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爱琳实际很早醒了。
看到自己没死,后颈疼,她晓得是韩大聪打晕自己,已阻自己s。
为什么要救我呢?
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忤逆子,本该人神共愤吧,根本没得资格再活下去。
为什么要救呢?
董爱琳想再试试可不可以s,却又没得劲。
好像流浪汉一样,缩在旮旯里,连动一下的劲都没得了。
她心惊胆落,保持同样的姿势呆了很长时间很长时间。
她在想,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韩大聪?不,不是他。
天诛社?不,也不是它。
所有一切的起源,是自己啊!
是自己一时精神无所寄托,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为了想找点小事干。
所以答应罗布德去周亚男家里,逼问罗波英的下落,还以为是个多么简单的任务,轻而易举罢了。
如果没得发生这件事,怎么会认得韩大聪?韩大聪当时如果径直杀掉自己好了,那样不会发生这么多痛苦的事情了。
可他恰恰手软,放了自己。所说的的下蛊,单纯是哄自己玩儿。
之后种种,一直到目前。
全是活该啊!
也许从自己当杀手那一刻起,下场也已必定是这个样子吧?
种下什么因,得什么果。
杀手这个行业,笃定不是什么帅,也一嘎嘎都不酷。
它是肮脏腌臜,拿钱杀人的一种交易,真的坏的流油。
那么一切悲惨的下场,也都可以用四个字总结
罪有应得。
董爱琳忽然有种大梦初醒,想要遁入空门的浓烈冲动。
却又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在心里疯狂肆虐着。
她一脸呆滞,看非常安静,思想却在开小差,游走在发疯的边缘。
然后韩大聪端着一碗饭走里来,饭的表面盖着一个煎蛋。
他蹲在董爱琳跟前,说道:“嗟!”
“嗯?”董爱琳迷茫抬头,看着他。
“不晓得我的意思吗?”韩大聪说道,“这叫嗟来之食,你吃不吃?”
“”
董爱琳默然很长时间,竟没得大哭,或者大叫,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之类的话,而是接过碗和筷子,平静地说道:“一点都不好笑。”
“别再天真了!”
“我不会再天真了!”
她想到今天早晨父亲的歇斯底里,甚至自己的回答。
既然也已答应不会再天真,那不能再这样天真的大吼大叫。
一定要做到。
她努力张开嘴,吃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咽不下去。
“哇!”
她侧过头干呕,碗也撂地,饭洒了一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实在是真的吃不下去,给我一点时间,我”
她捂住嘴巴,含糊不清地解释,然后跪坐在韩大聪跟前,抱住他的腰,整张脸贴在他怀里。
“让我,靠一刻儿,好吗?”
韩大聪眉毛一挑,干脆探手,把她抱起来,朝床一坐:“靠吧。”
他偏过头,看向门外,周亚男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两人目光对视了几秒钟,周亚男咬了咬嘴唇,回头拽过周招弟,咚咚跑了。
韩大聪也不去理,好孬她又不欢喜自己,只是当朋友,仅此而已。
董爱琳这个时候也实在没得精力去在意任何不要的事情,像冬天里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一样,浑身发冷,只想找个人汲取一丝丝温暖,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点。
刚好韩大聪在旁边,那么即使他是曾经最恨的敌人,这个时候也都不考虑了。
什么都不考虑了,休息,休息一刻儿
“气死了,气死了!那个女人,明明之前是敌人,现在勾勾手指,他被迷得神思恍惚了!两个犯嫌的家伙!”
周亚男疾步走在前面,好像幼儿园打了架的小朋友,气呼呼的双拳紧攥。
走在后面的周招弟倒成了大姐姐,前拉住她,哄道:“不要作气啦!那个董爱琳父亲那么惨,最终还是她亲自动手这也太可怜了,找韩大哥依靠一下下,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个毛,罪不容诛的杀手,下场再惨,也是活该!杀人犯被枪毙,难不成全世界的人还要同情?”
周亚男捏了捏周招弟耳朵,“你姐那天时局好,否则也已被他们父女给咔嚓掉了,对于仇人,你也可怜,你还是我妹吗?”
周招弟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也没得同情,我是说韩大哥他同情。韩大哥又不是你妹妹,他要同情,你也管不着啊!”
“说的也是。”周亚男一愣,随即哼了声,“他要当佛祖,当好了。以后咱们都离他远点,你也不要叫他韩大哥。三观不同,还怎么做朋友?那不当他是朋友好了。”
“唉,你这是吃醋吗?还说到三观去啦。”
周招弟撇撇嘴,“姐啊,你还要心口不一到什么时候呢?你不要嘴硬,很多误解都不会发生。也许这个时候你们也已成了男女朋友,他也不敢在你眼皮下面抱着其他的女人。你想你如果他正牌女友,刚才径直一巴掌打过去得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边生闷气。”
“怪我喽?怪我喽?”周亚男气愤地说道,“我又没得n耳朵,晓得他在外面偷听?”
“好孬得把误解说清楚才好,要不我们把韩大哥约出来,好好谈谈?”
“我才不会约!”周亚男脸色一红,嘴硬地说道,“这天低下男人又没得死完,我本来对他没得感觉,约出来才叫误解。你别再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主!”
“唉,真是的”
周招弟被周亚男这态度给弄得没得话说了。
她真的很苦闷,难不成自己才是姐姐吗?
周亚男自己也是很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她还能怎么做?
真像周招弟所说那样,跑去对韩大聪说自己之前是在撒谎,实际心里很欢喜他?
这不是犯贱吗?
“管他的,先这样吧,该是我的是我的,跑也跑不掉不是我的,强扭的瓜也不甜。”
周亚男破罐子破摔地想着。
她们姐妹俩都也已晓得天诛社在早晨被摧毁,想来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回家后,收拾收拾心情,重新踏入生活的正轨,该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