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曹操,程昱两人看曹昂的眼神,和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
曹昂在他们眼里,那是稚气未脱的稚子,用数字来体现的话,曹昂的智慧是0.5,他们是3.0。
曹昂还是个孩子。
可是现在,他们眼里的这个犯下泼天大罪的孩子,却是一语成谶,一语中的。
张绣,真的反了。
包括左右那些都伯啊!校尉啊!以及披甲的将士们,约莫四五百人,一双双眼,全部定格在曹昂身。
刚刚,
曹昂大言不惭的说张绣今夜子时之前必反,让曹操下令,号令全军将士准备死战。
他们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发言,
但是,和曹操,程昱一样,他们同样不相信曹昂说的话,可能某一个时刻,曹昂在他们眼里,犹如杞人忧天的跳梁小丑般可笑。
张绣复叛?
复个锤子。
这不前两天曹操还和张绣在营中置酒高会呢!
军中将士,凡都伯以,都从旁作陪,一个个喝的伶仃大醉。
张绣在曹操面前,前倨后恭,态度谦卑,和曹操之间,恍如父子一般。
那么要好的关系,无缘无故,曹昂忽然告诉大家张绣要反了,这不扯犊子呢嘛!
可现在……
所有人看着曹昂的眼神,就跟见鬼似的,一个个目瞪口呆,石化一片。
偌大个曹营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在地都听得真切。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又一支哨骑飞冲而来。
声嘶力竭的呼声,给寂静的曹营更添一份肃杀之气。
“报!”
“张绣大军已逼近我营一里。”
程昱终于反应过来了,将目光投向曹操,喊了一句:“主公。”
曹操猛地一机灵,惊醒过来后,立即做出决定,“典韦,速速去马厩牵马来,另,再派哨骑火速去淯水告知于禁,令其率大军来迎我。”
“再有,告知军中将领,命他们誓死抵抗。”
说话时曹操已来到曹昂身边,拽着他胳膊语气急切的说道:“子脩,仲德,快,随我去马厩。”
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事到如今,宛城战略已宣告失败,为今之计,保存性命才是关键。
“快走!”曹操行色匆匆。
见此,军中将士人心惶惶,一个个面色发白,恍如末日莅临!
都知道曹营仅有五千人,而张绣可是有着横扫天下的三万西凉雄兵,留下来的人,必死无疑。
眼看着曹操父子二人就要弃他们而去,生的希望正在一点点剥离,远去……
这时,
曹昂忽然挣脱曹操手臂,停下脚步。
稚子俊秀的脸庞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仿佛置身事外,没有听到哨骑来报一般,一脸的云淡风轻。
周围几百个曹军将士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定格在曹昂身,不知为何,看到曹昂如此淡定,他们慌乱不安的心,也稍许的安定了一些。
曹昂环顾四周,看着那些面露惊惧的曹军将领,决然道:“爹,你走吧!让安民率百余人护送你回淯水,我,不走了。”
“什么?”
曹操大惊失色,“张绣兵强马壮,他既有反心,必有万全准备,我曹营仅五千将士,绝无可能挡住西凉三万虎狼之士。”
简而言之,留下来,必死啊!
前边曹操大骂曹昂是废物,弃了也就弃了。
而今,在曹操眼里,曹昂是天纵娇子,是令他喜出望外的麒麟儿啊!
如此宝贝,怎能让他死于乱军之中。
典韦牵马来了。
曹操第一时间把马缰递到了曹昂手中,“我儿啊!现在走还来得及。为人主,不必忧于一城一池的得失!”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不起!
昔日汉高祖刘邦被削的连父母妻儿都扔了,男扮女装才逃过劫难。
项羽固有千古不出其二之勇,但其心灵厚度远不及高祖,输不起,一败既涂地。
最后刘邦开辟了四百年的强汉,所以啊……巴拉巴拉一大堆。
曹操刚组织好语言,准备用刘邦项羽的事迹来劝说曹昂撤退,尚未开口,这边,曹昂说话了。
“我,不能走。”
曹昂昂头环顾四周,几百个将士,将领齐齐注视着他父子二人,一片神情紧张,肃穆,像是在审判席等到法官审判的罪人一般,惶然,恐惧。
曹昂朗声道:“张绣要战便战,战既死战!我曹家儿郎岂有弃军独自逃亡的道理。”
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落入水中,霎时间,激起千层浪。
令数百双灰白、绝望的眸子耀出万般光芒。
“锵!”
曹昂拔刀,寒月下,弧长的刀锋熠熠生辉。
“今日,我曹昂与将士们同生共死!”
曹昂举起的,不是刀,是一面要命的旗帜。
刹那间,将士们疯了。
“锵锵锵!”
一片抽刀之声。
“誓与世子共生死!”
“誓与世子共生死!”
“誓与世子共生死!”
典韦沸腾了,胸腹之间一腔热血翻涌,他握紧双戟,浑身青筋暴起。
左右的将领们沸腾了,满腔的热血鼎沸,一个个激动的直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去和张绣拼个你死我活。
这一刻,曹昂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巅峰。
都说‘乌拉’是战斗民族,且不知,汉族下五千年从来不乏敢战之士、敢死之士。
就不说强汉盛唐,就说弱宋,两宋三百年间戍卫边界的将士,可以败,可以死,纵使三军覆灭,也从没有当兵的抛弃主将,各自逃亡的事情发生。
比起战死,更令这帮糙汉子心寒的是主将抛弃他们。
曹昂,没有抛弃他们。
曹家世子,那么珍贵的身份,不说是天潢贵胄吧!却比天潢贵胄更贵气。
这样的一个人,没有离开,而是主动选择留下和他们同生共死。
试问,这些命贱如草芥的大兵们能不亢奋嘛!
“死战!”
“死战!”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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