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桥默然,眼角不知何时早就落下泪来,朴英抬手,心疼的擦拭干爽,并握紧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位置。
同样也是感怀般说道,“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它只认你,你得为它负责啊!答应我,让我来爱你守护你,好吗?”
誓言这种东西,女人一旦面对多了,也就有了抵抗力,这些年,罗桥听过太多花样,可唯独朴英,就毫不怀疑的感动了。
她抬身主动拥抱上他,有金属质感的微翘下巴抵在他宽大的肩膀,极力克制沙哑的声音,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这一步,终归要打算勇敢踏出了,不管以后怎样,她都不再畏惧。只不过关赫那,需要花些时间和心思去做个了断,否则,会波及朴英。
“好,我等你!”
朴英由心笑弯了眉。
我们四人一起喝了会茶,气氛解除了压抑,到了两点多钟,我回了店里,朴英说剧组那还有未处理完的事,带刘少也飞回了京都。
临走前在机场,他送了罗桥一件礼物,笑着嘱托她慢慢开。
呵呵,他亲自用了心包装严实,她牟足了耐性,用了十几分钟才打开。
“哇!”久久期待后的惊喜。
礼盒内,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灯显现她面前,她轻轻拿起,放在手心仔细观摩。
上面有分出太阳和星星两种样式,触摸底座那的开关后,有两种不同色调的光,太阳是柔和的暖色,星星则是如同萤火虫般的淡黄绿冷光。底座位置还有一个可伸拉的手柄,放在桌上就是夜灯,若是把手柄抽拉出来,又可像权杖般拿在手里。
“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了吗?”她喃喃自语道,脸上却是荡起了开心笑容。
朴英哪里是把她当孩子哄了,他是把她当成了女王,只要她权杖一挥,便可主宰他的一切。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变化,但有人欢喜了,有人却上头恼火了。
晚上,罗桥整点去了“天涯知己”,一开门,只听有歌手照常演唱,而平日开始上客的大厅竟空空如也,她顿时有种不好预感。
宁可吧台那见她来了,正准备打电话的动作停止,急匆匆过来她身旁,面露怯色,手指二楼包间说道,“小桥姐,有人在楼上等你!”
宁可也算是能震住场的人物,能让她变成如此的,定不是一般人一般事。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罗桥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转身往二楼包间去了。
关赫独自坐在包间,受伤手臂包扎明显挂在了身前,腰背却是挺直靠在沙发上,俊脸阴冷深沉,不知想些什么,那阴鸷的双眸渐渐溢出幽幽的光来。
“咚咚咚…”
和着音乐节拍的脚步声,他似是能听到一样,在人一推开门的瞬间,面色又化为柔情,转而对上罗桥眼睛。
他刚要开口,却被她抢先。
“关总,找我有事?”罗桥瞥了眼他受伤手臂,淡淡问着,不急不慢的坐在了对面。
这种语气,这种神态,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刚重逢时。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关赫微微皱起了眉心,放下单叠的长腿,往前倾了倾身子,像是特意把受伤手臂亮去罗桥看,罗桥却仍然不以为意,冷若冰霜的容颜没有一丝波澜。
良久后,关赫棱角分明的唇终得稍吐一口气,像是释掉不小的沉重。
“阿桥,昨晚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他开始郑重道歉,不想引来她的轻蔑一笑,和不屑一瞥,然后没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他自嘲般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做了混蛋事,但是……阿桥,我爱你,我爱了你十年,等了这么久,真坚持不下去了,你体谅一下我!”
他在跟她解释,抛下自尊的那种。
“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像从前那样,我不强迫你,行吗?阿桥,原谅我,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他一再低声下气的恳求,终让罗桥开口,“以前?我不记得你说的以前是什么,在我这,我们不止没有以前,更不会有以后!”
这些毫不委婉的话又是刺激到了关赫,他挫败的往后靠了身子,转头望去舞台方向。歌手正好在唱那首“一千个伤心的理由”,音乐声起,扰人心扉的歌词传入他耳,引红了眼眶。
他端起面前的酒,不避忌自己的伤,一饮而尽,之后,又是深吐一口气,看向她说,“阿桥,你知道吗?这八年,我最怀念我们在莲花乡的日子,虽然也不经常见面,你却很温柔,会笑着喊我名字,会把我画进你的画里,会跟我一起看风吹麦浪……京都那么远,我再忙,再被事情缠住,只要你一开口,我便能撇下一切去见你。还有那贵宾房,尽管只睡过一晚,可那个回忆伴我走到了今天。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是,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过,试问恋爱中的男女有几个可以忍住不触碰,有几个可以做到我那样的?两年,我们在一起两年,作为男人,我真的尽力在忍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对你有情欲,这难道有错吗?”
音乐渲染浓重,他辛酸过的回忆实在难忍,润湿的眼眶也愈加浓烈,滚烫的男人泪就那样一颗接一颗的掉下。
“谁都不想放弃自己心爱的人,谁对待爱情都是自私的,我又何尝不知道瞒你是错的,可没办法,你的性子我了解,你要知道一切后根本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只能那样做……但没想到,最后,你还是离开了我,偷偷逃到千里之遥的这里,忘了我,忘了过去。阿桥,你是我的阿兰,你不应该忘了我!”
他越说越激动,殷红的眼眶不住往下落泪,划过俊傲无比的脸,让人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一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他撤下伪装,撤下冷戾,不再顾及任何一丝颜面自尊,他只想找回他的阿兰,只想要她回到他的身边。
这种渴望是真实的,正是这种真情流露,让罗桥那颗解封的柔软心开始动容,她深呼吸一口,也转头望去舞台方向,面上呆愣,内里却是感怀,往事如烟,亦是不堪回首,自己太过年轻而爱错了人,最终伤得身心俱损,也是不能全怪他吗?
“关赫,放过我,可以吗?”她疲惫问他。
“不行,我忘不了你!”他丝毫没有停顿的答她。
关于忘掉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也试过,可是没用,若是能忘,八年时间怎么也忘了。
“可我不爱你了!真的,我不可能爱你了!”罗桥严正说道。
“那你爱谁?是你那个好朋友?那个姓朴的?他在追求你,你是打算跟他在一起了,是吗?”关赫的脸色慢慢暗沉下去,他心里有团强烈的怒火在燃烧,只待微风一吹,就会有毁天灭地的危险。
罗桥曾说过,跟朴英只是朋友,如今因求爱之事闹得天下尽知,两人又约在茶楼会面,他们说了什么?她最后有没有同意?
她对他的特别对待,绝对不正常!
她这样不肯接受他,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我不欠你的,你没资格管我!”罗桥面上倔强说完,站起身来,指了指门口方向,冷声说道,“既然关总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她心里已有了慌乱,发觉关赫那双越来越冷的眼睛,那种能摄人心魂的冷冽,使她产生了恐惧。
因为,不同于以前任何人,不管何种情况,她都不是他的对手,朴英,也不是对手。
“罗桥!”
关赫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把挂在脖颈的纱布扯下,暴躁的往桌上一扔,胳膊的痛也感受不到了,他站起走去了她面前,问,“你非得要逼我,是吗?”
“怎么?关总演不下去了?”罗桥饥俏一笑,不惧怕的问。
是,他是演不下去了,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那入肉的钉刺,让他难以忍耐。
从来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拒绝他,从来没有!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听到了吗?不准!”关赫无视她的讥讽,更靠近一分,霸道宣示主权。
而罗桥却是仰头直面,依然无所畏惧的回道,“就算你不准,我也早就跟你分手了。就算你不准,我也跟别人结婚了。就算如今我离婚了,我也不要跟你这种混蛋在一起!怎么?你能怎样?”
他跋扈,他霸道,他眼中起了怒火,她也是不怕分毫,她就是要击垮他的底线,她就是要看看,他除了制停“天涯知己”还想做些什么什么?
“我是不能把你怎样。”关赫隐忍后笑了,他想去触碰那张姣好的容颜,被嫌恶般挡开,他却又邪魅一笑,指了指自己心脏,跟她说道,“这里都是你,我怎会舍得对你怎样?至于别人……”
他欲言又止的威胁,其实来之前他就已然做好可准备,不仅“天涯知己”被他买下,我那里受到了要被收回代理权的威胁,还有朴英那里,根本就不是剧组有事没处理完,是制片人送片过审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辛辛苦苦拍好的剧,可能播不了了!
想想关赫也真够可以的,自己亲姐正远赴国外寻人,国内斥巨资投的影视剧,他竟给使绊子。
“你又想拿别人威胁我,是吗?”她不屑语气的问。
“是!”他答道。
不同于岛国那次,他还担心自己会被看不起,如今,他不打算再遮掩,他就要明明白白的告诉罗桥,她只能是他的!谁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那人就是在找死!
关赫一步一步靠近,而罗桥越来越步履艰难的后退,她清美的眼中倒映出,他那张因为愤怒而快要扭曲变形的脸。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慌了……
一路被逼到了墙角,被双手圈禁住,被嫌恶的唇在耳边轻语,“罗桥,别接受别人,这是我的底线!别挑战它!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声音原本是透着爱惜的,却是话语间尽是狠戾警告,最终,还是到了这一步,罗桥若是不同意跟他在一起,他便从她身边人下手。
他这样抓住了她七寸,拿捏狠准,就如同她早已看透他骨子里的人性。那种卑鄙,那种不择手段,那种自私虚伪更让人恶心。
“别碰我!”
罗桥嫌恶的再次推开他,他却没再强求,反而宠溺般笑着看她,说道,“我出国一趟,需要十天,希望回来时,能得到你应有的答复。”
他话一说完,便就走了,独留罗桥靠立墙上,双眼愤恨的看向门口。
这场重逢后的追逐,结束时间已经被强制定好。
可罗桥会妥协吗?
不会!
尽是玉石俱焚,她也决然不会随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