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梦父亲病重,在多次抢救后,还是去世了。
国外养老的关父关母回来参加的葬礼,不管怎样说,他们相识大半辈子也是曾经的亲家。按照常理,关赫被硬叫回了京都,临走之时,吩咐子良留几人在海城盯着罗桥。
可不过半天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那两个盯梢的,心里怕得厉害,忙四处搜寻,也就没敢第一时间上报。结果可想而知,关赫从京都回来找不到罗桥,发了不小的火,就连子良都挨了耳光。
子良自知手下做事出了错处,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但他也是去查了,不仅没有人知道或是看到罗桥去哪,那监控也巧合般的受了干扰。
这不得不让他和关赫猜测,罗桥或是已经察觉有人在跟踪,故意把人给甩开的。
只是,人到底去哪了呢?这次,她不可能说走就走了,海城还有个“天涯知己”,还有个牵绊呢。
想到牵绊,关赫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我。
下午时候,总店那边进来一大批新季货品,我跟几个店员正店里忙活着开箱陈列。
“哇…好帅好酷哦!是明星吗?”
商场里的阵阵躁动传进店里,我忍不住从玻璃门探看出去,见一行人被许多女孩围着跟拍。
好奇过后,出现一张存在记忆中的脸,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关赫这人,八年时间倒是没怎么变,以那英俊挺拔的外表,和那一身的霸道总裁气质,迷倒那些女孩真是寻寻常常的事。
“欢迎光临!”
几个店员见进来两个大男人,先是被迷了眼睛,又是赶紧笑脸相迎。
“蔷薇,好久不见啊!”关赫见我不理人,过来我这打了招呼。
是好久不见,也是最好不见。
我心里吋咐一句,没有看他,回道,“这位贵客,买衣服找她们吧,我忙着呢!”
他哪会来买衣服,不用猜就知是来询问罗桥去向的。
关赫极少受人这般冷落,面上挂不住是小事,他还想知道罗桥去哪了。
子良很懂他心思,只等他稍稍摆了摆手,就招来外面的六个魁梧大汉,以最快速度,把整个店里的衣服包包还有鞋子全部搬了出去。
那简洁迅猛的动作把愣在一起的几个店员都吓傻了,她们怀疑是遇到抢劫的了。
“这是衣服钱,只多不少。”关赫放到吧台一张银行卡,又问,“现在有时间了吗?”
他这是包场吗?还是包买衣服的场?
店员们又傻愣的看向我,我示意她们先出去,这里刚又要怼人下逐客令,商城的总经理竟然亲自来了。
那一副谄媚模样,见了关赫跟见了活大神似的。
转身又对我说,“小赵啊!这是我们钱董的朋友,你可得招待好了!要不回头怪罪下来,咱俩都不好交代啊!”他除了罗桥偶尔来这时,过来我这转转,平时可是不理我的,这会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整个变成了一只哈巴。
我心里极度看不起,真的连他面子都不想给,可转念想到他说的钱董,那人可是这家全国连锁商场的董事长,也是个决定这里一切的人物,搞不好,到时候罗桥都保不了我,我就得卷铺盖走人。
最后,只得英雄折腰了一回。
“你就别问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明里气人的对关赫讲。
朴英带罗桥出国这事我知道,偷拿罗桥护照的事还是我做的,目的吗,也是想让她出去散散心,反正朴英说是他报销所有开销。没成想,他做得够“周到”,现在连这难缠的主也缠不到人了。
“蔷薇,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当年我跟罗兰的感情怎么样,你应该清楚,你不觉得她现在需要我吗?”关赫知道我是唯一的突破口,只得轻声细语的跟我攀扯过往交情。
“你们怎么样我是忘了,我倒记得有些人当了负心汉,瞒着结婚,抛弃了罗兰,还把她害的莲花乡都不愿回去了!”我鄙夷一笑,觉得这人太过厚颜无耻,都快要结婚了,还让罗兰怀了孩子。
“我没有抛弃罗兰!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抛弃她!”关赫激动回道,转而又变得伤感般说,“有些情况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欲戴其冠必受其重,为了拯救关家,即便再选一次,他还是要联姻。只不过,他不会再让罗兰轻易逃走了。
“是是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明白您呢!尊贵的,欢场之王!”我嗤笑挖苦他,想想真是可笑惊人,当年若不是听人家说,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演起戏来可真不一般,那一副纯净阳光的面孔,把刘奶奶都给骗了。
关赫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是罗桥告诉我的,一阵气恼之余又觉还是自己的错,便继续诚挚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爱阿兰,我找了她八年,我想尽我所能的补偿她。”
爱她?还补偿她?
能不惹她心烦就不错了。
我当了个笑话听,仔细说道,“关先生,别再装什么情种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莲花乡罗兰了,有的只是海城罗桥。听好了,是桥,路归路,桥归桥的桥!所以,以后别再叫什么罗兰了,那对她来说是一个耻辱,罗桥厌恶那个名字!”
是啊,当初罗兰的心有多痛过,她觉得有多耻辱过,她就有多厌恶那个名字,那个昭示她蠢笨的名字。
而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还偏偏一次次提醒她。
我的话让关赫突然陷进了沉思,桥,路归路,桥归桥的桥?罗兰是跟他做了了断,他的阿兰再也回不来了吗?
“叮铃…”突兀的一阵手机铃声唤回了他思绪,我这里往手上瞄了瞄,一个显示某国的陌生来电。
是谁?我国外没什么朋友啊,不会是罗桥打来的吧?她怎么能用座机打呢?暴露行踪怎么办?
瞥了眼关赫后,我决然的挂了电话。谁知,那边又是打来了。
可能是我没遮掩好心虚的表情吧,电话还没再次挂掉,手机便被一旁的子良抢走,到了关赫手里。
“你干吗不接我电话?”罗桥电话里质问我,哪知我是正起身去夺手机,被子良强硬的拦住了。
“阿兰,你去哪了?”听到罗桥的声音,关赫显得很激动,仿若他的阿兰差点又要消失了似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刻,接着“嘟嘟嘟…”传来了挂机声。
他面上呆愣,缓缓的放下了手机,我知是因被罗桥挂了电话,禁不住嘲笑道,“抢到又有什么用,罗桥不想见你!”
他却是抬眼看我轻轻一笑,把手机给了子良,然后起身走了。子良记了号码给了我一个恭敬的微笑,并双手奉上手机,也走了。
不用说,肯定去查罗桥位置去了。
罗桥啊罗桥,这次可不怪我,这个难缠的主若是找到你的话,你还是再想法轰走吧。
有了固定电话,查到罗桥下落,对关赫来说,简直不要说太简单。当天,他致电京都的慕容安,跟他一起,两地分别飞往那个岛国。
罗桥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跨国来寻她。
岛国的天空,蔚蓝,云白。
海水净彻宽阔,连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这里不同海城的海,人在心情郁闷的时候,望一望那无限舒展的海面,看一看未受丝毫污染的沙滩和树林,一下就变得开朗了。
不远处的椰树林下,一众人正入戏拍摄中,这边伞下的藤椅上,罗桥和祝红玉在熟稔聊天。
在说什么呢?说的有些人僵羞了面庞。
哦~原是祝红玉喋喋不休的夸赞朴英啊。
说他品性如何如何的好,说他厨艺高演技好,不像别的演员,他这张辨别度高,又英俊不凡的脸是天然的,一点都没有动过,还说他低调爱运动勤俭正直…等等等等,整个媒婆介绍相亲对象似的。
“嗯…嗯…”罗桥只不停呆笑着点头,她知朴英人不错,跟祝红玉关系也很好,可也不至于这样猛夸吧?
“下一场转室内,会有吻戏,你…要不要到现场看看?”祝红玉在试探罗桥,看她心里会不会介意这个,毕竟以后作为演员的女朋友,若是天天吃这种味的话,可有的架吵了。
吻戏?是朴英要亲女主角吗?
幻想到那个画面,罗桥心跳乱了一拍,忙撇过头,暗暗涨红了脸颊,回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祝红玉诧异,这既不像在意,又不像不在意,怎么还脸红了?
她不了解,正是因为脸红了,羞涩了,才真是不一般呢。
剧组转场之前,罗桥跟朴英招呼了一声就先撤了,朴英所说的让她做翻译,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事。大家都在一起时,有剧务有副导演还有其他工作人员,根本用不到朴英接触当地人。
能用罗桥做翻译的,也就在他俩出去游逛的时候。
她太闲,回民舍换了身复古吊带连衣裙,带上大太阳帽,披上薄薄的纱巾做防晒,脚踩平底沙滩鞋,缓步走在异国风情的岛上。
朴英早前送了罗桥一个相机,亲自教她用了好一阵,才能让她,在此时,把眼中喜欢的人文风景,一个个留在了相机里。
由此,她心中突发了想写生的念头,只是,多年未曾执起画笔,要像当年那般自如,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到了傍晚,她去了离民舍不远的沙滩欣赏海边落日,坐得片刻,捡来一个树枝,脱了脚上束缚,俯身去画夕阳西下的简画。
而一行人下游轮上了岸,直奔来这里,一高大身影独自渐渐靠近着,眼中欣赏落日余晖下的美丽身影,唇角微微扬起了笑容。
忽然,起了一阵大海风,她惊了一跳,只顾按压了头上的大太阳帽,肩上的轻薄纱巾却是吹跑了。
带有沁香的白色纱巾随风飘然,翻转几下,正巧掉落在了一个人的大手上,他轻轻握住了,放在鼻间,闻嗅了下它的独特芬芳。
这是罗桥的体香,他记得。
罗桥回过头,见有人在“轻薄”她的披肩,还是她不想看到的人,不禁恼了,也想把那披肩弃了。
“阿桥…画的不错!”
关赫心里竟是荡漾不停,几步上前,轻唤她的名字夸奖她。
罗桥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拿树枝示意他远离她的“画作”,沉脸问,“你很闲吗?跟来这里做什么?那天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我还是想跟你谈谈!我们好好谈一下,可以吗?”关赫随她意思,站在了离她两米的地方。
留在远处一行人中的慕容安,邪魅一笑,对一旁的子良吐槽道,“快看,你家先生,被个小女人拿住喽!”
子良想笑不敢笑,这种话慕容安讲得他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