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药材还是饮食的缘故,几日之后,太医照常来给渊王诊治把脉,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兴奋的消息。
渊王风寒彻底痊愈,身体也较之前好了一点。
至于所中之毒,早在数日前姜榆便已用药将其彻底拔除,残阳和太医都再三检查过,确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渊王身子见好,王府上下都高兴的不行。
为此,恒元帝来看望渊王之时,还特地召见了姜榆。
“朕听闻你这段日子在饮食上对渊王照顾十分周到,也因此渊王身子才能康复些许。朕甚表欣慰,该赏。说吧,这次想要什么奖赏?”
姜榆抱拳行礼道:“回皇上的话,照顾王爷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求什么赏赐。但属下有个请求,恳请皇上应准。”
“什么请求?”
姜榆站直,深呼吸,高声喊出来:“能不能不要再让属下做饭了?”
好半天,厅内都是安静的。
恒元帝没忍住先笑出声,“哈哈,你刚才不是还说照顾渊王是你的职责,这会儿怎么又不愿意继续做饭给他了?”
“皇上,属下是个侍卫,侍卫的职责是贴身保护王爷。照顾王爷固然也是应该的,但……也不是天天做饭的啊!”
“况且,属下这个御前侍卫的称号,还是您赏的。”
姜榆面无表情的说完,剩下的就让皇上自己想。
她的意思很明确,御前侍卫在王府做厨娘,传出去丢的也是皇上的脸。
萧君澈倚着软枕,闭目养神。
早已明了姜榆话中之意。
还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恒元帝自然也是懂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朕准了,以后你就做你的侍卫,随时保护渊王的安全,不知四弟意下如何?”
萧君澈掀开眼皮,模样有些懒散:“全听皇兄的安排。”
“谢皇上,谢王爷。”
“不过,若是下次再因你之故引得刺客来王府,”恒元帝声音利了些,“来的可就不是赏赐了。”
姜榆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属下遵命。”
“好了好了,不必这般讲规矩。”恒元帝又恢复了一脸笑的模样,“哎,听四弟说你做菜很是美味,还都是些从未见过的新鲜菜品,朕也很想试试。这样,你再做一次,就当是给朕做的,做完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做了,怎么样?”
姜榆:“……”
刚刚说好的不用再做了呢???
皇上的命令还不能不听,真的是……
姜榆只得道:“属下乐意之至。”
——
做完满满一大桌的菜肴,姜榆已经累的直不起腰。
好在恒元帝与渊王还有事情要谈,没有让她在边上守着,直接让她回去休息。
恒元帝每样菜都尝了一口,是说不出来的味道,但让人越吃越想吃。
而萧君澈,最爱的还是那碗鸡丝粥。
皇室礼仪,吃饭不得交谈发出声音,所以二人一直都未言语。直至用餐结束,恒元帝和渊王一同回了院子。
程泰和红荛把守在门口,无人能够进入。
恒元帝坐在厅内主座上,渊王坐于一旁,身子好了些许,面上也有点血色,还是那般好看的紧。
恒元帝开口道:“冯海在府内反省的日子已过去多日,却迟迟未来上朝,推说是染病未愈,不想传染给朕和文武百官,故此想要告假数日,安心养病。但朕的人却说,冯海在府内好得很,并且进一阵晚上接连有人出入丞相府,蒙着面看不真切。你说,会不会是……”
“程泰几日前来报,边关那人暗中在和朝廷几位官员来往,具体是谁,暂且还不得知。不过很明显,他开始有动作了。”
恒元帝“啪”的合上手中折扇,冷哼:“隐忍这么多年,终于是忍不住了!”
萧君澈手中把玩着一枚纯白的玉佩,毫无瑕疵,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拂过玉佩的穗:“忍不住,怕是有什么威胁到他的人出现了呢。”
恒元帝皱眉,不解他意。
——
不用做饭的日子,对姜榆来说是极其快乐的。
每天到时间去王府,再到时间回家。王爷也不会召她去身边守着,她就在府里逛逛,晒太阳睡觉,日子好是清闲。
姜榆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个侍卫。
但是没办法呀,王爷防着她,她总不能自己凑上前去表明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你不用防我像防贼一样吧?
况且,她也根本不在乎渊王是信她还是怀疑她。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练练功,多研究研究师父留下来的书呢!
就这么悠哉游哉的过了好几天。
这日,萧君轩来找渊王。见姜榆无聊的坐在院中晒太阳,便让残阳去陪着她出去转转,无须在他身边守着。
残阳很高兴,几步就窜到姜榆面前:“师姐师姐,走啊,我们出去玩!”
姜榆眯着眼,被太阳晒得全身暖呼呼的,脸蛋微红:“去哪儿?”
“哪儿都行,轩王说我们不用在这儿守着。”残阳一把把人拉起来。
姜榆脑子有点懵,站着缓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我在布庄给你做了几件衣服,算算日子也该做完了。正好,一块去取回来吧,顺便还可以试试合不合身。”
残阳鼓掌:“好啊好啊,师姐最好了。”
天气变暖,赶着来做新衣服的人不少,布庄生意很好。
姜榆二人进去也不着急,见掌柜的正忙,便坐在一旁等着。残阳是个闲不住的,嘴巴不停,把这些天跟着萧君轩去的地方见的好玩的事全都讲给她听。
姜榆听着,不时会点点头。
掌柜的忙了好半天才看见坐着的二人,他认得姜榆,过来行礼:“不知姑娘前来,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姜榆和残阳还礼:“无妨无妨,您生意这么好,招待客人自是重要的,我二人又不着急,便自己在一旁等着了。”
“多谢姑娘体恤。姑娘今日来是想再做身新衣服?”
“不不不,我是来拿前些日子为我师弟做的几套衣服的。”
“哦,老夫记得,还请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姑娘拿来。”
“有劳了。”
不过片刻,掌柜的就捧着个木盒过来,打开盖子:“这都是按姑娘要求的,用最上等的布料制成的衣服,穿在身上绝对不会闷热。”
姜榆叫残阳:“过来看,喜不喜欢?”
残阳伸手摸了摸,滑滑的,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喜欢,特别喜欢。”
姜榆让他拿着箱子,从口袋里掏出个金元宝给掌柜的:“多谢。”
掌柜的不太敢拿:“姑娘,用不了这么多,这太多了。”
“您拿着吧,我以后还会再来的。”
姜榆对古代人的钱真的没什么概念,反正她现在也不怎么缺钱,给多了也没什么所谓。
“如此,便多谢姑娘了。”掌柜的接过元宝,很是感谢。
这平常得卖多少件衣服才能值一个金元宝啊!
这姑娘也太大方了。
像这样长的漂亮又如此大方的人实在是少见了。
掌柜的走到门口,目送二人离开。
目光忽然扫到一堆身影。
看清为首那人,他暗叫不好。
怎么被他给碰见了!
姑娘可该如何是好啊!
姜榆二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堆家丁打扮的人拦了去路。
“哟,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儿,长的这般标致,真是叫小爷我好生喜欢!”
为首那人从家丁中走出,手拿折扇,盯着姜榆仔仔细细的瞧,“看看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儿啊!”
残阳当即就要揍他,被姜榆拦住了。、
穿着一身淡紫苏绣衣衫,个子不高,玉冠束发,长相还算得上清秀。不过他这个七拧八歪的站姿,还有整个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没看住放出来了吧。
姜榆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问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竟然不知道我是谁!”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眼泪都笑出来了,拍拍他身边一个家丁,“来,你告诉她我是谁。”
家丁脖子仰的老高,“听好了,我家主子是当今丞相冯海的大公子,冯泽世子。”
哦,原来是冯相的儿子。
那就对了,他爹都被她气晕了,估计也没啥时间管儿子了。
冯泽等了半天,不见这女子对他行礼膜拜,有些恼了:“喂,你怎么不对本公子行礼?”
“为什么要对你行礼?”
“本公子是世子,你个普通的百姓见了本公子怎敢不行礼!”
又是这套破阶级规矩。
姜榆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跟残阳转身就要走。
冯泽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无视,见他们要走,怒火中烧,直接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