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心头仿佛有道暖流悄无声息地流过……杜容芷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宋子循想了想,笑道,“不如你以后每日服侍我沐浴?”
杜容芷抿了抿唇。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从前又不是没伺候过……只不过这厮有时候不太老实,常闹得水都冷透了还不肯放过她……
杜容芷面不改色道,“好呀……反正我粗手粗脚的,你要是不怕我给你擦秃噜皮,我是无所谓的。”
宋子循一本正经道,“我肯定是不怕的,你有本事就撸撸看。”
杜容芷一愣,待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啐他道,“你别正经了没两天又开始不要脸……”
宋子循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无辜道,“话都是你说的,为何是我不要脸?”他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拖着长腔道,“哦……原来你心里想的是那事儿啊”
杜容芷恼羞成怒,使劲儿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再叫你胡说八道!”
宋子循哈哈大笑着揽住她,投降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又笑着解释道,“其实我将此事禀明祖母,也不全是为了你的缘故。”
诚然,自打管家的差事正式移交到杜容芷手里,二夫人那边儿没少给杜容芷使绊子,找不痛快,别说是杜容芷,就连他都有些不胜其烦,正好借这个机会打压下二房的气焰,来个一劳永逸;再者当初二房母子想出那偷天换日的诡计,还故意借属相相克将脏水泼到杜容芷身上,让他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顶着个“克手足”的名声,如今东窗事发,也活该叫他们自食恶果……
但这些都不是他决定告知宋老夫人最主要的原因。
杜容芷显然也想到了,抿着唇沉吟道,“你是担心……要是此事只私底下跟二房商议,他们很可能会想方设法保住邵氏肚子里的孩子……”
宋子循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姓邵的女人水性杨花,放浪形骸,明明嫁做人妇,还跟老三私通……我从前不知道便罢了,现在既然知道,又怎可能任外头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混淆咱们家的血脉……但若是二叔二婶一意孤行,我身为晚辈,肯定是没办法阻拦的。”
杜容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如今这话从祖母她老人家的嘴里说出来,二房就算再怎么不愿,也只能照做了。”
宋子循却微蹙了蹙眉,没有马上接话。
杜容芷不由奇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没有,你说的很对。”宋子循回过神,淡笑了笑,“只是我方才忽然想起来……二叔今天的态度,让我很有些意外。”对上杜容芷询问的目光,宋子循温声解释道,“我本以为当初将邵氏藏在庄上,待生产后装作是贾氏所出的主意全是二婶跟老三想出来的,二叔若是知情,定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却不料……”
想起今天从祖母房里出来时,宋二老爷那张满怀希冀的脸……
宋子循忖度道,“二叔似乎也很舍不得邵氏肚子里的孩子。”
杜容芷听了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三少爷成婚这么多年,房里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想必二叔也有些着急了吧?”
宋子循想了想,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
“我猜八成就是这样。”杜容芷不由叹了口气,“要说这人跟人也真的不一样……三弟妹整天心心念念想给三少爷生个孩子,却一直求而不得,反倒是那个邵氏,这才跟了三少爷几天呢,居然就珠胎暗结了……”又忍不住轻声道,“只是邵氏纵然可恨,可她腹中的孩子……却有些可怜了。”
宋子循不以为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只能怪它投错了胎,有这么对寡廉鲜耻的父母,即便是生下来,也只会为世俗所不容。”
杜容芷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还是低声道,“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条人命……你说要是让邵氏把孩子生下来,等日后再送给户不知那孩子来历的人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宋子循的脸色,“横竖这世上生不出孩子的人家多得是,如此也算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宋子循哭笑不得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儿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又伸手搂住她无奈道,“我知你心肠软,觉得就这么弄死个孩子有些残忍了……可你又有没有想过——就凭如今二房对那孩子的重视程度,若真任它生下来送人,将来二房会不会背着咱们偷偷去查那孩子的下落?到时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抱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孩子假装是咱们家的子嗣?待到那时,咱们家是认还是不认……那才真真是后患无穷了!”
杜容芷听他分析这些利害,也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不由惭愧道,“你考虑得是……是我糊涂了,只想着那孩子无辜,却没想到若是把孩子留下,后头还有这么些麻烦事儿……”
宋子循将她往怀里圈了圈,苦笑地叹了口气,“你这烂好人的性子,都吃了多少亏了,也不见改……若没我在身边儿看着,真不知会怎么样呢……”
杜容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靠在他怀里道,“那你一直陪着我,好好护着我不就行了?”
宋子循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么说也对……总归有我护着,别人也不能欺负了你去。”又凑在杜容芷耳边,含笑道,“快别提这些糟心事了……你夫君我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这身骨头都酸了……夫人方才答应为夫的,可不要忘了。”
杜容芷一愣,正想问他自己答应他什么了,就见宋子循笑得一脸贱兮兮地拉了她的手,往自己*下移去。
杜容芷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宋子循,你……唔——”
千言万语,悉数被吞没在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