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年,大寒!
刚过时节没几日,二月的北方寒风萧瑟,如鹅毛般的大雪在寒风之中飘荡,偌大的四九城,放眼望去皆是皑皑一片。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前门大街的大栅栏,是燕京买卖最多的街区之一,老燕京丝绸商店、瑞蚨祥绸布店、内联升鞋店、六必居酱菜店、荣宝斋文房四宝都是闻名遐迩的老招牌了。
“看玩意天桥,买东西到大栅栏。”
“头顶马聚源,脚踩内联升,身穿八大祥,腰缠四大恒。”
这几句老北平自古流传下来的顺口溜,说的就是大栅栏在北平的商业地位和繁华景象。
一条狭而长的巷道,两旁都是用碎砖砌的墙,正值大雪纷飞之际,胡同内遍地积雪,一间没有名字的小酒馆前,一个人影躺在地,一动不动的任凭雪花降落在身,那寒冷的冬风,时不时的吹在男人洁白的头发,昏死不知。
小酒馆内,一个了年纪的老头,正在小酒馆内慢悠悠的用剃刀刮着鬓角的胡须,时快时慢,有条不紊,没过多久那长出的一点青胡渣被刮的一干二净。
照了照镜子内的自己,确认胡子都刮干净后,小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弄得差不多了,他扬起脑袋朝着酒馆后院高声叫道:“慧真,开水烧好了没?”
“来了来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孩,干练十足的端着一盆热气腾腾开水从后院走了进来。
“贺叔,水温我刚刚试过了,不是很烫,洗脸的话正好。”
徐慧真落落大方的把干毛巾递给小老头。
“你这丫头做事就是利索,以后跟永强结了婚,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操持这家小酒馆的。”
小老头接过毛巾放进脸盆内,就着不算滚烫的开水,开始擦拭脸颊,把碎胡渣刮干净后,如此捯饬一番,竟也显年轻了不少。
“贺叔,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家相夫教子就成了,酒馆的事还是交给永强打理。”徐慧真脸红了红,别看她做事利索,平日在老家也是落落大方,但总归是黄花大闺女,提及结婚难免有点羞涩。
“永强?”贺老头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笑容,是讥笑。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那个过继来的儿子,实在是对方烂泥扶不墙。
被酒馆内的客人说两句,就急头火恼的恨不得揍对方,这种态度怎么可能干得好酒馆的生意。
“得了,慧真啊,不是我瞧不起我这儿子,以后这酒馆还真得交给你才行。”
贺老头很直白的跟未来儿媳妇徐慧真说道:“开酒馆就要面对三教九流各色的人物,永强干点苦力活还行,让他当掌柜的,咱还不如趁早歇业回乡下种地得了。”
徐慧真知道贺老头说的在理,但毕竟是未来的丈夫,难免要维护一二:“贺叔,永强只是不习惯而已,我要不是跟在我爹后面经常帮别人送酒,也不会说的这么利索,以后等永强在酒馆待久了,肯定能当个好掌柜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说他。”
贺老头不怒反喜,暗想自己挑选的儿媳妇果然是个好丫头,日后有了她在,这祖辈传下来的小酒馆说什么也不可能黄的了。
“贺叔,我去开门。”
看贺老头洗好了脸,徐慧真走前把脸盆中的毛巾拧干,之后端着脸盆大步往紧闭的店门走去。
徐慧真刚把门打开,手的脸盆正要往外泼去的时候,冷不丁的注意到脚下有个黑影。
低头一看,好家伙,一个被冰雪覆盖一动不动的死人!!!
“哎呀!贺叔不好了,有人死家门口了。”
“什么?!”
屋内的贺老头一听门口死了人,顿时眼突心慌,这大早的正要开门营业呢,就有个死人在门口,传出去了那还得了!
谁还敢在咱这小酒馆吃酒啊!
把账本一扔,贺老头火急火燎的往门口一瞅,还真有一个人躺在地一动不动的。
旁边的徐慧真吓得半死,别看她精明能干,说到底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死人不是没见过,但头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跟前。
贺老头蹲下来一摸这人的脖子,还有点温度,加空气中弥漫了不少的酒味。
贺老头顿时明悟道:“没事慧真,这人还没死呢,估摸着是个醉鬼,昨天晚不知道在哪喝了酒,走到咱这店门口一下子醉了过去。”
“没死就好,吓我一跳。”徐慧真松了口气。
贺老头看了看道路厚厚的积雪,有点忧心道:“死是没死,不过我看也快喽。昨晚那么大的雪,在外面吹一宿的冷风,要是不赶紧的送医院,恐怕还真抗不过去了。”
“那怎么办贺叔,要不咱送医院吧?”
“送医院谁给钱啊?”
“可…可是总不能死在咱们店门口吧。”
徐慧真看了看贺叔,又看了看地躺着的男人,生性善良的她,真是瞧不得可怜。
贺老头本想说直接扔到别处去,死也别死咱家店门口,可见未来儿媳妇紧张的样子,想了想要是当着慧真的面说出来,总归影响自己未来公公的形象。
贺老头暗叹口气,说道:“得了,送进屋烤烤火,能不能扛得住,就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说着,贺老头蹲下身子,准备去背这醉鬼。
“好家伙,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沉的。”
贺老头平日也经常干点重活,一百多斤的酒坛随便弄,可刚一把这醉鬼背在肩,就觉得肩膀一沉,要不是腿脚还利索,这一下就得栽倒在地。
徐慧真见状连忙前搭把手:“贺叔,我帮你。”
贺老头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把后院的柴房打开,把里屋的煤炉拿过去,顺便把我房间柜子里那两床破被子拿来。这人也不知道是谁,可不能谁咱屋头。”
看贺老头一个人能行,徐慧真点点头,进了后院,她先把柴房的门给打开了,又跑去里屋拿煤炉,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该吩咐拿的东西全拿来了。
“贺叔,这人不会死了吧?”
徐慧真给男人盖被褥,见他脸布满了雪花,看不清样貌,不过瞧着挺年轻的。
“应该就剩一口气了。”
贺老头探了探男人的鼻子,还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呼吸。
“你去倒点开水过来,顺便拿条旧毛巾,我给他擦擦身子暖和暖和,这要是还抗不过去,就不是咱不仗义了,纯属命该如此。”
“好的贺叔。”
徐慧真前脚刚走,后脚贺老头就扒开了男人的衣服。
“好家伙,还是带拉链衣服。”
“哎呦喂,这是羊毛做的内衫吧?”
“看起来够高档的,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有钱人。”
昏迷男人衣服跟如今的平头老百姓有很大区别,不是那种旧时的绸袄,而是外面有一层摸起来像是顺滑的皮衣,内穿的白色羊毛衫也是地道的好料子,不仅摸起来舒服,还根根羊毛不粘手。
扒光了男人的衣服,只留了一条黑色短裤衩,贺老头瞥了眼边脱下来的衣物:“得了,这套衣服搁过去少说也得十几块大洋了,看来救了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不知道救醒了能不能混点赏钱。”
“贺叔,水来……啊!!!”
徐慧真端着脸盆一进屋,就看到地男人露出健壮的身,羞的她差点没把端着的水盆给打翻。
贺老头一看徐慧真闯进来了,可不能让儿媳妇吃了亏,忙不迭的站在了男人的跟前,挡住男人的身体后,方才回头道:“你出去吧慧真,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好的贺叔。”徐慧真羞的脸红红的放下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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