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亮得早,才是早上七点不到,沉浸在静谧之中曾家别墅里,不见有人从屋里走出。
徐长府乘坐的那辆奔驰S600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
监视了一夜的轿车里下来了几个人,带头的是个三角眼的男人,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浑身冷飕飕的。
“族长,人都还在里面,我们是要硬闯还是?”三角眼男指着车后的别墅。
“硬闯?我让你在旁边盯了几天,你就盯出了这么个结果?也不看看这一带是哪里?长湖别墅群,附近住着本区的公安局局长还有人大的副委员长。你是要闹得周边的人都知道,跑出来看我徐长府是怎么私藏民宅的不成?”徐长府斥责着,来北京之前,他还不知道撞死了他的嫡孙,害得他的长子失踪的女学生家里还很有些背景。
曾母本人就是在北京很有名气的房地产开发商,圈子里的朋友全都是非富即贵,就算是徐长府顶着个政协代表的身份进北京,也得有所避忌。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阵子,他只是派人盯梢着那两个“女学生”,而没有叫人动手教训的原因。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北京这地头上,有着梅念那个老不死的不算,还有这么个曾家,看来他也得谨慎对待。
“我听说黄腾冲派人过去教训另外一个女学生的人又出事了?”徐长府凌晨才赶到了北京,就得到了消息,说是北京第一人民医院连夜送来救治了七八个被野蜂蛰咬的病人,其中一个就是在北京黑道小有名气的庆老大。
“是的,都是些没用的,说是过去救人的,最后还是由农庄里的夫妻俩送到医院的,”三角眼唾了一口,做混混做到了这种程度,也是有够悲哀的。
“看来两个女学生可都不简单啊,梅念都放出话了,说是让我不要在北京地头上闹事,笑话了,我还怕了她这只落单的丧家犬不成。我可是斯文人,不会学黄腾冲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小孩子犯了事,那可是找大人商量管教的,”徐长府振了振嗓子,按下了曾家的门铃。
门铃才按下,别墅里才走出了一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老太来曾外婆刚要出门锻炼,身上还挎着剑袋子。
徐长府摆出了副好人脸来,礼貌地问着:“您好,请问这是曾家吗?”
曾外婆昨晚看电视看迟了,先前又被外孙女她们一折腾,出门也迟了,见了徐长府和身后一群人,“是啊,你们一群人的,找谁呢?”
“我找曾学柔的母亲,您应该是曾家的佣人吧?”徐长府看老太还挺矫健的,北京的这些有钱人,该和他们家差不多,喜欢请些佣人。
曾外婆一听不乐意了,哼哼着拉开了铁门就要出门。
“你找她们啥事啊?”曾外婆一早起床心情还好,要不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是这样的,前阵子曾学柔在妙峰山一带飙车,撞...”话还没说完,只见曾外婆抽出了那把舞剑用的龙泉宝剑,对准了徐长府的咽喉,仅差了寸余距离。宝剑冷飕飕地,引得徐长府起了身鸡栗。
“你说谁在妙峰山飙车了,你去打听打听,我家外孙女可是出了名的乖学生,还是学校的学生会长呢。她飙车,你才飙车呢,你一家都飙车。你要再乱说,我就去按隔壁家的门铃,里面住着的可是现成的公安局的。”曾外婆一听说是来告状的,顿时换身成了护鸡崽子的老母鸡,对着徐长府骂了起来。
要是让自家女儿听到了学柔又跑出去赛车,只怕又要家无宁日了。
“哎,老人家,你有话好说,把剑先收起来,”三角眼男人和他的同伙可是看傻眼了,竟然有人敢用剑指着族长,要是族长翻脸了,那老太可要血溅当场了。
徐长府皮笑肉不笑着,手指微微弯曲,只见他的指甲缝里,隐隐出现了一阵金色之气,“原来是徐某人看走眼了,这位是曾家的老外婆啊,真是不好意思。您先别生气,把孩子的母亲叫出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我女儿出差去了,我家外孙女旅游去了都不在家,没事就早点走,一大早的学着疯狗似的乱吠,听着就心烦,”曾外婆怕邻居们看见了,收起了剑。
“怎么可能?明明...”三角眼抢着要说话,他在别墅外盯了一夜,都没看到有人走出来。
徐长府弯曲的手指里,那股金色的毒气正在形成,这个老太婆,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拿剑指着他。
“嗤”地一阵轮胎摩擦后的刺激响声,徐长府发现了身后的异样,忙躲开了,一辆红色的国产轿车,撞向了徐长府停泊在旁的本车房车。
“真是不好意思,最近驾驶水准有些失常。我说一大早的,把车停在了别人家门口的是什么人,原来是你啊,”梅念不急不慢地从那辆花了五千块从报废车站买过来的车上走了下来。
曾外婆再瞪了徐长府一眼,拎着自己的那口宝剑晨练去了。
“徐先生,人一定还在里面,我们闯进去,”三角眼不甘心着,就想闯进曾家的别墅里。
“尽管闯,往死里闯。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丢了修真人的脸。到别人家门口蹲点不知道确定这家有没有后门,想要硬闯前又不确定这家里面是不是装了自动报警装置。”三角眼那伙人并不是普通的流氓,是稍有些修真弟子的徐家子弟。不过这些人都是些不成器的,只是体力和五感比普通人稍稍强一些。
早上四五点时,曾学柔就让母亲从花园后侧的小门开车出去,母女俩加上小鲜和张依依,一起去了承德,现在人已经坐上了大巴,再过半小时就要到承德了。在临行之前,曾学柔特地告诉了梅念,自家别墅门口有人蹲点的事,梅念不紧不慢地就赶了过来。
直到等到徐长府要对曾外婆下毒手,才开车撞了过来。
徐长府看着身后那辆凹面的奔驰车,面皮上抖了抖,硬是拉扯出了一抹笑容,“原来是梅姑啊,我昨晚才到北京,还没赶过去给您问个好。”
“不用说那些酸溜话了,你那个宝贝儿子已经来问候过了。我还和他好好念叨了几句,让他转告你,‘你回去告诉你爹,年纪大了,还是少走动的好,否则伤了筋骨不打紧,要是连命都丢了,可就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了,’”梅念说话之时,还是笑容满面,看着就像是个在问候晚辈的亲切长辈,可是话到了徐长府的耳里,几乎没将他气得内出血。
“那晚上你也插手了?”徐长府找人问过黄腾冲,说是梅念也在场。
“就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配我出手。既然他失踪了,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你说一声,”梅念妙目顾盼,像是说故事般,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徐兰雅下毒手的事都转述了一遍。
“你以为仅凭那个叫做诸小鲜的女学生的一面之词,我就会相信自己的外孙女会对自家的兄弟下手。我告诉你,梅念,当年梅想的羞辱我时刻没有忘记,现在的北京可不是由你一人说了算的,”徐长府听了之后,心里也是不无怀疑,可是消息来得太晚了,他已经将兰雅作为徐家参加苍穹殿选拔的重点培养对象,徐家输不起。
“信不信由你,只不过我要告诉你,不要试图伤害诸小鲜和她的朋友亲人,她是我们梅家此次参加苍穹殿选拔的人选。她要是伤了分毫,我必将倾梅家百世之力,将你们徐家连根拔起,”梅念说完,手抚在了那辆已经被撞凹了门面的奔驰车上。
“轰”地一声,车下的四个轮胎悉数炸开,奔驰车瞬间矮了一截,说罢,她才扬长而去。
徐长府翳着脸,三角眼畏畏缩缩着说:“徐先生,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是苍穹殿的候选人,那可是受了苍穹殿的保护的,如果我们随便行动,只怕是要?”
“立刻把那两个女学生的行踪找出来,离开北京更好。梅念,北京是你的地盘,我就不信整个中国都是你的地盘,”梅念的话,对徐长府并不是没有威慑力的。之于修真一脉,梅家是已经没落了,只是刚才梅念也已经明说了,倾百世之力,连根拔除。
梅家的后人有百世代之多,其中退出来修真行列的人,渗透进了各行各业,真要是把梅念逼急了,那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而且从刚才梅念击爆车轮的事来看,梅想失踪的这几十年,梅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梅念了。她的灵力,似乎发生了变化。
“徐先生,查清楚了,汽车站那边有记录,那几个女学生都去了承德。承德离北京不远,要不我们也跟着去承德,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偷偷地把她们给卡擦了,”话还没说完,徐长府抬手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饭桶。承德,怎么就去了承德。哼,不用说一定是梅念那老不死出的主意,中国那么大,她们哪里不好去,偏偏去了承德。那地方,比北京更不能去,罢了,开完会我要立刻回广东,徐讼知道了兰雅的事,广东那边只怕已经没了宁日了。”徐长府气急败坏着,丢下了那辆面目全非的奔驰车和那帮不中用的徐家子弟,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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