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姐，你怎么在这里？”

门口的杜小玥这时已经瞧见了苏染，赶紧松开杜妈的手，连走带跑地靠近苏染，握住了对方，一脸的兴奋。

“应该说你怎么会来这里？”苏染笑道，她也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杜小玥。

“还不是巧玲姐介绍的。”杜小玥那两颗虎牙给她增添了不少的可爱，然后反问苏染，“难道你也是？”

苏染抿着笑，点了点头，然后杜小玥跟着也笑了起来。

对于杜妈，苏染却是第一次见到，当然了照片的不算，当杜小玥介绍认识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近距离的第一次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但瘦得过了头，仿佛大病初愈般，至于其他也说不上什么亮点，可能是岁月的关系，但认真看还是能发现杜小玥遗传了不少她身上的特点，比如小而微微翘起的鼻子，长而上扬的睫毛等，也许年轻时也跟小玥这般娇艳吧，但这点苏染是有些怀疑。

杜妈同样也是如此，对于苏染除了有些惊艳外，心里更是多了不少想法，这就是肖逸的未婚妻？至于肖逸，她已经大致明白了，以前的否定纯粹是自欺欺人，这点她已经想来了，也必然想开。

三人正要往下聊，背后已传来了肖妈的声音，带着些高兴。

“小染，帮我看看这一件怎么样？”

苏染回头一看，见肖妈已经向自己靠近，手上还拿着一件漂亮的连衣裙。

她正要回话，却见肖妈的脸已经凝固，顺着对方的视线，目标正是杜妈，当即便有些疑惑，她们不会是认识吧？

“是你。”

“是你。”

一样的异口同声，不过这次却是两位长者，肖芳和杜芬。

旁边的苏染和杜小玥对视了下，同样的一脸错愕，她们还真是认识。

更别说肖妈了，她以为几十年的时间足以忘记一个人，但对方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遥远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相随而来的还有感觉，比如甜蜜，甚至痛苦，像奔驰的车轮般瞬间碾过她的身子，但似乎又只是在那一刹那。

对于杜芬本人，肖妈早已没有感觉，眼里看不出任何情感。虽然对方伤害过她，但毕竟是被动的一方，再说了曾经的她们也算是闺蜜一场，当爱被恨给冲淡的时候那也只能剩下无感了。

相对之下，杜妈的内心丰富了很多，但被掩饰的极好。

肖芳，这个她嫉妒了一辈子的女人，可是再次见到的时候，杜妈突然发现自己内心很是平和，更别说醋意了，难道就因为一场病，她就看淡了一切？这点杜妈是非常怀疑的，但感觉告诉她这是真的。

剩下居然是悔意？杜妈在心里不断地否定，她确实是对不起过肖芳，那也只不过是掩盖了部分真相而已，或许还有些别的，但这也算是错？如果是的话，那她后半生承受的那些痛苦也足够偿还了吧！

两个女人，一个被蒙蔽，而另一个则是在不断地否定，就这样她们时隔28年再次相遇了。

“杜芬，好久没见了吧？”

肖妈先说话了，她又不是做错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怕？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都28年了。”

听到肖芳那熟悉的声音，杜芬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这是一种很强烈的剥离感，但一下子被时间拉回了现实。

“妈，你认识芬姨？”

“妈，你认识肖妈妈？”

这时旁边两个年轻女士终于开口说话了，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中杜小玥则是第一次见到肖妈，难免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嗯。”

“认识。”

肖妈还有杜妈两人点头几乎在一瞬间，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现场最高兴的莫过于杜小玥了，可能是因为有这连接，她觉得自己跟肖逸甚至苏染更亲近了些吧，便拉住两位妈要她们聊以前的历史。

当然结果自然是被忽略，此时对于肖杜两人来说，没有比来一次清净的交谈更加重要的了，毕竟都有自己的需要，肖妈有自己需要了解的真相，而杜妈更像是在告别。

就这样四人暂时分成了两组，大的去谈事，而小的呢，则是继续在附近逛逛顺便等她们结束。

很快的，肖妈两人便在附近一间茶楼坐下，开始了一场阔别多年的谈话。

“没想到肖逸居然是你的儿子。”杜芬看着对面的肖芳，直到这一刻还在装楞。

“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肖芳并不傻，她太了解杜芬的聪明了。

杜芬笑了笑，不置可否，又问道：

“肖逸是你和博海的儿子吧？”

“肖逸是我的儿子。”肖芳立刻纠正道，语气咬的极重，她不想肖逸和那个男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杜芬干笑了两声，有点刻意，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想到那时候你居然怀孕了。”

“你没想到的事还真多啊。”

肖芳语气有些冷淡，她不喜欢对方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当初怀孕了，芳你要相信我。”杜芬就要去拉肖芳的手，见对方犀利的眼神，半路就停了下来，然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对方。

“这重要吗？”肖芳一脸平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对方那有些亲昵的称呼让她觉得有些恶心，然后补了一句，“请叫我全名。”

肖芳的语气寒地刺骨，杜芬一下子觉得两人的心拉的好远。

“是啊，这都不重要了。”杜芬也恢复了平静，看着对方说，“肖芳，你当初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你知道我和博海都快急疯了吗？博海他为了找你，几乎去遍了每一个地方。”

“不离开？难道你会把他让给我？”肖芳冷冷说道，“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接受一个背叛过我的男人。”

肖芳眼神闪过一丝恨意，那是对周博海的，可是一想到对方为了找她，在那么冷的冬天，四处奔走，又莫名的有些心疼，但很快就被怨恨盖过。

“可你怀孕了啊？这件事应该告诉我们的，尤其是博海。”

我们？博海？此时在肖芳看来，杜芬的话格外的刺耳，感情就她是局外人，是第三者？这点她是不认的。

“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肖芳先是冷冷的，之后语气缓和了不少，“再说这件事已经这么久了，就让它过去吧。”

对面的杜芬叹了叹气，却又开始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