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天戈的别墅里,那里最隐秘,那里最安全,那绝对是那个罗盘书房。
当大伙儿都明白这个书房用处后,一致建议对书房进行了加固改造。
他们没有搞什么高科技的监控,而是由崔宝庆设计了无数种小巧的机关。整个书房的摆设全部是崔宝庆一手打造,设置机关得心应手。
用非正常渠道进入书房,连陈天戈都觉得无法全身而退。
大伙儿都能看出来许援朝是有戒心的,不是针对某个人,或许纯粹是内容涉及的层面太高,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
都自觉的散了,只留着陈天戈带许援朝进了书房。
“你这……什么玩意儿?八卦?还是讲迷信,摆风水局?”
“不是,只是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推演技法的实际运用。”
许援朝绕着书房的圈子转半天,没看出这跟老祖宗什么推演技法的关系。
反正这个师侄诡异的事儿也多了,也没纠结。
“师叔,有什么您就说吧。这里别说是进人,就是偷听都不可能。我试过,用听声辩位,在客厅都无法辩识这屋里的声音。”
“用高科技了?那玩意儿都是人掇弄出来的,还是脱不开人。”
许援朝又到处看了看,没见什么摄像头之类的。
“没,一水的全部是咱们老祖宗的手艺。是崔大哥,崔宝庆,他一手打造的。硬闯的话,我也脱不了身。”
许援朝没有再乱窜,他可是了解自古墨门的厉害。天下机关出墨门,这句话了不是说着玩的,更何况这里还是正宗传承人打造的。别自己无聊,不小心触动了啥,伤不伤倒是扯淡,败兴才是大事,丢不起那个人。
“雷天这个人物很关键,不止是对他们社团,甚至对咱们顺利接管也有一定的用处。”
“雷天当初老大的父亲是溃兵,他有个同乡同村是当初远征缅甸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对岸也支持过金三角那边的残兵。”
“也就在那时候,雷天老大他爹跟金三角那边勾连上了。从此以后,雷天他老大这一股力量就开始涉足毒品行当了。”
“雷天曾经替他老大挨过刀,深得老大信任。老大的儿女都走了正道,最后把这摊子生意全部交给了雷天。”
陈天戈感觉自己在听故事,虽然许援朝就寥寥数句,却包含了半个世纪的变迁。他没有插嘴,这只是背景交代,真正的内容在后面。
“雷天知道自己底子不厚,没什么基础。然后就用赚来的钱,大把的撒出去收买一些社团遗老遗少,这也让他在社团里有了一定的支持力量,把中环这块的肥差留给他了。”
“雷天算是个聪明人。他只舍财,从不暴露人脉和渠道。就是因你们打掉的那个边境镇子,也是他的货源地。”
这一点陈天戈能想到,甚至他曾经假想过,是不是因为边境那个镇子的事儿,才在香港出了这么多事。
若不是他自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都要怀疑第一次骚扰蒙莲是社团特意安排的。
“雷天这些年凭着金三角的人脉,和对岸还有澳门多有往来。不止是社团和毒品,甚至跟一些不死心的顽固分子有了交情。”
“你可能不清楚,对岸的社团对他们整个地区的高管都有很大的影响。雷天也是通过社团,逐渐有了各式各样的外衣。”
“雷天往来于对岸和港澳,受对岸蛊惑,立场上是对抗回归的。并且大肆摸黑咱们国家的一些政策,在社团内部有一定的影响。给协商工作设置了不少障碍。”
门外有敲门声,应该是原燕或者蒙莲来送宵夜。不是她俩多懂礼节,这书房在里面有人时,其他人再进来,必须从里面打开,否则机关就会启动。
许援朝也饿了,蒙莲出去后,叔侄俩喝着茶,吃着点心填肚子。
陈天戈到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雷天很重要,官面上很难处理,很棘手。
“雷天尽管在外界已经有了身份,但他改不了原本的混混习性,还是喜欢干这些没名堂的事儿。就像和你们的冲突。”
“外界的身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在社团的地位,甚至还有些非议,认为他这是不务正业,玩花活儿。”
“同样,也有些遗老遗少认为他这是拓展人脉,另谋出路。你们跟他的冲突在于他是否忍过去,还有就是会不会说动社团那边真正的力量出手。”
“这些不算?”
“小戈,别把一个在香港几十年,创下一大片基业的社团想的简单了。毕竟他们原本都是溃兵,老江湖道在兵营里躲避的不少。”
“至于这些烂仔,都是些后来收拢的烂人,根本上不了台面。甚至连社团的堂口都没进去过,凑场子起哄总得着他们,真正的打地盘,你觉得这样一群人能行?”
“我现在都还没摸透他们社团的真正实力。想来真正有传承的也不多,未必能扛得过你们。”
“师叔,您的意思是不管?”
“没法管,不能管。这得服从大局,为平稳接管做准备,只要回归以后他们遵纪守法,基本原则是既往不咎。”
“那雷天不是上窜下跳了吗?不管?”
“现在做什么不重要,只是关注而已。主要还是没有出手的理由,不能给港英这边留任何借口。”
陈天戈大体明白了,也就是说不管自己这班人跟那个什么剀,斗到什么程度,乱成什么样,许师叔这边只是关注,不会干预。
“师叔,他们会接港英官面上的力量吗?”
“明面上不会,你们的来历因为这两次冲突,那边也会调查。你们这些人的经历我已经全部做了修改,基本都跟党琴差不多,都是政府养大的孤儿,这样也可以替你们挡一些麻烦。”
“配合社团欺压内地侨民,不是他们敢承担的罪责,到时候就是英国皇室也救不了他们。再说,你师叔我,一直来这边拜访,他们会知道。另外,最好以后让原燕多参加通讯社组织的活动。你们需要一层外衣。”
说着许援朝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纸,丢给陈天戈。
“各自把上面的信息熟悉一下,别出现偏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憋着。给我找个屋子,我要睡了,明早咱叔侄俩过过手。”
陈天戈恭敬的送许援朝去休息了,发自内心的。他没想到师叔,或者说自己心底认同的官面,会替他们考虑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