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有些拉不下脸,面对一个年轻人,说这些服软的话。
所以才用演戏的方式,和陈国栋说,顺便让韩大聪以“旁听”的方式晓得。
虽然这有点自欺欺人,但终究从形式看要让心里舒服一点。
可这韩大聪也太不晓得好歹,逼迫自己正面向他服软
他不能有一点尊敬长辈的优点吗?
韩大聪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我所理解的不臧着掖着,可不是你这样的连篇累牍。一句话,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承诺你儿子活蹦乱跳。”
“你有什么条件?”牛记神情阴冷,不看陈国栋投过来的揶揄眼神。
“第一”
“什么?还第一?难不成你条件还有几个?”牛记语气带了一丝咆哮。
“怎么,不行?那罢了。”韩大聪不在意摊手。
“你接着说!”牛记咬牙。
“第一,我救你儿子后,你得承诺绝不为难于我,不准公报私仇,派人捉我。你儿子也不得用任何方式来找我报复。他要是报复,我笃定会再给他来一针。”
韩大聪没精打彩地说道,“我这人一向讲礼尚往来。你们都是大领导,日理万机忙得很。只要你们不针对我,我也不会无聊到主动和你们作对。”
“然后?”
“第二,蔡教授出院后,要是有意愿接着工作,该复原什么职位,必须得复原。要是他肯退休,罢了。蔡小小本身考汉医大,没得任何理由不让她学。周亚男自愿留在市区,不得强迫调职。”
“这一点我也已打过招呼了,蔡教授住院间的一切费用,我也会负责。我儿子醒来后,我也会勒令他去赔礼。”牛记冷冷道,“我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犯的错,我都认!”
“哦?那我终于发现你老人家身的优点了。”韩大聪笑道。
“”
“最后一点,费局长,还有那个姓张的,我看不顺眼,你帮忙把他们的位置撤了。”韩大聪理所自然地说道。
“噗”
不要说牛记听不下去,连陈国栋,在听到这话后,都差点喷了口口水。
这韩大聪,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
完全可以说他俩坐这位置有点不撑职,他倒好,径直一句看不顺眼作为原因,这也太随意了吧?
当小孩子过家家啊?
牛记铁着脸说道:“这一点不大可能,两个局长,怎么可能说换换?太儿戏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当一回探子,去搜罗一下他们犯科的一些证据?”韩大聪站起来,说道,“那也行,等我把证据搜罗足够,交到纪委后,再去给你儿子治病吧!”
说完,他朝外走。
“你站住你等等,等一下!”牛记连忙开口。
吹牛皮,这厮说搜罗证据什么的,天晓得要耗费多长时间时间。
他拖得起,牛栾可拖不起啊!
牛记当场道:“我回头请相关部门调查他们两个,要真有问题换,没问题不换,这总成了吧?”
“不错怪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牛记您真可谓是明察秋毫,高风亮节。有你这样的好领导,笃定是广大老百姓的福气!”韩大聪立马转过脸,一脸敬佩地拱手。
牛记额头冒出三根乌线,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了。
“哦,还有一点”韩大聪临时想起,又补充了一句。
“等等!”牛记连忙招手,“你刚才说最后一点,怎么还有?”
“呃,我有说最后一点四个字吗?”
“有,笃定有!”
“我说错了不行吗?年轻人犯错,得给个机会改,这话是你刚说的吧?”
“说!”牛记怒吼,青筋毕露。
能把牛记呛到失态,陈国栋也算服了韩大聪了。
他暗笑着摇摇头,端起杯子要喝茶,然后听韩大聪这样说:
“我听说牛栾之所以看不顺眼我,是因为他认为我和他婆娘有一腿,对吧?”
“什么叫有一腿?这说法太犯嫌了!”牛记暗道,嘴不想争辩,只是听着。
韩大聪便接着说:“他伙同贺名贵,派人差点撞死蔡教授,这也算犯法。但你笃定舍不得让他去坐牢,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牛记恨恨地盯着他。
“牛栾犯了错,只是去跟蔡教授赔个礼,却没得任何惩罚,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想怎么惩罚?”
“很简单,和他婆娘离婚。”韩大聪掷地有声。
陈国栋刚喝下的一口茶,呛得他剧烈咳嗽。
牛记也是面色一黑,怒声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和周红霞之间”
“不要误解,我和她之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我也没得要横刀夺爱的意思。”韩大聪正色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惩罚啊!我是要让他和他婆娘离婚,看得见,摸不着,是要他眼巴巴看着周红霞被不要的男人追求,然后结婚。他不是嫉妒心很强么?因为嫉妒,所以做出这么一些过份的事情。你不认为应该让他习惯这一种嫉妒,然后再克服这种嫉妒,从此不再被嫉妒冲昏头脑,不再做啥事么?我这也是为他好啊!”
“”牛记认为要是自己手有一把枪,这个时候笃定也已一口气把子弹打完了。
这妈蛋的嘴哦,太贱了!
企图拆散旁人的婚姻,还说是为他好这还不够贱?
韩大聪说到兴头,一脸慈悲,禁不住接着:“你看你,年纪也这么大了,还能再当几年官?还能护他到哪一年?等你哪一天那啥了,没人罩着他。他这性格却不改的话,笃定会摔大跟头啊!作为父亲,你不认为应该防范于未然么?”
牛记虽然被韩大聪那句“摔大跟头”气得不得了,但听到这里,一愣之下,也不得不认为韩大聪说得挺有道理。
是啊,他都六十出头了,已是夕阳西下,这牛栾大小被宠坏,性格这般,假如不悔改,以后说不定要出大乱子。
到时候谁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