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走远,宁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重重出了一口气,当即身体好似失去了支撑,整个瘫在了上面,呼吸凌乱急促,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的从容。
此时,谁都可以看出宁明刚才不过是在强撑罢了,骗一骗那人罢了,不管宁明如何强撑,他的身体依然不允许。
“先生,如何?”林霜华看着宁明的样子,身上再无伤口,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只是,此时那苍白的脸色与颤抖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宁明虚弱的摆了摆手,“无妨,就是有点累罢了。”
六九走出,脸色铁青,看着宁明,带着埋怨,但是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却是怜惜和心疼。
“六九,宁明没事了?”初夏问道,虽然宁明此时看上去极度虚弱,但是虚弱相比之前的伤重乃是小事。
六九不言,走向宁明,看着宁明,“你说的,这是唯一一次!”说着,伸向宁明的头顶。
众人此时才看到,在宁明的天灵之上,插着三根很小很细的银针,只是此时的银针已经不是它原本的银色,而是缠上了一道道血丝。
看上去带着一股难言的可怖!
众人一惊,这哪里是宁明没事了,而是让六九强行银针控制身体,激发神经本能,让其能够行走言语,这乃是燃烧生命力的邪术,稍有不慎就不是虚弱,而是彻底的魂飞魄散了。
宁明伸手阻止了六九,深深呼吸,努力找回半点气力,“等等,我需要听一些东西。”
六九真的不忍宁明如此了,但是却也知道无可奈何,这三针夺命之术,宁明比她精通。
待银针全部变成血红之前,还有一点点时间。
宁明给了六九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霜华,嫣红,路远,春弦,叶卿,初夏,阿秀,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宁明笑了笑,“尽量简短,我时间真的不多。”
林霜华首先将一路以来,他见到的种种全部详细说了,简短间不漏半点重点。
“六九,纸墨!”宁明道。
六九正欲起身,被叶卿抢了先,“我来吧,以前都是我的。”
六九不以为然,宁明看了一眼叶卿,“好。”
叶卿手法很快,纸墨很佳。
待林霜华说完,宁明在纸上已经写了很多,只是那些字和林霜华口中所述皆为半点关系,乍一看就是宁明胡乱在纸上乱写一同。
嫣红上前,更是简短,就好比遇到的两个假装醉酒之人的偷袭,只有两句话,我看穿了他们,打跑了他们,这让宁明的手顿了顿,摇头一笑,我让你简短,你也不用如此简练吧。
随后所有人都一一说了,只是到最后的阿秀时,阿秀只有一句话,“李风云未动!”
宁明邹眉,手中的笔停留了瞬间,随后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将刚才所写的所有全部画在了里面,“阿秀,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你说便是了!”
“回家,”宁明挥手间,将一叠黄纸神符交给了阿秀,而后送了她一盏古朴的油灯,“一个月之内不要出门,将神符分散在房间四周,将油盏点在房间中央,入夜之后,还要麻烦东神亲自护送你回去。”
东神点头,“没问题。”
宁明的话不仅让阿秀疑惑不解,甚至让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如此安排和谨慎,甚至需要东神亲自护送,好似阿秀身上有着非同小可的秘密一样。
宁明的话语很快,“记住,这一月之内,只有两个人找你,你才可开门,一是我,而是李超!”
李超?
奇怪!
宁明将他刚才的鬼画符给了叶卿,“现在的你已经全部吸收螣蛇,那他的记忆呢?”宁明知道最后螣蛇的求生之意,一定会留下他的记忆,不是为了保留什么,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反噬宁明,夺舍重生。
螣蛇至死还是忘不了天劫!
叶卿有些愧疚,带着紧张,“宁明,我发现我有些控制不了螣蛇,我感觉他并未死去,就在我的身体内。”
“正常,”听到如此异常,宁明竟然说正常,“螣蛇至死都没有忘记天劫,他是想要借助你的身体重渡天劫。”
叶卿一惊,“你知道?”
“知道!”
“知道,你还让我吸收他?”
“现在他在你的身体的,只是一段小小的记忆罢了,都算不上半点灵魂,”宁明看向叶卿,眼神清亮,“那不知我现在该称你为叶卿,还是腾蛇呢?”
“自然是叶卿!”叶卿说的斩钉截铁,她永远都会是叶卿!
“他既然想借助你的身体渡劫,那便渡好了,”宁明道,“腾蛇已经有能力引来天劫,这可以说万年间都不出几个,我不想浪费这个机会,便将这个机会送你,若是你可以渡劫成功,你将成为人间这千年来,唯一一个成仙的凡人!”
成仙?!
叶卿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成仙挂上钩,更加没有想过要渡什么天劫,成什么仙。
“我交给你的图乃是需要螣蛇的记忆才可识的,”宁明看向叶卿,“不要压制,让他的记忆完全放出,这是你真正吸收他的机会,不要害怕,不要压制,你有神哭剑在手,你的背后还有我!”
叶卿重重点头,只是宁明的一句话,便让叶卿无所畏惧,就算是现在渡劫,只要有宁明站在她的身边,她便不怕!
“时间到了。”六九看着宁明头顶的银针已经快要全部变红,出声提醒。
宁明无奈一笑,“我什么时候成了三分钟的咸蛋超人了,小龙王,梭影,小东子,等我三天,三天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东神一笑,都成这样子了,还想着请喝酒呢。
东海龙王一笑,“好,我等你,你就算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这次来,我可是需要你的一件东西。”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宁明不用东海龙王说便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是却没有拿出,想必是时机不到吧。
梭影有些为难,“宁明,酒以后再喝,我要回昆仑一趟。”
听到昆仑,宁明脸上的笑当即消失不见,对梭影重重点了点头,“好!”
宁明头顶的银针全部变红,宁明双眼慢慢闭上,就躺在摇椅上,只是他的眉头始终邹着,似乎还是放心不下,似乎还在想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