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奇异的关系,连他俩自己都无法定位。
原燕还是叫着小弟,陈天戈也还是叫着姐。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一点不适应。
陈天戈驻足在济南火车站广场,很是仔细的看着济南火车站的建筑,这是师父师伯两人一直推崇的。
在师父和师伯的讲述里,济南是他们谈及最多的城市,也是他们慢慢熟识的地方。
“我爹也讲过这个火车站。还说是德国人设计的,没什么稀奇呀!”
陈天戈看着钟楼的螺旋长窗、门楣上方的拱形大窗、屋顶瓦面下檐的三角形和半圆形上下交错的小天窗。的确跟传统的建筑不同。
“在当初那个时代,人们看惯传统亭台楼阁的样式,这种样式的建筑的确会让人印象深刻。”
“不对呀,姐,你没来过济南?”
“谁告诉你我来过济南?”
“你不是……”
“那也得有合作单位我才会去看看,没合作单位我去干嘛?小弟,你该不是想让姐姐真给你划拉个……嗯?”
这事儿闹得。这些话可都是原燕说的,不仅仅是在天津说过,在火车包厢里情浓时她也说。
还说自己初哥的便宜她占了,肯定还给他很多便宜。咋现在又……
好吧,陈天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乐意不乐意,好像自己一直没搭过这茬。
“走吧,咱得找住处。”虽然一夜没睡,却没有一点疲惫感,反倒神采奕奕。
陈天戈背着大包,手里提溜着手包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箱子,这小箱子是原燕的行李。
“我这个箱子你不用提着……”说着话,原燕让陈天戈放下,从侧面扣开一个机关,从里面拖出条绳子,然后又把绳头塞陈天戈手里。
陈天戈这才发现,这小箱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可以像拖小车一样拽着走。
陈天戈试了几步,真的很好。再看看自己后背快到腰部的双肩包,还是牛仔色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呀,还好手包拿手里还算新潮。
“噗呲……好了!不是姐不给你买,天津那边没有。等回南方,姐给你买个大的啊!”看着陈天戈此时的动作和表情,原燕才真有点做姐姐的味道,浓浓的,从心底的想去疼这个弟弟。
一直以来陈天戈都是很冷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无所谓,又好像任何事都胸有成竹。在他面前原燕一直强调姐姐,其实是觉得俩人在一起做事,很多时候她觉得好像自己是妹妹。
不过陈天戈好像还真没认真过什么事儿,除了师父的托付。
“你买啥了?”陈天戈让原燕看着行李,自己跑出去老远,好像买了什么才返回来。
“地图。你不是也没来过吗?咱都是生人,有张地图有帮助。”
原燕刚才那做姐姐的感觉顿时又没了。好歹自己闯荡多年了,还是没这小弟周全。
“以前我都是在南方,后来去的地方都有人接待……”
“现在咱们没人接待了,照着地图逛。”
木头!姐说啥?你答啥?原燕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些小女人的情绪。
“师傅,推荐个好点的酒店。”原燕说着话,还把五块钱给师傅放手边。她觉得自己这老江湖被小弟照顾很没面子,得找回来。直接用这直白的招式。
“嘿!您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刚送一拔客人。也是大老板,也是找高级酒店的。咱去明湖,保准没错的。”
他俩这趟车到了济南天才麻麻亮,至于前面有没有进站的车,随他扯吧。不过听师父师伯说过,山东人还是很厚道的。再说即便有什么企图也没必要在乎。
五块钱没白花,酒店确实不错,豪华先不说,看着开业不久。最起码这类酒店设施不会太陈旧。
“开一间商务套。”
“请问,您是要一间吗?”
“对。”
“请问,那位先生跟您一起住吗?”
“对呀,怎么了?”
“您能出示一下结婚证吗?”
原燕给噎住了,一口气憋回去了,憋的脸通红。
陈天戈不懂高档酒店的这些道道,要是小招待所他知道,反正不是大通铺,就是上下床,没那么多讲究。他现在知道高档酒店的房间是分档次的,自己不懂,所以就让原燕出面了,结果……
“姐……”
“小弟,你别管!”
“你们是不是涉外酒店?”
“小姐,我们是涉外酒店,但您不是外宾!”
“姑奶奶还没见过涉外酒店有管这些烂事的,倒是长见识了。我还就……”
“原姐?原老大?”这时候好像是电梯口传来的声音。
电梯口离前台位置不近,可挡不住原燕在气愤下的嗓门提高。
“小琳,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老大。你是不是就知道陪靓仔,把公司的事儿扔一边了?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有个项目在谈。就是济南呀!”
“老大,你这是……?”
“特么的,姑奶奶定个商务套,她特么跟姑奶奶要结婚证。这是我弟弟,怎么给这小娘皮找结婚证去?”
“许先生,你们济南还这样?这规矩,我还以为回到十五年前了呢!这环境……啧啧…你确定咱们的项目能赚钱?”
这叫小琳的没问原燕弟弟是怎么回事,也没对着服务员吵,只是扭头跟合作方闲聊。
“这位是……?”
“她是我老板,我们老大。”
“稍等!”
没一会儿,这服务员哭泣着给原燕道歉。没办法,不只是大堂经理,连酒店的高层也惊动了。这小姑娘吓得,腿都哆嗦着。
“姐,都不容易。”陈天戈不喜这种仗势的做法。
“好了,小姑娘,你也没错,也是酒店的规定。没事了,你老板不会怎么滴你。”
老大来了,业务开展就得看老大的了。这叫小琳的跟那位许先生解释过,然后就跟着陈天戈他俩进了房间。
“老大,春意洋洋呀。这小弟……”
“扯烂你的嘴!真是我小弟,长辈们的渊源,在天津才遇上。”
“就没点其他用处?原姐,得浇灌着,不然干枯的更早。”
“去!我小弟是初哥,受不了你这样的说辞。真给我吓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俩人是窃窃私语,可这话进陈天戈的耳朵没少一句。更何况这套房的会客厅又不大。
“原姐,不洗涮一下?完了一起去现场看看。”
“不用,火车上洗涮了。”
“哦…啊?”
“姐这次是做高级软卧来的,那里面设施不比这房间少。”
“高级软卧?双人间呀!呵呵……小弟,要不我也做你姐姐好不好?”
陈天戈听这话是问自己的,抬头看了看,表情却好像什么话都跟自己不相干。陈天戈是没经验,但他有几百本典籍的熏陶,有些场合还真难不住他。
无所谓了,不就是个姐姐吗,称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