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千叶真子幽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山洞之中。
“这是哪儿?我已经死了吗?”
千叶真子睁开双眸,眼神一阵的迷茫,但紧接着从身上传来的阵阵虚弱和冰冷就将她的意识从迷茫中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没死。
因为她要是真的死了的话,也就感受不到肉身上的这些痛苦了。
“醒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生硬冷漠的声音忽然在山洞中响起,一个看起来丑陋不堪的老妇人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用那双如同死鱼眼珠一样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没死就起来跟我走,火之冠冕阁下要见你。”
说完便不再看千叶真子一眼,径直转身就出了石洞,似乎根本不关心千叶真子有没有跟上。
“嗯哼”
千叶真子急忙从冷硬的石板上翻身起来,阿倍天炽相召她怎敢怠慢?
迈步下地,一站起身来顿时感觉双腿像针扎一样的剧痛,不由得身形猛地一晃,险些栽倒。
显然这都是长时间僵跪和受冻造成的结果。
毕竟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十几天,换做旁人就算人没死,一双腿也早坏死了,即使千叶真子有堪比先天化境的修为护体,也不可能一点损伤都没有。
但千叶真子却只能强忍着针扎刀割一样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赶忙跟上去。
她跪了这么多天才好不容易等到面见阿倍天炽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别说是双腿损伤疼痛,就算双腿截肢,她爬也要爬过去。
强忍着剧痛跟着那丑陋老妇穿过山洞来到另外一间宽敞一些,却同样简陋的石室之中,一个头发稀疏皮肤仿佛风干的橘子皮一样干瘪的老者跪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睁开双眼好似两道火焰电光一般向她射来。
千叶真子顿时感觉到对方的眼睛好像能够看透内心一样,心中不由得一惊,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晚辈千叶剑流千叶真子,拜见尊贵的火之冠冕阁下。”
深深一伏身,额头叩在地上,都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目光,生怕被对方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
在阿倍天炽的面前,她心中的一切城府和防备好像都瞬间崩毁一空,什么秘密都隐藏不住一样。这种感觉她以前只在叶晨这个主人的身上感受过,想不到又在阿倍天炽这里感受到。
“抬起头来。”
阿倍天炽冷漠的声音传来。
“晚辈不敢。”
“本座叫你抬起头来!”
阿倍天炽再一次说道,声音虽然听起来和前一次一样。
千叶真子却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迟疑,连忙压抑着心中恐惧抬起头来。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如果再不抬头,还有没有抬头的机会。
作为阿倍家族的附属剑道世家出身的人,千叶真子对阿倍天炽的残暴再清楚不过。
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他是一个曾经一把火烧死一个城镇几万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为的只是检验一下自己新掌握的力量。
更曾经当这一个母亲的面,把她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活生生烧熟,然后当成烤肉一口一口吃掉,生生将那个母亲折磨得精神崩溃。
就是因为那个母亲在他对方的时候不肯乖乖顺从。
这就是一个魔鬼。
最可怕的是这个魔鬼还拥有着足以睥睨当世,为所欲为的恐怖力量。
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修为的精深,阿倍天炽已经隐居这里十多年没有出去,也有什么新的凶迹传出。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千叶真子可不会认为十几年隐居就能让阿倍天炽从一个魔鬼变成一个慈祥的老人,魔鬼永远是魔鬼,只是现在对方把魔鬼的一面暂时隐藏起来,没有释放出来罢了。
“看着我的眼睛。”
阿倍天炽冷冷地看着她。
千叶真子颤抖着将目光看了过去。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仿佛两道火焰电光射到,顿时双眸酸痛忍不住眼泪长流。
而且更恐怖的是对方火焰电光一样的目光仿佛直接透过她的眼睛射入到了她的内心深处,一下子就要看穿她的内心,窥破她的一切秘密一般。
想起她自己所隐瞒的事,叶晨赋予她的任务,顿时一股恐慌油然而生。
但就在这时候,她脑海里忽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清流,让她眼看就要惊慌失措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下来,慌乱的内心也奇迹般的宁静下来。
“嗯?”阿倍天炽白眉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诧异。
他虽然不像千叶真子感觉的一样能够一眼就看穿人的内心隐秘和想法,但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精神力量却已经晋升到了一个极为玄妙莫测的境界。
虽然不能像传说中的他心通、读心术那样神妙,可以轻易洞穿人的心底隐秘。
却可以通过人的精神波动大概感知到他的情绪,从而判断出对方见他时涌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是崇敬,是惊慌,是畏惧,是惴惴不安,还是平静坦然。
并以此来判断出他见的人对他到底抱的善意还是恶意。
但在千叶真子的身上,他却只感受到了异样的平静,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有些慌乱,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随着他在东瀛国中的威名日盛,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在面对他的时候还能这么平静,这样的人十分罕见,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却不知道,尽管他在精神方面的造诣非凡,但千叶真子的脑海之中却留着一个在精神方面造诣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倍的前魔界大能留下的暗手。
他要是还能凭借一点精神层面的秘法就看穿千叶真子的真正内心,那才真是笑话。
虽然有些疑惑,但在精神层面没有感受到异样,阿倍天炽便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淡淡地道:“我问你,阴晴他可是被这个人害死的?”
说着话向旁边那个丑陋老妇人示意了一下。
那个丑陋老妇便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张惟妙惟肖的油彩肖像画,在千叶真子的面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