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淑芳这段时间是幸福的。从来都是躲在罗红军背后的她，终于走向前台了。以前慢慢踱步的申淑芳居然会连蹦带跳的跑。

申淑芳突然觉得罗红军离开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现在她跟冯迪是真正的出双入对了。以前没怎么觉得，现在才发觉，男女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好。

冯迪不拒绝她抱着他的胳膊，冯迪不拒绝她搂着他的腰，甚至自己贴着他的背深深的呼吸，冯迪也不拒绝。有时候还会温柔的拍拍自己的手。申淑芳真的感觉自己太幸福了。

拉水是他们两个，做饭是他们两个，放羊也是他们两个。申淑芳特别感觉像过日子，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那种。这就是生活，这才是生活。

有次拉水申淑芳歪了脚，是冯迪背回来的。从那以后，申淑芳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频繁的接触冯迪的身体。她很享受这种感受，很奇妙，也很诱人，让自己砰砰心跳，却同样带来身心的愉悦。

都说恋爱使男人担当，失恋使男人成熟。冯迪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在短期内全部经历了。

冯迪没有拒绝过申淑芳的任何亲密动作，那怕是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他突然理解了珍惜，珍惜眼前，最起码不会在未来后悔。就如罗红军……

冯迪真感觉自己这方面迟钝了，若是早些感觉到，若是自己对她好些，若是……都没有。冯迪一直是把罗红军当成朋友，还是个特别难缠不好打发的朋友。现在，再也不用打发了。她就这样走了，却在自己心里划了一道痕，很深！

“冯迪，他们都跑去招工了。咱们呢？”知青点今天就没人。

过了大年以后，越来越多的单位来盟里、旗里和场部招工。知青点已经基本上散了。隔几天就有这么个消息，那还能收得住人心。

“你想去？”

“我跟你！你怎么我怎么。”申淑芳说的很坚决。

冯迪就那样靠在被褥上，盘腿坐着，盯着申淑芳看。

这是申淑芳让他这样坐着的，这样申淑芳就可以挨着他做炕上。冯迪想不通为什么申淑芳会这样要求，做下面的凳子也能挨着坐呀。

申淑芳一直在考虑罗红军的提议：把冯迪睡了，他是个不会拒绝的男人！

可她找了很多借口，设计了很多场景，终归没有得逞。她胆子太小了，也太怕失去冯迪了。她担心这样做会让冯迪认为她轻薄放浪。

冯迪看着申淑芳，很奇怪她纠结的表情。

“如果你想去报名就去吧。别纠结！”

“冯迪……我…我。”申淑芳好像下什么决心。猛的扑过来，抱住冯迪的脸。然后笨拙的亲他。

“冯迪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要了我吧！”申淑芳呢喃着。

“别这么草率！好吗？”冯迪把申淑芳抱着，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很郑重的说。

“嗯！”申淑芳其实也是猛冲那一下，根本没罗红军的胆子。能听到冯迪这样说她觉得已经很幸福了。这是告诉她，在以后，在将来，冯迪会很正式的……

申淑芳靠在冯迪的胸前，呢喃着歌声。就是革命歌曲激昂的曲调实在不符合这气氛，靡靡之音她也不会。就是这样她也很幸福。

“冯迪…冯迪……”外面传来乌恩的声音。

申淑芳赶紧窜起来了，又是规整衣服，又是要赶紧下地。

“你很怕别人知道？”冯迪制止了申淑芳的躲避。

“不是的…我……”

“既然不怕，咱又没做什么，即便是做了什么，还怕别人知道吗？”

申淑芳笑了，嗯，由衷的笑了。是啊，怕什么？我就是冯迪的女人，我怕什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为什么怕别人看见呢？我不该怕！我就是冯迪的女人。

“哎呦…没打搅你好事吧？你们也可以呀，这大白天的。等不到晚上了？年轻人，要节制啊！哈哈哈哈！”乌恩也不是单纯的一本正经。

“乌恩，别扯了。有事？”

“毕力格书记让我问问你，想不想招工。他说他可以推荐的。这次是铁路上招工。”

申淑芳很紧张，她知道毕力格书记对冯迪很好。如果冯迪答应，说不定冯迪就能被招工走了，那她的幸福就结束了。然后她怎么办？她还有未来吗？

申淑芳看着冯迪，很不想让冯迪答应。可她又不想冯迪就这样耽搁了，这是个机会，离开牧场的机会。很纠结，很难受。

“谢谢毕力格书记。乌恩，我不去！我就是走，也是回武汉。毕竟我爹娘在那里。”冯迪可没纠结，他从开始就没打算招什么工。可能冯锦飞给他灌输了太多江湖人的观念，否则罗红军也不会觉得很难改变他。

“我就知道。毕力格书记还是想帮你。救命之恩，他也是想报答。不说了。咱俩喝点？”

“喝点！”

“弟妹，给弄点下酒菜！”

申淑芳听着这声弟妹，别说下酒菜，就是烤全羊她也弄。

日子还那样过着。知青点就剩下八个人了。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整天的混吃等死。

路建国和苏新华除外，苏新华已经怀孕了，怀了路建国的孩子。这不是牧场的第一个知青二代，绝对是哈克大队的第一个。

冯迪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有没有交流，是不是相互坦诚。冯迪记得前段时间路建国还跟他说了，上海他家里正给他找门路回城，不是留在边疆，是回上海。这孩子都要生下来了，难道还可以带着孩子回去吗？

“淑芳，你抽空问问苏新华，。旁敲侧击呀，就问问她是不是准备在这扎根，回不回城。”

“怎么了？”

“我听路建国说过，他家里正给他忙乎回上海的事。所以他才没报名招工。”

“他怎么这样？留下苏新华和孩子怎么办呢？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别瞎猜了。说不定人家一起回呢！”

苏新华是知道的，也就是路建国回城的事两个人通了气。苏新华也是准备回去的，不管是不是疏通好，都要回去。她们不想把孩子生在草原。

这样的消息让冯迪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再看到人性的卑劣。

冯迪和申淑芳关系也挑明了，可始终没走出那一步。即便是冯迪晚上陪着申淑芳在河里洗澡，也发于情止于礼。硬憋着！

可能是罗红军和他的那一晚他认为是草率的，在他心里扎的根刺。也有可能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怀念罗红军。

总则，冯迪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