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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怀月天不亮就往顾软软的院子走听大嫂说星琅刚出生时也是这样丑丑的大约一个月左右才渐渐白嫩起来。

她觉得很惊奇一身青紫的皱巴巴小老头样儿是怎么变成白面大馒头的错过了星琅,昨儿刚出生的两兄弟就成了她的观察对象。

她先去看了顾软软,见她还在睡问过青柠,得知阿姐一切都好,夜半的时候还起来吃了些东西恢复的不错并没有意外发生她放下心,然后掉头往两兄弟暂住的厢房走去。

她以为这会除了奶娘不会有其他人毕竟这个点姐夫他们都该在练武场了谁知推开半掩的房门抬眼一看不止姐夫小舅舅和陆湛也在。

三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站在床边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小襁褓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诶,哥哥的脚动了?”俞墨语气满含激动。

“哪里?”陆湛凑了过去。

“你看你看,他又动了。”

叶惊澜倒没理会隔壁两人的大惊小怪他这会儿精神都在弟弟身上虽然两兄弟才出生一天,但叶惊澜对他们的性格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唔,昨天观察一晚的结果。

哥哥显然活泼许多,现在还没睁眼,小手小脚时不时伸一下,吃奶的时候很霸道,还用手护着另外一个,尿了便了更是哭的震天响,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刺头。

而弟弟,就十分安静了。

本来叶惊澜还挺喜欢他的安静,但后来发现他静了,除了吃奶,尿尿有点动静,其他时候就一动不动的睡觉,真一动不动。

昨天眼睛都看疼了也没见他动一下。

甚至好几次去探他的鼻息。

而且昨晚两次哥哥嚎得跟猪崽一样也没见他醒。

他是乌龟么?

叶惊澜对小儿子的关注到达了。

“叩叩叩。”

顾怀月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看小脚脚的、试图去摸嫩脸的、正想弹个响指试试小儿子是不是听力不太正常的全都一瞬间站直了身体,背脊笔直,神情肃穆,一派严长做派。

当侧首看到是顾怀月的时候,瞬间耷拉了回去,继续刚才的事情。

顾怀月:“…………”

咱家又没有抱孙不抱子的规矩,而小舅舅你也能算爷爷了呀,还装什么?

顾怀月无语凝噎,不去看这三个糟心的,走进就盯着两兄弟瞧,诶?相比较昨天,今天的青紫确实少了一些,她摇头感叹,“小孩儿真是一天一个样。”

又侧头看向叶惊澜。

“姐夫,名字定好了吗?”

叶惊澜低声道:“小名定好了,正月十五出生的,哥哥元宵,弟弟汤圆。”

这小名应景,而且不论元宵或汤圆,外表看起来都是白白嫩嫩的,对于还在吃奶的小娃娃,白白嫩嫩就是最好的祝愿了。

俞墨觉得这两个小名可以,又问他,“大名呢?”

叶惊澜神情一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俞墨,陆湛不解道:“你不是想了很多名字吗?”虽然他没看过,但也知道叶惊澜写了几页的名字就等着孩子落地了。

“那是给我闺女想的。”叶惊澜声音满是委屈。

谁知道两个崽都是带把的!

陆湛:“…………”

虽然没有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出生他也很失望,但这么多名字,你就一个都没想儿子的?几率对半开,至少,至少想几个嘛。

陆湛控诉的眼神都快化为实质了,叶惊澜摸了摸鼻子。

“我想了的,你们跟我来书房吧。”

名字是大事,可不能由着他一个人乱来,三人都跟着他去了书房,叶惊澜指着书桌上铺开的白纸,上面已经满是字迹。

“喏,就从这挑了。”

叶家的族谱都不知道被二房弄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下一代是从哪个字,索性就从星琅的星字辈,反正也几乎是一家人了。

三人探头一瞧,然后齐齐无语。

这上面字是很多,但是

瑄、琨、珏、琰、珂等等,前面这些还好,好歹还能看出这是男孩儿的名字,后面这些珍、珊、玲,珠等的这些字,这是男孩儿能用的吗?

“你想个屁。”

“你这明明就是想到什么字就写什么字,一点寓意祈愿都没有。”

俞墨当场就对着叶惊澜咆哮。

“男子要有什么寓意祈愿?”

叶惊澜振振有词的反驳:“好男儿顶天立地,想要什么,能够拥有什么,日后能达到什么样的前程那都靠他自己去拼去挣。”

“他的命运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而且名字只是一个称谓,好听与否就够了,那些所谓的祈愿寓意也不过是长辈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胡同口卖烧饼的,他大儿子还叫天赐呢,这寓意多好,他飞黄腾达了吗?”

本来叶惊澜还有点儿心虚,因为他确实没准备儿子的名字,但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别人有没有被说服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对,没有丝毫愧疚了。

“就这样,名字都在这上面了,等满月酒的时候,放他们在上面爬,摁着哪个字哪个字就是他们的名字了,好不好听寓意好不好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恩,长大也不能怪我。

这法子好。

俞墨深呼吸再深呼吸,咬着牙关狰狞微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了过去,叶惊澜灵活躲开直接往外窜。

“今天不收拾你,我简直对不起你爹你娘!”

俞墨迅速追了上去。

陆湛长叹一声,以他对叶惊澜的了解,两兄弟的名字也许真的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了,他研磨提笔,身为小舅舅,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明显是女孩儿的字给划掉了。

顾怀月撑着头叹气。

这姐夫当爹后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希望阿姐不要被气到。

顾软软还在睡觉,顾怀月用过了早膳,去对面和小星琅玩了一会儿,小家伙一岁多了,正在学走路,已经可以扶着墙站老稳了,嘴里也啊啊个不停。

说话的兴致很高,就是还没能准确唤人。

顾怀月教了他半天,也没能让他喊出小姑姑三个字。

“噗噗……”

一边喊一边吐奶泡,顾怀月啊啊怪叫着去挠他的小痒痒,两人在榻上闹成一团。等小家伙玩累了再睡着时,天已大亮。

顾怀月在床边守了他一会儿,谢婉玉走过来和她说话,顾怀月想到一事,“对了,大嫂,我一会儿要出门,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我一并给你捎回来。”

谢婉玉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身寒气,正在暖炉边烤手,“今儿大雪呢,外面冷的狠,别出去了。”

“没事,多穿点就是了。”

“我许久没出去了,出去走走看看。”

谢婉玉知道顾怀月主意正,劝是劝不住的,只嘱咐道:“那你记得多穿些,我没什么要买的,你自己玩高兴就是。”

顾怀月点头,又和谢婉玉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顾怀月没有带人,一个人在街上走走看看。

几个月不曾出门,刚出正月,昨天灯市的热闹在街上还能依稀瞧见,沿街都是各色灯笼高悬,以红色为主,雪地里蜿蜒出了一条红色灯河。

她这次出门是买东西的。

其实两兄弟出生前顾怀月就买了好多东西,只是她和叶惊澜一样,以为好歹有个小姑娘,所以女儿家的东西居多,结果居然是两个弟弟。

弟弟的东西也有,就是少。

她已经想好了买什么,男孩儿能用的无非就是笔墨纸砚刀枪棍棒,才出生也不知以后从文还是从武,所以她决定再去买两块上好的寿山石。

以后无论文武都可以做印章,正好小星琅也有,三兄弟一人一块。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就往文南街的山石铺子去了,上次的寿山石就在他家买的,成色很好。

陆瀚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没错,就是游荡。

神色恍惚,一脸憋闷,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一个丧字。

原本秋猎时的相见自己还隐有窃喜,她又叫又吹口哨的,是心悦自己了吧?本想找她问问,若她真的心悦自己,就可以马上成亲了呀。

谁知道

自从上次秋猎一别,他就再也没看到顾怀月了,在铺子里等了两个月也没等到人,鼓起勇气去叶家她也不出现,自己总不能强闯姑娘家的闺房。

一直相思到现在,红豆都熟烂掉进泥里了。

她为什么要躲自己?

秋猎的时候她口哨不吹的还挺起劲的吗?

难道她有心悦的对象了?

所以,自己黯然神伤的时候,她和一个狗男人在两情相悦?

想到这个可能,陆瀚似乎已经预见她一身大红嫁衣笑着走向狗男人的画面,他一个抽噎,差点当街哭出来。

一直悄咪咪跟在陆瀚身后的侍卫在心里长叹一声,殿下这是何苦,连皇上都被说懵了,怎么还搞不定一个姑娘呢?他有心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跟着,余光一直注意周围。

当看到某个人影时眼睛一瞪,凝视细看后脸色一喜,几步走到陆瀚身边。

“殿下,殿下。”

陆瀚看清来人,脸色一沉,“不是让你们别跟着吗!”

侍卫这会顾不得他的训斥了,指着那边,“顾二姑娘!”

陆瀚神情一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红色披风兜帽,帽檐一圈儿雪白狐狸白,衬的她小脸莹润如玉。

可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身为陆瀚的近身侍卫,他当然知道自家殿下看似聪慧其实很憨的内在,他正要出谋划策,咱得装作偶遇邂逅,姑娘家就喜欢那种蓦然回首的调调。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自家殿下疯狗一般的就窜了出去。

两腿抡得都有残影了。

侍卫:“…………”

很好,他已经预见殿下回宫后躲屋里暴哭的场面了。

今天文南街还挺清净的,顾怀月一路走来都没看到多少人,而且都正月十六了,还有小一半的铺子没开门呢。

幸好,她想买石头的那家铺子已经开门,她神色一喜,正要加快步伐,身后忽然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往这边飞快奔跑,回头就见陆瀚已在自己身后。

在她两步远的地方,陆瀚停下了脚步。

喘着气看着她。

数月不见,她眉目如旧,肤色莹白,朱唇樱红,清澈的双眸里印着正在喘气有些狼狈的自己,陆瀚一直看着她。

这个月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但真的站到她的面前,光看着她的脸心里就已经满是贪婪,想看更多,贪婪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几个月第一次出门就能遇到陆瀚,顾怀月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想阴暗揣测他是不是派人盯着自己呢,只是看着他这大喘气的模样和飞奔时衣摆沾上的泥点,这样狼狈,显然不是得到消息后的精心准备。

还真是缘分啊……

顾怀月抿抿唇,屈膝见礼,“五殿下安。”

“我一点都不安。”

话刚落,陆瀚脸上就闪过一阵懊恼,显然他不想这样说话,只是没控制住脾气,他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堂堂一皇子,顾怀月甚至看出了可怜。

她忍着笑意,正要说两句话缓解尴尬的气氛,陆瀚的声音又传来,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闷,很失落。

“你为什么几个月都不出门了。”

“你讨厌我到,连铺子都不愿意去了吗?”

“你,你不要躲我。”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如果你实在不愿,你说与我听,我不会缠着你的……”

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陆瀚自然知道她有多爱财,哪怕铺子已经走上正常轨迹她只等着收钱便好,她也会亲力亲为。

可她现在,为了躲自己,连铺子都不去了。

自己,有这么不堪吗?

陆瀚一直知道自己身为皇子,但是没有达到父皇的预期,可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皇子就一定要劳心劳力为了那个位置奋斗吗?自己就想逍遥自在的活不行吗?

他一直都是这个想法,并且坚定的执行。

可如今,他有点不确定了,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没有游手好闲,和大哥一般,有建树有能力,她是不是就不会拒绝自己了?

陆瀚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无力。

顾怀月还在惊愕,他怎么会认为自己一直不出门是为了躲他呢?

确实,前两天是为了躲他,毕竟一直被自己拒绝的人,结果自己反而流氓似的对人吹口哨还不停叫好,是有点尴尬。

但后面真不是为了躲他。

甚至,已经把这件事都抛到脑后了。

她正要解释,就见对面的陆瀚已经无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砸,顾怀月懵了,彻底懵了,她上前两步,有些磕巴的解释,“没,没有躲你,真没有。”

“我在家里和张大夫研究给猫儿狗儿洗澡的药水呢。”

这事她在芙蓉城就已经开始研究了,也有几个方子,但是效果达不到预期,所以在京城就没有开联动的铺子,但这不代表她放弃了。

本来她只想尝试一下,毕竟张大夫德高望重而且还不是兽医,她只是顺口一提也做好了被打出去的准备,谁知张年无聊,还真的研究了起来。

有这么一个大夫在,顾怀月当然顺杆爬不能错过了。

就一直逮着他研究。

年前方子就已经出来了,那会儿不出门是临近过年而且阿姐快生了,自己一心担心阿姐,铺子那边离了自己也可正常经营,所以到现在才出门。

“真,真的?”

陆瀚慢慢抬头,红着一双眼看向顾怀月,眼睫还挂着残泪。

“真的!”顾怀月怕他不信,连着点了好几次头。又道:“若还不信,你可以去问张大夫,这事作不得假的。”

所以不是躲自己哦?

陆瀚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正要阴转晴,这才惊觉自己在顾怀月面前哭了,而且还是大哭的那种。

完了,她也知道自己是个爱哭包的事实了。

再有一点就是,她根本就没有躲自己。

所以一切的臆想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难过铺天盖地的涌来,陆瀚一时没有忍住,哭出了鹅叫。

“唔,嗝!”

还不停的打嗝。

太丢人了。

陆瀚捂着嘴巴,还是不停的打嗝,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顾怀月,如果在她脸上看到嫌弃恶心的神情,自己会疯掉的。

他转身就想跑。

衣摆却被人拽住了,那力道很轻,甚至轻轻一挣就挣开了。但陆瀚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慢慢低头,墨色的衣摆被素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拉着,陆瀚快速眨了好几次眼,将泪意眨了回去,看的真真的。

她,她拉自己了!

顾怀月其实没想太多,人哭成这样总不能坐视不理的,见他停住了,松开手,又将手帕递了过去。

好好一皇子,总不能真让他在大街上泪崩。

那小手刚离开的时候,陆瀚就觉得心一下子就空了,结果随即又递了一方手帕来,鹅黄绣琼花的,陆瀚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上面的香味,肯定和她一样,看似娇弱,其实满是生机,是最漂亮的向阳花,吸引自己的追逐。

他慢慢双手去接,神情几近虔诚,小心的捧在手里,回头看向顾怀月,顾怀月也一直在看着他,见他眼尾绯红,浓密的眼睫上还挂着经营的泪珠。

瞳色也如雨后天青的透彻。

她怔了怔,迅速收回视线看向一侧雪地,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这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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