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天戈的日子过得很没意思,最起码咱是觉得没意思。
早上锻炼,上午扯淡,有圆真和尚在,他倒是不愁闲扯淡的对象。
午休起床,下午麻将,这是看心情,有时候会去图书馆看书,或者到城隍庙旧货市场里转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活,确实挺没劲的。可陈天戈却觉得这才是生活,真正的无忧无虑。
唯一的就是隔半年左右他就会心思不宁,有些躁动。
现在的娱乐场所很多……别看陈天戈是个光棍,可他还真看不上那些地方。
也是,不管是原燕姐仨,还是后来的韩俊梅,虽谈不上芳华绝代,也绝对是上上之选。
这情况,连圆真都能感觉到。
“我说老圆,让你把你们佛门的静心法诀露一点,就这么难吗?”
“后生,要不你皈依佛门算了。滴谷寺虽小,也有你口吃食。你这惫懒的性子,做个小沙弥,让爷好好调教调教。”
圆真当着陈天戈,再没有一点高僧的样子,跟陈天戈一样,就是个混子。
“滚蛋!小爷是道门,是北方主庭玄天真武大殿的。”
道门从来不忌荤素,所谓静心诀,也就是稳稳心绪,定不了躁动。
这狗日的圆真,真扣门。
大不了小爷再外出一趟呗。
上海是不能去了,挺闺女说近段时间一直有个叔叔来看望她们。
看来韩俊梅有希望迎接新生了。都一年多了,也该着凑合个男人过日子了,再不张罗就老了。
香港……算了,离上次还不到一年呢。
没去处……
“这是块什么木料?”
坐不定,那就来回走动呗,问题是这屁大的滴谷寺,没几步就转完了。犄角旮旯也没放过,回来时提溜着一截木头。
“你能不能别折腾我的小庙,实在闲的洗洗炭,要不把你哪个三居室烧了也行。”
“问你这木头呢,你废什么话!”
“不知道,喜欢就拿走。人也走吧,爷怕你了。”
提着挺沉手,陈天戈琢磨着看能不能雕琢个什么。路过街市,顺手买了套刻刀。
不赖,还是块老黄杨,这下圆真那秃子亏大了。
陈天戈清洗完,强迫自己静心,想专心玩玩雕刻,可心境还是无法专注。
师父当初上山时并不比自己的岁数大,师父又是怎样静心的?
一时想起了师父,整个师父的音容笑貌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显现……陈天戈的雕刀也开始在老黄杨的木板上飞舞起来。
躁由心生,这圆真秃子居然连这个都无法参透点明……
捱过去了,又是重复一样的生活。
“小陈,下来凑个场……”
每天支麻将场子抽钱,每个月又赚不少,每次都是对着窗户喊,一分钟的话费都舍不得花。
生茬?这才刚午饭后,人数不足正常,陈天戈经常被叫下来凑场,今天怎么会有个生茬。
还是个挺俊俏的妞!
消磨了一下午,硬磨到天黑透。
陈天戈很少主动散场的,自己就是打发时间,输赢都陪着。
“小陈,麻烦你送送小贺。她家不近……”
几个意思?这几年有车的不只是自己,再说了,出小区大门,随手一招,出租车也是大把大把的,干嘛让自己送?
陈天戈不明白,倒也没推辞,一脚油门的事儿。况且,这妞还不错。
赌场看人品,这妞在这场子上倒也显得大气,爽利。
人不熟,话自然不多。路程其实不远,就议论了几把牌的功夫,就送到了。
陈天戈回来刚停好车,却发现刚才打麻将的搭子,全在院子里等着他。
“小陈,那个小贺你觉得咋样?”
“挺漂亮,人也爽快。怎么了?”
陈天戈随口应着,还没来得及考虑干嘛他们会问自己对那妞的印象。
“小贺是原来林化厂的职工,现在林化厂不是都租出去了吗,他们这些职工就都没去上班,也能按月领工资。”
跟自己有屁关系?可邻居很明显是在对着自己说,陈天戈也不好意思爱搭不理的直接上楼。
“小贺原来结过婚,林化厂停产后男人去南方打工了,然后就离了……”
这啥意思?找一个同命运的安慰自己?这都快两年了,没必要呀。
“怪老哥哥没给你说,觉得你那个小韩好歹是个大学生,怕你看不上小贺,就用这方法,先让你俩接触接触。”
我嘞个去!原来是给爷安排相亲呢!这……这特么什么鸟事?
又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自己没那个意思,有没有女人一样……这话说大了。
“小陈,你觉得怎样?要不合适咱就回了她……”
陈天戈也有点犹豫,做个正常人就该有正常人的生活,好像找个女人搭伙过日子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像陈天戈这样,有钱有闲的单身,总让人感觉不合常理。养个三五个外室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偏偏单身的光棍不是人们接受的生活状态。
能拖一年才有人说合,这算是邻居们对于韩俊梅的无限联想了,总觉得陈天戈被韩俊梅甩了,得一年半载的恢复。
“还行吧……”
陈天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样一句,这个小贺不丑,好像还算得上漂亮,好像陈天戈并不拒绝找这样一个女人凑合,好像是因为陈天戈发现自己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女人……
反正就这样说了。
然后,这个小贺,叫贺玲的女人就常来这边打麻将,来回都会麻烦陈天戈接送……
这不是找对象,倒像是这妞缺一个司机,还是免费的司机。
后来,陈天戈跟这个贺玲的关系没多大进展,倒是她跟这个棋牌室的人都熟稔了,干脆就把这里当成了她常玩的点。
甚至有时候陈天戈去图书馆,或者去旧货市场转悠,贺玲也会在这边玩。
直到有一天半夜……
“陈天戈……咚咚……”
“怎么了?”
“半夜了,这边出租车不好打。我在你家凑合一宿吧?”
呃……夜半靓女敲门,说需要借宿……
陈天戈迷糊中开了门,然后迷糊中又倒头去睡了。
没忘记告诉借宿的妞住哪个屋子。
迷糊是装的,他不好出口拒绝,但很明白,今晚的借宿就是明晚的名正言顺入住。
最起码小区里的邻居会把贺玲当作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