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继续默默的替他做好一切。
这个房子里,充满了她买回来的东西,边宿突然发现,池怜把这里收拾的很像家。
他习惯了穿她洗好的衣服,习惯了她叠放衣服的位置。
都不用他刻意去找,她总能一套又一套的给他配好。
他总觉得,她像是知道他所有的喜好和习惯。
她完美的让他心慌,让他想逃。
当家和妻子都有了准确的定义的时候。
他开始害怕,有一天自己潜移默化之下,会把她的存在也当成了习惯。
有了习惯就会产生感情,感情是累赘,只会让人受伤。
她越来越忙,都不用他躲避,他出现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不再只跟着他移动了。
她会抬头看他一眼,而后又迅速低头,噼里啪啦的在笔记本上打着字。
跨年的前夕,池怜接到了院长的消息。
说医院本来派到别的城市做口腔研究的医生去不了了,因为孩子生病不能没有人照顾。
意思是问池怜愿不愿意代替她去。
晚上,池怜硬是等到了边宿回家。
男人的肩头落了些雪,他将冷气也带了进来。
池怜走过去,自然的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起来。
她一靠近,他的身边就暖了起来,大概是她身上,带着屋内的暖气吧。
“那个……”
听见池怜说话,他微微抬眼看着她的脸,等着她的下一句。
“明天晚上,你有时间跟我一起跨年吗?”
她有些期待,低着头有些局促的站在他面前。
男人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了。
“我没时间。”
“那好吧……”
她轻轻点点头,又试图用笑容掩盖了失落。
边宿瞧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觉得,不能给她错觉和希望。
第二天,边宿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出奇的,他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池怜竟然还在睡觉。
他记得她最近都是有工作的。
出于好心,他走到她身边试图叫醒她。
“喂,池怜,醒醒。”
“唔……”
边宿伸手晃了晃她的肩膀,掌心感触到她的体温,他怔了一下,准备收回手。
女人皱了皱眉,轻吟一声翻了个身,并没醒。
他纠结了一下,没有收回手,手掌微微收紧,将她整个肩头握住,又轻轻的晃了晃她。
他为这种行为找了理由。
他只是“好心”,绝不是贪心。
“池怜,池怜?池怜!”
“醒醒啊,你不上班了?”
听到上班两个字,女人条件反射的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甜腻腻的香味扑面而来,边宿愣住,心里有些发痒的不想离开。
“啊……上班……”
池怜半眯着眼睛,在床上四处摸索着手机。
她打开手机,看到时间下面的日期,她才突然想起来,今天不用上班。
“啊……吓死我了。”
她迷迷糊糊的又倒下来,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她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边宿愣愣的看着她凌乱的睡姿。
长发随意的贴在脸上,腿也露出来半截压在被子上。
男人收回目光,关上门退了出去。
他后背抵在门上,蹲下来烦躁的揉着太阳穴。
他不否认,他想再闻闻她的香味,也想再看一眼她的睡觉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碰过她的手,触感犹在。
睡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池怜醒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便收拾收拾起床了。
“你……在家啊……”
门外正对着电脑对账本的边宿闻声抬头望了她一眼。
他轻声“嗯”了一下,握着鼠标的的手紧了紧,指尖都泛了白。
池怜走到他旁边,就在他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她仅仅是拿走了放在一旁的她的电脑。
她像是怕他开口撵她一样,拿起来就快速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边宿沉了脸,微微有些郁闷。
良久,她又路过客厅去储蓄室里搬了个行李箱带进房间里。
边宿愣住,不自觉的起身想要跟过去看看。
“好,那我四点钟在门口等你。”
男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她朝电话里的人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
“你要去哪?”
他幽幽的开口,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池怜一跳。
“我……我今天晚上飞B市工作。”
“什么时候回来?”
池怜心里藏了些惊喜,他主动询问她的去向,这还是第一次。
“顺利的话两天。”
“不顺利呢。”
男人穿着依靠在门框上,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我去的话,应该……不会不顺利吧。”
池怜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实验内容,对于自己的专业,她还是有信心按时回来的。
边宿微微扬了眉,这么久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池怜这么自信过。
池怜还想和他说说话,男人却转身回到了办公桌旁。
她心思落了空,尴尬的蹲下收拾着行李。
“你之前收拾了我的桌子?”
男人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她回头,看见他仰起下巴喝水。
他眼神锁视她的脸,她却在盯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问你话呢。”
男人起了笑意,眼尾微勾眼底泛光。
池怜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烫。
“我……看桌面太乱了……”
她咬了咬唇,声线都沙哑颤抖。
男人的目光突然变了,一双笑眼勾了她的魂。
他瞳孔里有她模糊的倒影,她竟然看出了暧昧。
“以后我会自己收拾我的桌子,有些文件……我怕找不到位置。”
他翘起腿,手指划过嘴边擦去残留微湿的水。
她视线贪婪的追随着他的指尖,看见他下唇角那颗性感的小痣。
池怜紧咬着后槽牙,淹了一口口水。
她想亲吻那颗痣,顺便,亲吻他的唇。
“我知道了……”
女人默默低下头,继续跪在地上收拾行李。
长发掩住她的脸,她以为他看不见她双颊的红艳。
却忘了他纵横情场,她在他面前,根本来不及收敛。
边宿忍着笑声,将脸埋进枕头里,身体憋的一颤一颤的。
怕被她听见,他憋的脸都红了。
他当真以为,她纯的跟白纸一样呢。
刚刚她露出那种表情,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
她在对他臆想什么少儿不宜。
他微微垂了眸,笑意转为讽刺。
她的这种喜欢,和那些女人,原来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她足够幸运,足够干净,足够温顺。
因为管不住他,所以他才选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