
姜滚滚从窝里探出头:“汪汪汪汪!”
好吃的,好吃的有本汪一份吗?
姜榆去厨房,看了它一眼:“你吃太多了,夜宵没了。”
姜滚滚不高兴:“啊呜……”
本汪的夜宵,呜呜呜呜呜呜呜……
——
渊王府。
几个下人在反复冲刷院子。
林管家伺候王爷用过药,没退下。
程泰和红荛也在。
萧君澈背靠软枕,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把刚才的事,给本王查清楚。”
程泰红荛抱拳:“是——”
“林叔。”萧君澈叫人。
“老奴在。”
“挑些祛疤的药给姜榆送去。”萧君澈不适地咳了咳,嗓子又有些痒,“另外,把院子拆了重建。”
林管家早就猜到:“是。”
王爷是个爱干净的,自己的后院染了别人的血,他是一定不会留的。
——
渊王府来了刺客这种事,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大怒,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但渊王不想将此事闹大,为此特意向皇上说明情况。
当然,这些都是姜榆听林管家说的。
自从上次刺杀事件后,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渊王了。
每天都是早上去,无聊的在府里待一整天,晚上再回家去。
姜榆很有在现代八小时上班制定点上下班的感觉。
作为一个贴身侍卫,没有被王爷叫着时时刻刻在身边保护,反而被养在府里作个闲人。
姜榆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王爷不信任她。
安啦安啦,爱信不信吧,反正她本来也不想当什么破侍卫。
就这么待在府里,什么都不做,每个月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一连数日,艳阳高照。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温度升高了不少。
这日,姜榆被孙师傅的妻子孙蒋氏和林管家的妻子林沈氏出门逛街。
孙蒋氏和林沈氏是渊王府两个管事婆子,地位仅此于林管家,一个负责府上物件的采买,一个负责管理府上所有粗使婆子,给她们派活,二人情同姐妹。
府上都是些年纪大的粗使婆子,平常闲着的时候只会揭东家短说李家长,她们自己的孩子呢又都投身军营。听丈夫说过姜榆的事情后,莫名的就喜欢上了这个长得好看话很少的姑娘,平日里没少带她在府里转悠给她送好东西。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些。
白日,街上的人总是很多。
来来往往的行人时看时走,瞧见喜欢的东西便停下,询问价钱,觉得贵了,站在摊子前与摊主讲价,货郎挑着扁担,竹筐里装着热乎的烧饼沿街叫卖,孩童在街边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玩耍,嘴里唱着他们熟悉的童谣……
姜榆不爱热闹,可看见这些,她会觉得很舒服。
以前的她很忙,忙着破案,忙着审犯人,忙着没有一刻能休息。
现在终于能静下来看看这人间烟火气,会让人很温暖。
蒋沈两位婆子先去把府里要用的东西采买齐全,叫人送到府上去,而后才去买自己要的东西。
姜榆没什么想买的,就跟在她们身后帮着拎东西。
两个婆子到了卖首饰的摊子前,走不动了。
不管年龄多大的女子,爱美都是天性。
她们在摊前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转身,一个拿着一副红宝石耳环,一个拿着流苏银簪,齐齐的往姜榆这儿比划。
姜榆个子比寻常女子要高,瞧见她们的动作就微微蹲下身,有点懵:“您二位这是……?”
“瞧瞧,这耳环与姑娘多配,姑娘生的这样白,红宝石一衬显得就更白了。”蒋婆子把耳环给她戴上,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姑娘真是好看。”
沈婆子拿着银簪在她头上比了又比:“这簪子也甚是配姑娘。”
原来都是要给她买东西。
不过也才见了不到十日,两人对她已然是这般好,姜榆不太习惯陌生人的善意,但很感激。
她实在不喜身上有这些饰品,打架的时候会妨碍:“蒋姨沈姨,我戴不管这东西的。”
作势就要把耳环拆下来。
蒋婆子按住她的手:“有何戴不惯?你个姑娘家身上素的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成天就知道舞枪弄棒的,都不知道自己打扮打扮。”
“可是……”
“没有可是。”沈婆子直接把两样的钱都付了,“不习惯也得习惯,以后常常给你买。”
姜榆就算是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接着,两人又带她去了布庄,说是要给她做新衣裳。
姜榆拒绝不了,刚要开口说做普通的骑装就行,谁知沈婆子却抢在她前头:“掌柜的,给我们家丫头用最好最舒适的布料,做当下在年轻姑娘们中最流行的裙装。”
蒋婆子补充:“一定要做的最好看。”
布庄掌柜的与她们二人相熟,看了一眼这个长的甚是好看的姑娘,笑着去找布找衣服样子了。
姜榆弱弱地开口:“我是王爷的侍卫,能不能不要裙装……”
蒋婆子沈婆子异口同声:“不能!!!”
姜榆:“……”
行吧,你俩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