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眼睑下垂,面无表情的看着仍旧趴在地上的林淑贤声音疏淡而清冷“起来。”
林淑贤被也叶惊澜冰冷的视线看的瞳孔一缩这才惊觉原来自己还一直趴在地上忙撑着地面起身随着起身的动作腹部传来疼痛,刚才叶惊澜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顾忌这林婆婆和林先生没有使太大的力只是疼,不会伤了内脏。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叶惊澜看着林淑贤的眼睛。
叶惊澜本来想着既然都怀疑自己,那就直接当面对质,今天才是初见自己非常确定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本人在这看她能编出什么来。
打算是好的,可是
林淑贤看着叶惊澜,舍不得他上好的皮相,可又想着他上辈子居然把媳妇拱手让给了别人还还是那样的死法就又有点胆怯一时看着叶惊澜的眼光纠结极了。
看着林淑贤进退两难欲语还休的样子已经脑补出了好一场大戏的陆湛直接松开了手,大将军正在打瞌睡,突然被丢在地上还有些懵,嘎嘎的朝陆湛叫唤。
陆湛:“……”
叶惊澜回头看了他一眼,陆湛默默把大将军抱了起来,挪着脚步躲在了顾怀陵身后。
随着陆湛的动作,叶惊澜也发现了大舅子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眸光有些冷。
叶惊澜:“……”
本来想着这到底是林婆婆的孙女,婆婆对软软好,自己也想孝顺她的,可如今,这女的是脑子进了水,自己抽风偏拉我下水!
其他的问题还可以忍,还事关清白不能忍,媳妇就在旁边看着呢!
直接看向林先生,躬身行了一礼,站直身子,目光直视他,满目坦然,“先生,这位夫人我与她就在刚才见过一次,她声称迷路到了前院后舍,我是和她说了几句话,但绝无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这一点,当时在前院搬东西的小厮都可以作证。”
“我不认识她,她亦不知我名,我是真的不明白她刚才为何要直冲冲的对着我撞过来,还当着我未过门的妻子面前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刚才林淑贤莫名其妙甚至在叶惊澜闪身回避后还改道撞过去的动作,林先生看的一清二楚,他当时没说话,是被震傻了,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孙女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还挡着所有人的面?
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叶惊澜的“惧内”给打断了。
最后又被林淑贤那句及其不知恬耻的话给震的整个人几乎放空。
如今叶惊澜挡着他的面,坦然的将一切都说开,惊澜目光清正,也随时做好了和林淑贤对峙的准备,哪怕不看支支吾吾的林淑贤,林先生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脸颊绷紧,袖袍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大半辈子的名声,就被这个孙女给毁了,勉强控制住情绪看向叶惊澜,“这事我会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慢慢侧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林淑贤。
从牙关里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那一瞬间的眼神,让林淑贤整个人都凉透了。
林先生林婆婆带着不停啼哭的林淑贤去了内院,叶惊澜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纪先生,弯身作揖,起身后道:“先生,能否容小子一个时辰的假?”
林先生从头到尾都在看戏,哪怕现在叶惊澜人模人样的,也无法忘记他刚才金鸡独立的惧内模样,看了一眼顾软软,摸了摸下巴,“跪一个时辰就够了?”
顾软软脸色瞬间绯红,垂着头瞪了叶惊澜一眼。
叶惊澜:“……”
纪先生怎么也来添堵了呢!
得了假,也顾不得大舅子和白眼狼弟弟了,带着顾软软去了花圃。
花圃里设有六檐小亭,亭内有石桌石凳,林婆婆是个勤快人,每日早起都会打理她的花圃,这两日大约是林淑贤过来了,她不得空,石凳上已有落叶和残灰,原本收在一侧的蒲垫也不见踪影。
叶惊澜直接将挑了半天的外衫脱掉铺在了石凳上,按着顾软软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毫无顾忌的坐在了对面的脏石凳上,严肃的看着有些发懵的顾软软。
“跪一个时辰不够吗?我可以再请一个时辰。”
顾软软:“……”
无语抿唇,扶着额头头痛道:这件事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跪?
这次顾软软过来,本就是为“赔罪”来的,他气哼哼跟两把刀较劲的模样实在好笑又好气,先让两个小的来探探路,自己再给他来个惊喜。
没想到自己的惊喜还没送出去,他先给自己来了个“惊喜。”
林淑贤记得顾软软,顾软软也记得她,这位,有些市侩的夫人。
虽然一开始是有些懵,但在叶惊澜还没解释之前,顾软软就信他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后来的懵,完全是被他“惧内”的模样给震懵的。
想到这,顾软软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我有那么可怕吗?
鞋子都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怕成那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母老虎呢。
看着自家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叶惊澜心里的大石落了地,确定顾软软没把刚才那个疯婆子放在眼里,叶惊澜也褪去了严阵以待,弯身,精致的俊脸笑着凑近,低声道:“我媳妇最软了,一点都不可怕。”
声音更低,少年音色清朗又缱绻,低低传入耳内。
“可若让你误会了什么,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顾软软看着弯身凑近的他,隔的近了,他清润黑亮的桃花眼愈发漂亮,看着他的双瞳满是自己的倒影,顾软软红了脸,垂下眼帘,抿唇,颊边一对梨涡跑了出来,那也不能当真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呀。
抬眼看着他,满是担忧,以后都道你惧内了,都拿你打趣,你的面子往哪里搁呢?
叶惊澜挑眉,“为什么没有面子?”
“惧内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惧内,难道是好事吗?
顾软软睁圆眼看着叶惊澜,男子都好面,就算村里有好些大家周知的耙耳朵,但在外人面前时,除了个别及其彪悍的媳妇,基本都会给足他们面子的,至于回家以后要怎么跪搓衣板那就是两口子的事了。
川省耙耳朵挺多的,确实惧内不是什么毛病,在川省还挺正常的,很多人也只当这是善意的打趣,但真没哪一个明晃晃的自己这么表现出来。
叶惊澜看着她瞪圆了的一双杏眸,黑瞳清澈如洗,像极了小奶猫,叶惊澜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起身,在顾软软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啾了一下。
顾软软捂着额头,身子后仰,防备的看着他,又向各个方向张望。
“我看了,没人。”叶惊澜笑眯眯的告诉她。
在小姑娘奶凶奶凶瞪过来的视线中,叶惊澜弯眼一笑,得意道:“惧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惧内说明我疼媳妇,惧内说明媳妇在乎我,他们口里酸,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呢!”
顾软软:“……”
看着眉毛都飞扬起来了的某人,顾软软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觉得这种事情很自豪,心里又莫名有些高兴,只好道:下次真的别这样了,就算你不在意,我在意呀,我不想别人议论你。
“好吧。”
叶惊澜勉强点头,“下次我会尽量控制一点点的。”
顾软软:总觉得他并不会控制?
“对了。”叶惊澜神色一正,“那个女人有点邪,你离她远点,知道吗?”
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开始会和那个女人说话,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这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的感觉,是好笑?
没错,就是好笑。
所以才会转身和她说几句话,毕竟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遇见,结果说几句话就发现了她暗藏在端庄恬静下的放荡,所以没了好奇和耐心。
但今天她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这是个没脑子的,行事完全只凭喜好的,既然没脑子行事又冲动,就算她没给自己不好的感觉,还是不能让软软靠近她,免得她脑子一热又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
顾软软乖巧点头。
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也不会靠近她,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从一开始就不好了。
“点心不是有人送了?你怎么也过来了?”叶惊澜疑惑问她。
说着就把视线放在了顾软软的手边,那里放着一个姜黄小木盒子,顾软软一滞,这个本是为了哄他高兴的,自己其实没想这么早给,因为做的不好,现在他不生气了,是不是不用给了?
这般想着,拿着小盒子的手就往身后躲。
叶惊澜大手一摁就把悄悄想躲的小手抓住了,“我瞧瞧。”
顾软软:!!!
纪先生不仅准了叶惊澜一个时辰的期,还怂恿顾怀陵去看好戏,看了回来告诉他,顾怀陵无语的看着兴致勃勃的纪先生。
好在纪先生跟顾怀陵说了一会话后就去了客房暂歇,今天老林的脸丢大了,身为好友,总要宽慰他几句的,谁家没点糟心事呢?看宽点就好了,不过想到林淑贤今天的所作所为,纪先生也是甩头,这姑娘是不是魔怔了?
纪先生在想林淑贤,顾怀陵和陆湛也在想。
闹是闹,但他们都相信,相信叶惊澜和她没有瓜葛,可既然没有瓜葛,那她为什么用那么复杂的眼光看惊澜?
不仅莫名其妙的对自己有所图,还对初见的叶惊澜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可是,这种熟悉很怪异,她好像知道一些事,可她又连惊澜的名字都不知道,问了小厮,小厮也说初见少爷的时候,那位夫人很震惊,好似初见。
既是初见,何来熟悉?
足音传来,沉思的顾怀陵和喝水的陆湛抬头,就看到顾怀月走了过来,小脸气鼓鼓的,脸都鼓成包子了。
“怎么了?”顾怀陵伸手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
“哥,那个疯婆子想抢姐夫!”顾怀月直接告状。
刚才林先生要道歉的时候,顾怀月直接跑了,就在内院里到处晃荡,后来看到林先生林婆婆领着林淑贤回来的时候,她悄悄躲在门外听了几句,谁知没听一会差点就炸了进去和她拼命。
“那个女的,那个女的”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顾怀月小脸都气红了,“先生问她问什么要去撞姐夫,为什么要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她,她居然说她对姐夫一见钟情。”
真,真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她还说她嫁人后日子过的不好,想和离,还说什么她也不想,她更不知道姐夫身上已经有亲事了!”
一个已婚妇人,还没和丈夫和离呢,就想着下一位了,关键人家还不认识你,你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撞上去,这,这,这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听到这的时候,顾怀月差点儿就忍不住进去和她撕了,幸好林先生也被她的话给逼疯了,直接拿棍子请了家法,顾怀月在门口听了好一会惨叫才跑回来告状的。
一见钟情,想嫁给惊澜?
顾怀陵和陆湛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可没忘初见时,林淑贤明明是准备勾引顾怀陵的,为什么见了惊澜后就改变了想法?为什么顾怀陵这里时她还能控制行为,还怕失礼,怎么到了叶惊澜那边,她,她就好像全然失了理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有一丝女孩该有的矜持。
为什么?
顾怀陵和陆湛同时在想。
这个女的,有点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