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镇子里街道上支帐篷,肯定不合适。
别说会被人笑话,就是那些开旅馆的,也会直接给你掀翻了。
所以他们又驱车出了镇子,记得来的路上有一个不大的定居点,好像那一片都还是蒙古包,只有少许房子,把帐篷撑在那儿,应该不突兀。
“这里好像风小很多。”
车子直接绕到定居点的后方,仨人下车,开始准备支摊子过夜。下车后发现,这里好像没什么风。
“这不仅是经验,更是智慧。能选定为定居点,这地方就应该具备适宜人居的环境。”
陈天戈仔细确认了,越过右侧的漫坡,应该就有条小河,听潺潺的流水声……这水量还不小。
避风,傍水。一样的是广袤无垠,入眼全无遮挡,但牧民却可以找到适合定居的点。
任何一项传承都不简单。
已是黄昏,斜阳是紫黄的,把围绕的云彩映照的特辉煌。陈天戈觉得应该用辉煌来定义,也可以说辉煌这词本身就是描绘这样场景的。
下车后没人着急忙乎晚上睡觉的事儿,反倒是三人都站在那里,迎着夕阳远望。
真的很美!
来一趟内蒙,一刻没停过,除了傻冒一样感受风口。
这时候三人才有心欣赏所谓的草原,也是这样的一望无垠被无限美好的夕阳笼罩了,让他们在下车的一时间,就融入了这份辉煌中。
此刻,驻足,站直腰身,眺望远方,自己都有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特神圣。
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草原的人们崇拜苍天……这样的情景,让你不由的会想跪拜。
“你们是驴友吗?是要露营吗?”
发愣的三人被催生生的声音唤醒了。
扭头看,就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离他们不远处。
“小妹妹,为什么这样问?”
“阿姨,我在网上看到的,不过我们这边很少有人来,这边不是什么旅游区,也没有好看的景点。”
其他的无所谓,就是那个阿姨的称呼让郑文慧瞬间没了交流的欲望。
自己……自己确实三十多岁了,若是在乡下,自己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小朋友,我们不是驴友,不过确实是要露营的。”
小妹妹叫不出口了,借人家定居点的势,说明一下也是应该的。
冯立萱开了车门,从后座她俩一路嚼吧的零嘴中挑出点成包装的,给小丫头递过去。
都说蒙古好客,从小丫头就看出来了。根本没有戒备陌生人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吃,也毫无保留的把家里情况掏了个底朝天。
两大一小的女人就那样坐在荒草上扯,苦逼的陈天戈一个人忙乎着搭帐篷。
这玩意儿陈天戈有经验了,没几下就收拾利索了。把帐篷依着车身,越野车的后备箱打开时,正好和帐篷口挨着。
今晚就这样凑合了,就怕是这镇子里小旅馆的条件,这往后都得这样凑合,还指不定得多久呢。
小丫头陪着俩女人一直聊到天黑了,才有点不舍的离开。
没多一会儿,就在他们商量晚饭该怎样凑合的时候,小丫头带着父母过来了。
马奶酒、酥油茶、羊肉,标准的蒙古人待客配置。
陈天戈一直以为这样的做法只是老传统,或者说是影视和书籍上的说法。没想到还真就是这样。
“你们怎么会在这地方露宿?”
应有之义,不管是出于定居点的安全,还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这样的问话都不出格。
“我们是来寻人的,只是因为镇子里的小旅馆不干净,所以就干脆自己搭帐篷了。”
正愁着怎样跟当地人拉扯这回事呢,人家给送了个开口的机会,不客气,赶紧说明来历。
“找人?我们这边的?”
“嗯,叫纪敏,身份证籍贯是哈克牧场。”
“纪敏?这不是我们这边人的名字,是你们汉人的名字。”
这一点陈天戈也考虑过,但他也清楚,内蒙并不全是蒙古族,应该说现在的蒙古是多民族混合居住的。
“多大年岁了?”
“应该有三十多接近四十了。”
“那应该跟早年间的知青有关系。我们这边以前是纯蒙古族的,后来知青来了不少,还有农垦和修路的,慢慢的汉人也多起来了。”
“听说早年的牧场场部不在这边,后来因为铁路经过原来场部,所以就把场部搬到了我们哈克大队。”
男主人很热心,把能知道的内容都跟他们讲述了。可一直没提这个叫纪敏的。
这也是陈天戈担心的,就怕是移民或者混居,导致现在的哈克牧场跟纪敏那时候不一样。如果那样,肯定不会有任何收获。
“你不知道这个人?从来没听说过?”
“没有,即便是知青,也肯定不是我们哈克大队的。我们大队当初的知青留下来一对,后来当老师,再后来两口子都去旗里代课了。”
“你说的这个应该是其他大队的,后来场部搬过来,又一次一次的集中居住。现在的哈克牧场早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果然,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内蒙也早不是当年的游牧生活方式了。
由于定居点的选择,原来的牧场和大队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名字,地址也不是原来的地址。
到推行身份证时,许多人身份证上的籍贯已经成了新定居点的地址,跟早年间渊源处不一样了。
“像你们这样的定居点多吗?”
既然来了,总得要了解点信息。陈天戈不像白跑一趟,更何况这个纪敏是冯立萱事情的关键人。
针对现状,陈天戈考虑是不是应该把所有定居点过一遍。人口不多,最大的麻烦是距离。
“不少,不过都不远。基本都是围绕着镇子,也就是哈克牧场场部,沿着河两边定居的。”
还好,不算太麻烦,大不了挨个走一遍呗。
没有再继续这郁闷的话题,陈天戈很喜欢这个爽快豪放的蒙古汉子。
便东拉西扯的跟人侃上了。陈天戈虽然也是初次到内蒙,可他是听着师父师伯讲故事长大的,扯起蒙古族的老传统,倒也不发怵。两人聊的很是欢快。
“对了,陈兄弟,如果她真是知青,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乌恩大叔。场部搬过来以后,他就是管那些知青的,乌恩大叔应该知道。”
临走时,嘎旺给了这样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